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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四章玉女携金帨大员,尔来入花楼中酣

    “休要聒噪,让爷们们错过了咱这‘花典史’的声音,定要把你这入花楼给砸了!”那人一喊,这老鸨连同其他人赶快闭了嘴,入花楼内可是出了气的清静。

    “那好,老……头,你,你可听,听好了,今,今日,我便先,先说几个,简单点的,免,免得你记,记,记不住。”江成指着尚可的鼻子,醉笑道。

    “你!”尚可刚要张嘴,却被江成的声音不管不顾的掩住了,

    “门前大桥下,游过一群鸭,快拉快来数一数,二……嘶,不对不对,这是儿歌,你这老头听了无益,可是不会给我酒喝的!”

    “啊!”入花楼里整整齐齐的惊呼,江成啪的一下,摔在了桌子上。胡朗良心发现,准备去扶,却被江成一把推开,“起开起开,莫要耽搁我赚酒喝!”说完,也不知是不是醉拳传人附体,腾的一下弹射了起来。

    “鹅鹅鹅,曲项向天歌。白毛浮绿水,红掌拨清波。怎么样,老头这诗可是简单,但是应该能赚你一壶酒吧?”

    “你……!”

    “你且别急,我这儿还有!你且听着,

    白日依山尽,黄河入海流。

    欲穷千里目,更上一层楼。怎样?又是一壶?”

    “你……你这诗词空泛,意境直白,简直……”

    “别,别急,我这还有,这次可要难一点了,你可要好好听咯!

    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

    君不见,高堂明镜悲白发,朝如青丝暮成雪。

    人生得意须径,莫使金樽空对月。

    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竟复来。

    烹羊宰牛且为乐,会须一饮三百杯。

    岑夫子,丹丘生,将进酒,杯莫停。

    与君歌一曲,请君为我倾耳听。

    钟鼓馔玉不足贵,但愿长醉不复醒。

    古来圣贤皆寂寞,惟有饮者留其名。

    陈王昔时宴平乐,斗酒十千恣欢谑。

    主人何为言少钱,径须沽取对君酌。

    五花马,千金裘,呼儿将出换美酒,与尔同销万古愁。”江成醉态十足,与这诗可是极为合拍的很,虽是喝醉了酒,但是说起来这诗仍是一字一句、吐露清晰。诗至半截,入花楼内的每一个莫不是心中翻江倒海,一腔热血。待这最后一句,由江成嘴里迸了出来,这入花楼内的情绪,可是到了极点,每个人都不由得赶忙换口气,刚刚那么长时间,他们可愣是没敢喘上一口气,生怕一个疏忽,浪费了这般情感。

    “酒,这次可得给我壶酒嘞!”江成这次倒不待尚可说话,直嚷嚷着要酒喝。

    “酒在这儿,在这儿呐,爷!”那老鸨可是兴奋,一个箭步,直直撞开了站在那发愣一句话说不出来的尚可,把酒壶递给了桌子上的财神爷,那位财神爷,咕咕咕饮了几近半壶,朗声吟道,

    “知章骑马似乘船,眼花落井水底眠。汝阳三斗始朝天,

    道逢麹车口流涎,恨不移封向酒泉。左相日兴费万钱,

    饮如长鲸吸百川,衔杯乐圣称世贤。宗之潇洒美少年,

    举觞白眼望青天,皎如玉树临风前。苏晋长斋绣佛前,

    醉中往往爱逃禅。李白一斗诗百篇,长安市上酒家眠。

    天子呼来不上船,自称臣是酒中仙。张旭三杯草圣传,

    脱帽露顶王公前,挥毫落纸如云烟。焦遂五斗方卓然,

    高谈雄辨惊四筵。”

    在场的多半都是贵族子弟,虽说学艺不精,但是对这诗词歌赋也是有些了解的,虽是不知道这‘花典史’吟来诗句中的人都是些谁,但是这诗一首比一首精妙,一句比一句文采斐然,只说这一句‘天子呼来不上船,自称臣是酒中仙’,便让人觉得荡气回肠,浩然畅意。

    “一、二、三、四……”江成扳着手指头数着数,“这可都五首了,你可要给我五壶酒,不对,不对,我这人最是不好占便宜的,我这手里还有一壶呐!除去这一壶,嘿嘿,你可还欠我,欠我,一,二,……好多好多壶呐!”

    那尚可对江成的话听得清楚,却是一句也接不上来,不对,不对,一定是这无耻之人从哪挪用来的,一定不是他,一定不是!尚可现在是想生气却也不知气从何来,想发火却是不知从何说起,此时的他心里五味杂陈,脸色可是难看得很。

    “成了成了,给尚大人留些钱喝酒吧!”胡朗可是高兴,不但徒弟为自己涨了脸,还帮自己狠狠的羞辱了这老貔貅。“尚大人,可得好生记住你可欠我这位江兄弟三壶酒呢,莫要忘了!”

    “你!”尚可更是一时语竭,气的说不出话来。

    “怎的?你个堂堂吏部尚书、二品大员、当朝状元郎,还想赖账?”胡朗特地将这尚可的身份嚷嚷的让全部人都听见。尚可羞愤交加,“胡朗,你,你莫要扰乱视听,本官何时说过要赖账?”

    那老鸨做起了和事佬,“二位大人,二位大人,莫要生气,可莫要生气,还请二位大人给我入花楼一个借花献佛的机会,今日几位大人的酒钱,便由我们入花楼出了,如何?”

    “江成,走了走了!”胡朗一把掐起躺在桌子上的江成。

    “去哪?不喝酒了?我这酒壶里的酒可还没喝完呢!”江成嘟嘟囔囔的咂咂嘴说道。“还喝?”胡朗可是有些惊了,你也不怕喝多了伤了身体。这小子已经喝上头了,可不能再让他喝了,得赶紧把他弄走。“咱去别家喝,去别家喝!”

    见他们要走,这次老鸨可不敢在拦着了,生怕这周围两道的‘保镖’一把撕吃了她,不过,这次他没拦,倒是一众‘徒子徒孙’们一哄而上把他们拦住了。

    “再说几句,再说几句!”

    “好,今日我江成再为各位吟诗一首!”江成不知何时怎得又从胡朗手里滑了出去,盘在了桌子上,“淫来!”

    “自春来、惨绿愁红,芳心是事可可。日上花梢,莺穿柳带,犹压香衾卧。暖酥消,腻云亸。终日厌厌倦梳裹。无那。恨薄情一去,音书无个。

    早知恁么。悔当初、不把雕鞍锁。向鸡窗、只与蛮笺象管,拘束教吟课。镇相随,莫抛躲。针线闲拈伴伊坐。和我。免使年少,光阴虚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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