第七十章 万事开头难

    如枫说道：“刘大人是说咱们这定辽右卫满员才两所两千四百人。”

    刘说道：“嗯，是这样子的。”

    这时候如枫才想起来如松当初和他说的，原来真的不是开玩笑，就算是按百分比，这定辽右卫也是靠边站啊。

    如枫又问道：“可是就算是只有两所也不能这点人吧。”

    刘说道：“咱们卫防域辽阔，本来就有城堡十座，有十个百户所，后自宽甸六堡建成后李成梁大人增设一千户所，所以凤城现在有一个千户所。”

    如枫说道：“我懂了，等于现在咱们是三个千户所，凤城里有一个，就这些人。”

    刘说道：“是的，大人，不单是咱们一卫，这些年军户流失严重，朝鲜一役又把咱们卫的青壮都抽走了，好在回来了二百人，不然，咱们这情况。。。”

    如枫直接问道：“你就说咱们现在一共有多少人吧。”

    刘定国支支吾吾的说道：“额，宽甸那面好一些，大约有五百人，咱们凤城就是这些，大约四百人，另一所，可能…可能有三百人。”

    “五四三…”如枫算了一下，说道：“一千二百人，去掉还得养得那些不中用的老弱，能有个六七百人呗，没想到我这指挥使还是养老院长。”

    千算万算终究还是有很多没想到，如枫突然感觉阵阵心累。本来想着来这凤城名义上和建州卫的努尔哈赤是一样了，人家有一万大军，如枫怎么也有四五千，没想却是一千人都凑不出来，比之前更惨了，怎能不让他灰心。

    如枫说道：“刘大人，今天就算了，我也累了，叫人都撤了吧。”

    刘定国问道：“不知大人还有何安排？”

    如枫本想回府，后来想着‘万事开头难，总不能上来就打退堂鼓’于是便说道：“带我去卫所的府库中看看吧。”

    人的问题暂时解决不了，如枫就想了解了解这钱，众人又是前往府库，到了府库后，如枫问道：“这卫所府库现在由谁主管，存银多少。”

    刘定国慢慢地说道：“额，这府库现由邱佥事主管，就由邱大人向大人汇报吧。”

    两天一直话不多跟班的邱晓峰这时说道：“回大人的话，府库里现有银两千三百七十一两。”

    如枫一听，不禁问道：“两千多两？就这么点？宽甸不是由咱们主管吗？每年不是有很大的进项吗？”

    邱晓峰为难地说道：“大人有所不知，宽甸确有进项，可是近年来女真人多有战乱，极大程度影响了咱们的收入，另外朝鲜开战，咱们卫忙里忙外，又替朝廷垫付了不少金银，而且每年咱们多少还要给都司和各大家孝敬一些，所以，能有这两千多两，尚是下官东省西省留下的。”

    ‘说的真是可歌可泣啊，都快成感动大明杰出人物了，诸葛亮都没你这么会过家，老子是谁，老子是李家的，还好大哥之前把这几年宽甸的进项透露一下，定辽右卫府库的钱至少五万两，胃口不小啊，这才多久，就剩两千多两了，要不然还真被你的演技给骗过去了’，如枫心里这么想，但嘴上却没这么说，如枫笑着说道：“是我误会邱大人了，邱大人为国操劳，朝廷定会明察的，咱们现在没人没钱，看来我这指挥使不好做啊。”

    邱晓峰这时说道：“大人放心，只需忍过这段时日，建州卫的努尔哈赤年年岁贡，据说今年的规模会更大，开春后宽甸的收入也会增加，现在马上就要过年，挨过了这段日子，大人就可以大展拳脚了。”

    ‘那时候？那时候你们就可以携款跑路了吧。’如枫虽不知道他们的想法，但可以肯定的是，他们一定在筹谋后路，不过

    饭要一口一口吃，有些事急也没有办法，既然现状摆在这里，如枫就将视线放在人事安排上了，定辽右卫最主要的财源来于宽甸六堡，而军户逃亡根源在于土地流失，把这两点抓住就好。

    回到府衙，如枫问道：“今天才知邱大人负责府库一面，咱们卫其他人都负责什么？”

    刘定国却是答道：“大人，我年数已高，年后就要致仕，之前张指挥使在时，我也不太管事，大人您来之前我才替你盯了一阵，现在您来了，自然要将这大任还给大人，另外屯田、验军、营操、巡捕、漕运、备御、出哨、入卫、戍守、军器等事务，现在诸位大人都补了缺，还需要大人您统一安排。”

    如枫说道：“那好，我就先安排一下，不是一成不变，若有不适合的咱们可以再变动，刘大人既然年岁大了，为国操劳了大半辈子，想歇一歇，那咱也不能拒绝刘大人的要求。”

    想了想后如枫说道：“既如此，邱大人既执财权，那就继续执掌府库好了。屯田、入卫、戍守由李承信负责，备御、军器由任国忠负责，漕运、验军、营操由冯孝誉负责，巡捕、出哨由李如楠负责，总体上则还需我和李承信大人还有刘定国大人一起商讨，诸位有没有什么意见？”

    众人称是后，

    如枫又说道：“下面就是三个卫所的安排了，李子龙去九连城，负责凤城周边防务，张良玉去宽甸，董麟就留在凤城，你们各自准备，三天后出发。”

    其实如枫现在的核心小团伙就是李、任、冯三人外加李子龙、张良玉和董麟了，前三人自不必说，后三人当初就是老一衡的战友，李子龙好冲动，如枫让他去了九连城，压一压性子，董麟身为孤儿又最为忠心，但性子木讷，所以如枫把他留在了身边，张良玉这人能力有些中庸，但多少还会些变通。矬子里拔大个儿吧，如枫决定让他带着凤城内仅有的二百青壮去宽甸六堡，前期不求开疆拓土，之前的烂账也得以后算帐，先把原本的那份守住就行。

    千户都是如枫的人，众人更是没什么意见，于是便散了各自离去。

    等到众人都走了，如枫却叫回了董麟，对他说道：“派人弄清楚刘邱二人的所有情况，包括妻儿老小亲族靠山，另外派几个面生的人全天候的跟着他们。”。。。

    散去的路上，邱晓峰追上了前面的刘定国，小声说道：“刘大人，你为何说我之前只管府库？我明明还管着…”还没等他说完，刘定国便停下了脚步，看着邱晓峰直接说道：“邱大人啊，你难道不觉得你现在还能掌握府库就已经是福了吗？”刘定国又说道：“李如枫背后是谁，是李家，现在他带着一群人把着位置，难道你还想与他斗吗？”

    邱晓峰说道：“大人说的哪里话，只是你我现在不知这李如枫究竟打着什么算盘，若是相安无处那当然好，可是若是追究起来…”邱晓峰斜楞着眼神看着刘定国说道：“大人也未免能全身而退啊。”

    “你！你、你、你、你竟然威胁我？当初我可没有同意你这么做。”刘定国气愤的说道。

    邱晓峰又是说道：“下官不敢，可是刘大人，覆巢之下岂有完卵，当初下官这么做您可是默许的，下官可从来没有胁迫过大人啊。”

    听到他这么说，刘定国长叹一口气，说道：“可怜老夫一生为国，最后却被猪油蒙昏了头，失了晚节，罢了，罢了。”尔后又说道：“我听说这李如枫在宁夏和朝鲜的事迹，年纪轻轻，做事又不像个莽夫，我劝你，还是小心一些为好啊。”

    邱晓峰笑道：“那是自然，下官只是提醒邱大人，咱们是一条绳上的蚂蚱，有什么事还请大人与下官商量一二。”

    邱晓峰说完后扬长而去，却是留下刘定国一人满面愁容的在这冬日的严寒中驻足许久。

    傍晚，如枫刚在家中吃过晚饭，李承信、任国忠与冯孝誉三人就约好了一起来和他议事，这时候也没有个周几一说，如枫倒是想着如何弄个例会制度，只听李承信说道：“老三，今儿刘定国他们几个在场，咱几个也没法问你，咱们现在占据绝对优势，为何还要让那邱晓峰管理府库啊？”

    如枫笑道：“咱们虽然人多势重，但现在初来乍到，很多地方还是先不要打草惊蛇，不是说强龙不压地头蛇嘛，往日再慢慢来。”

    冯孝誉说道：“哥几个除了大人有些见识以外，我们也确实不懂这府库之事，也不知道这两千多两的存银是多是少。”

    如枫这时说道：“存银一事定是有猫腻的，去岁朝鲜征战，朝廷拨了很多款项，府库之银只会只多不少，但银子哪去了呢？”

    李承信一听，立马着急了，赶紧说道：“那得赶紧查啊，银子去哪了？”

    一听他的话倒是让如枫想起后世的XX去哪了那个综艺了，笑着说道：“别急，别急，现在就咱们哥几个，虽是占着位子，但都是光杆司令，手底下除了那几十号亲兵啥都没有，两眼一抹黑，你拿什么查？”

    李承信又道“那咱们就干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