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陪护
怀着无私的雷锋精神，张小强和王发财一路到了老院长的病房外。
王发财驻足在病房门口，颇有点近乡情怯的游子模样。
虽然张小强知道，他绝不是因为什么近乡情怯才这样的。
“得了，再犹豫天都要黑了，赶紧看完他老人家咱们好走。”张小强说着，便推开了病房门。
他率先走进去，王发财满脸堆笑的跟在他身后。
病房内只有老院长一人，穿着才服的他看见来者后，仙风道骨的长眉一皱，哼道：“这时候倒是想起我来了。”
王发财献媚几句，说了些讨喜的好话，可老院长丝毫不领情。
他掏了掏耳朵，撇开眼去，另一只手指向门外：“出去，我这里不欢迎你。”
王发财和张小强对视一眼，前者苦笑一声，虽然想留下来，却不敢违背老院长的意思，灰溜溜的往门口走。
张小强自知自个儿留下来也尴尬，于是咳嗽一声：“老院长，我也有点事，下次再来看您。”
老院长也不留他：“赶快走。”
闻言，他将手上买的慰问品放在老院长床头，便跟着王发财的脚步离开了病房。
就这样，两人在病房内待了没三分钟，就铩羽而归。
门外王发财叹气道：“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才能和我和颜悦色的说话。”
张小强想起刚才老院长的脸色，嘴角微抽：“恐怕有难度。”
这下，两人没了再留在医院的理由。
张小强和王发财走到医院门口时，心中忽然想去看看李明珠的情况，毕竟那个女强人今天柔弱的过了头，他担心她。
于是张小强随便找了个理由，便重新往医院里头走。
王发财隐约猜到他要做什么，到不说破，笑嘻嘻的独自离开了。
这边，张小强径直走上向楼层去，毕竟刚才打听到的李明珠弟弟的病房。
这一层所住的全都是重伤病人，在走廊里能听到各种争执，哭泣和因为疼痛的哀嚎，而在有些病房，又只有一片死寂，气氛十分诡异。
张小强待了一会便觉得压抑，可想弟弟出事的李明珠在这里时精神压力之大。
顺着走廊，他在拐角处找到了目的地。
当他看见病房时，李明珠正端着一个盆子往病房内走。
张小强有些犹豫，要不要去病房内看看。
他和李明珠毕竟只是上司和下属的关系，这种家里的私事他去参与有点不合适，可他又想知道李明珠现在面临着什么状况，想多帮帮她。
在他犹豫不决之时，面前不远处的病房门口，又出现了李明珠的身影，她端着盆子，一脸疲惫的走出来，尖尖的瓜子脸因为医院灯光的侧影，看上去瘦削不少。
看着这样柔弱的女上司，张小强之前的纠结瞬间抛之脑后，他几步上前，在李明珠错愕的神色中从她手中接过那个装满污水的盆子。
“你怎么……”她很是惊讶。
张小强笑容阳光：“作为你的下属，我当然要在工作生活上都尽职尽责，看你这样也是累坏了吧，你先休息会，我来。”
说完，没给李明珠反应的机会，他便端着水盆向热水间去了。
张小强突然出现帮忙，李明珠很不适应，可她几次推拒无果，张小强就是坚持要帮她做事，没办法，李明珠也只好由他去了。
其实张小强要做的也没多少，帮昏睡中的弟弟擦身换尿袋后，张小强便闲下来。
两人坐在病床旁，相顾无言。
半晌，张小强率先打破沉默，他低声问道：“你弟弟的情况如何？”
李明珠抿唇，神色又凝重起来，和她说的话相呼应：“今天是危险期，要是撑得过来就好说，如果……”
后边的话她说不出口，张小强也能猜到她什么意思。
生命无常这四个字，在医院体现的残忍真实。
“就你一个人照顾他？”他一直没看见李明珠别的亲人在。
李明珠点点头，却没解释。
张小强知道背后肯定有什么不想说的秘密，也不再问，找了点别的话题来想活跃气氛。
可一心牵挂弟弟安危的李明珠根本没有心思回应，过了没多久，两人之间又沉默下来。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病床上李明珠弟弟的情况一会好转一会儿恶化，医生专家跑了一趟又一趟。
转眼间，已经到了后半夜。
张小强有点困顿，起身到走廊上点了根烟。
医院里不能抽烟，但在没几个人的夜里，靠近窗户吸烟提神，似乎是不少苦苦等待病人好转的不眠人的良方。
一根烟燃尽，远处又走来问诊的护士，张小强跟在她们身后进了病房，护士长观察李明珠弟弟的情况，过了会，紧皱的眉松开，笑盈盈的给李明珠报喜：“病人已经有明显的生理反应，恭喜你，他脱险了。”
李明珠愣住，巨大的喜悦冲击神经，让她还没来得及高兴，便两眼翻白晕了过去。
张小强忙上前，接住李明珠要倒下的身子，几位护士给她治疗后，过了几分钟她便缓缓转醒。
“我弟弟怎么样？”刚醒来，她关心的便是弟弟的事。
其中一位护士见她这幅模样，忙开口劝慰：“你放心，你弟弟度过危险期了，看你也守了一整天，赶紧回去休息吧，明天再来，免得病人还没好你就先累倒了，到时候是病人照顾你还是你照顾他？”
这一番话下来，让本想继续留在这儿的李明珠改了主意。
她再次确定弟弟无事后，便转眸看向扶着自己的张小强：“你能送我回去吗，我现在的状态不大适合开车。”
张小强正有此意：“当然。”
两人走向停车场，由张小强开车，很快就到了李明珠所在的小区。
回程路上，李明珠都厌厌的靠在座椅上，到了小区时已然昏沉沉睡着了。
张小强见状轻声问：“我送你上楼吧，看你这样我不放心。”
这一天都是张小强陪在身边，极度困倦的李明珠对他生出几分依赖，闻言没有反驳，点了点头。
于是张小强把李明珠送进了她住的公寓。
她也是困极了，进门的时候身子都依在张小强身上。
将她放在床上后，张小强想帮她放松放松，正好自己也会一手按摩，便伸手在她的身上辗转。
大概是按摩太舒服，李明珠口中不由泄出一声嘤吟，软软的声音飘进耳中，让张小强浑身的血液瞬间沸腾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