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遗憾

    沈慧也不废话，径自掏出一张银票递给那老刘，老刘连忙笑着接过，眼珠一转不转的盯着那数额半晌，把怀里的孩子扔给沈慧，抬腿就准备走人。

    沈慧快跑两步，赶忙伸手接住那从天而降的襁褓，下意识的掂了掂，却发现有些不对劲。

    孩子的脸一片青紫，沈慧抬手探了探孩子的鼻息，却被吓得一个手抖，怀里的襁褓也摔在了地上。

    那可怜的孩子竟然已经被冻死了！

    刘夫人神色一变，一把扒开呆愣在前面的沈慧，哆哆嗦嗦的伸出手，轻轻抚上孩子还带着余温的额头，泪湿眼眶。

    她努力仰起头，但眼泪却似乎不听大脑指挥一样簌簌而下，沈慧看着也心里一抽，她大踏步对着那个已经消失在人群中的老刘大喊，“不知道你现在在人群中的哪里！你的孩子因为你被活活冻死了！你要是还有一点良心，就快点滚出来！”

    最后几个字沈慧完全是吼出来的，她呛咳几声，目光带着希冀，但看热闹的人群越聚越多，伸出手援助的却几乎没有。

    她叹了口气，伸手拍了拍那还在哭嚎的妇人，轻声道，“人有旦夕祸福……往好处想，您的孩子也不用再在人世间受苦了……”

    刘夫人轻轻点了点头，但还是没有回头，她的眸子紧紧盯着那死去的孩子，一刻都舍不得移开。

    沈慧轻轻掏出银票，塞到那夫人手中，柔声道，“相识一场也是缘分，您……拿着这点钱，去自己做点什么谋生吧。”

    夫人点了点头，感激的看了沈慧一眼。

    天色渐晚，一抹红霞自天边蜿蜒而上，为文人墨客的诗作做好场景背景。

    围观的人也渐渐散去，风吹过光秃秃的树干，继续向前，并不为任何人或事所停顿。

    沈慧思考着去学堂拜师的事，只觉得一片茫然。这位声名在外的邹先生并没有什么风闻轶事，换句话说，对于这位将来的老师，沈慧几乎没有半点了解。

    这就很麻烦了啊……

    她有些苦恼的抬手敲了敲头，拜师最基本的拜师礼必须得送个符合人家心意的啊。

    思绪飞转，她抬着的手突然放下，像是想到了什么，立马调转方向，向宁王府走去。

    ……

    报给门卫名字后，沈慧很快被迎进了客厅，李彻站在厅堂中央，玄色衣衫被微风吹动，金边丝线也随之翻涌而过，看起来倒是真有个皇亲国戚的气派了。

    沈慧被环境影响，也不由得肃穆起来，对李彻行了个福礼，“今日冒昧打扰殿下，实在是有事相求。”

    李彻连忙回礼，有些奇怪道，“姑娘有何事？”

    他随即反应过来这回答有些生硬，连忙补充道，“不是……我是说，不管什么事，只要是姑娘所求，我一定尽力为姑娘办到！”

    沈慧神色一怔，这好像不是什么普通朋友之间充满友情的回答啊，倒有点像是……

    沈慧呆住了几秒，压下心底奇怪的思绪，连忙扬起笑脸道，“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有件事想问问殿下，邹先生中举前不是在王府做过差事吗，而慧想来问问殿下，拜师礼应该送什么东西，邹先生会比较喜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