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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1)

    原来艾文正是这家蔷薇酒店的总裁。也是全球饭店业钜子钟震天之外孙,是个不折不扣的富家少爷。

    可是,艾文并没有享受到身为富豪世家子弟的好处。原因就出在他那头火红的头发以及碧绿的眼眸。

    说到这事就必须提到艾文双亲的恋情。艾文的母亲钟蕊欣在美国留学期间,遇上艾文的父亲,两人一见钟情,很快便坠入爱河,私定了终身。

    原以为从此以后,可以恩爱一生。然而,钟家是何等的名门世家,怎容许这种私定终身的事发生,更何况艾文的父亲还是当时美国黑社会的一份子。于是钟震天利用傲人的财势硬是拆散那对爱侣,将已身怀六甲的钟蕊欣带回台湾,并不许她再踏入美国一步。

    也许是自认为对钟蕊欣母子有所亏欠,钟震天非常想去疼爱艾文这个唯一的外孙。可是,艾文却有着钟震天最恨的红发和碧眼,完完全全承袭了他那「不中用」父亲的外貌。

    所以钟震天对艾文的感情是矛盾的,一方面将艾文留在身边,一方面又无视艾文的存在;经常在其他孙子面前称赞艾文的聪明敏捷,但另一方面又在艾文面前责备他的爱出锋头。

    其他的钟家人也因艾文外型明显的和他们不同,而明里或暗里的欺负他,生怕艾文这个「外人」会多分了他们的财产。总之,艾文的童年非常的不快乐。

    艾文原想不顾一切离开钟家,可是又抛不下母亲只好作罢。因此当他的母亲抑郁而终时,他便独自一人前往美国寻找亲生父亲。

    就这样整整经过了四年,他才又踏上了这块从小生长的土地。

    「虽然我们是因彼此家族的利害关系才订下婚约,但彼此却是真心相爱的,所以我一直都在等着萨哥你的归来。」何玉绮再三强调。

    对自己的过去虽有了初步的了解,但艾文并未全盘相信她的话。他敏锐的感觉告诉他,何玉绮好像还隐瞒了一些事没有说出来。

    「总之,我很感谢你告诉我这些。」

    「我们之间还谈什么感不感谢的,未免太见外了。」何玉绮说得极暧昧,眼中又盈满爱意。「对了,长久住在饭店也不是办法,你要不要回去钟宅住?」

    「回去钟宅?你不是说外公他讨厌我吗?」

    「只是表面上发发牢骚而已啦!其实他心里很盼望你回来呢!」

    「是吗?」艾文浮起一抹苦笑。照理说,钟震天应是他现今最亲的人,不知怎的,他却对那个人没有丝毫的感觉。

    何玉绮怕艾文不答应,又道:「其实你根本用不着担心到时会遇见你外公,因为最近这几年他身体不好,一直都在瑞士休养,已经很久没回来台湾了。」

    「是吗?」艾文还是同样的一句话。

    他是什么意思?何玉绮渐渐的失去了耐性。

    此时,一直保持沉默的夏采绢却突然开口:「你最好还是回去看看,毕竟那是你小时候生长的地方,也许能令你想起一些事。」

    「你这么认为吗?」艾文转头望向夏采绢。

    事实上,夏采绢话才说出口就后悔了。她干嘛替艾文和那个美艳的何玉绮制造机会?哎呀!真是失算。

    可是已经说出口的话,她也收不回来了。只好万分悔恨地说:「对啦!」

    「好吧!既然你都劝我回去了,看在你的面子上我就去住几天。不过,你也要跟着我去。」

    「什么!?她也要去?」何玉绮再也忍不住的大叫。

    原先她听到艾文要回钟宅时,高兴的想欢呼。可是艾文却说要带一个毫不相干的女孩回去,身为未婚妻的她怎能容忍这样的事发生。

    艾文坚定的说:「采绢当然要去,你有什么意见吗?」

    「没……没有。」何玉绮没敢多说什么。出门前,她的父母就再三叮咛她要在艾文面前表现得温柔一点,这是唯一能确保何家和钟家同享富贵的方法。所以现在她不能太急躁。

    不过何玉绮还是充满愤恨的瞪了夏采绢一眼。她不明白,实在不明白,怎么看夏采绢都是个平凡至极的女孩,艾文为什么会对她特别在意?

    夏采绢完全感受到了何玉绮的恨意,而且似乎以不许她夺走艾文的杀人般眼神警告着她。可她才不在意呢!光是艾文说要带她一起去钟家这点,就够令她心花怒放了。

    「艾文,我们哪时候要去钟宅呢?早点告诉我好收拾行李。」

    其实她根本没什么行李好收拾的。她只是故意气气何玉绮,顺便看看那个何大小姐敢怒不敢言的表情罢了!

    位于高级住宅区的钟宅,是一座仿中国古代的建筑院落。

    在这样的一座大宅邸里,却只住了两个人。一个是钟啸,另一个是钟佑。他们同样是钟震天的孙子,艾文的表兄弟。两人都和艾文一样出色,然而个性却是非常迥异。

    钟啸约二十八岁,为人沉稳内歛,有时一整天也说不上一句话;而钟佑则比钟啸年轻两岁,是个相当健谈活泼的人。

    第四章

    这是一个充满花香的夜晚。大概是因为心境上的不同吧!夏采绢竟闻得到隔壁兰馆里的花香味,淡淡的兰花香激起了许多的遐思。

    因此,当敲门声骤然响起时,夏采绢不自禁的心跳加速,这样的深夜会有谁找她?除了……他之外……

    打开门,门外站着的果然是艾文英挺的身影。「这么晚了,有事吗?」

    艾文也不知怎么了,他就是很想看看夏采绢。「我睡不着,你也还没睡吗?」

    「嗯。」夏采绢只是淡淡的笑着说道:「外面的花很香,让人舍不得睡。」

    「那么,想到外面走走吗?」艾文提议。

    「有何不可。」自从知道艾文对她的感情后,夏采绢整个心境都不一样了。就好像是整颗心都涨满了幸福一样,她从来都不晓得原来幸福是这种感觉。

    艾文是否也和她有着同样的感觉?

    「我们就坐在这儿一边赏兰,一边聊天好吗?」艾文带她来到兰馆的庭园里。

    夏采绢看了看四周,不太放心地说:「艾文,兰馆不是钟啸住的地方吗?我们没有告知一声就闯进来,这样好吗?」

    「没什么不好。」艾文答得理所当然,「兰馆这么大,我们两人进来没有人会发现的啦!更何况这兰馆的兰花只有让钟啸那种人欣赏不是太可惜了吗?所以你只管安心的坐下来,一切后果自有我来承担。」

    「对了,今天你外公找你做什么?」

    「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事,他那种个性就是不准旁人拂逆他,一定要我照着他安排的路走,而我根本就办不到。唉!总之我们爷儿俩又闹得很不愉快就是了。」

    闻言,夏采绢轻轻的一笑。

    艾文纳闷地问:「有什么好笑的吗?」

    「我觉得你呀!虽然外表看起来斯文有礼,可是内心里却顽固得要命。说不定和你那外公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这大概是遗传吧!」

    「啧!我会像那老顽固?」艾文不以为然的说:「说得好像你很了解我似的。」

    「我的确是很了解你。因为这些日子以来,我常常看着你,你的事我都比自己的更关心,难道这样还不够吗?」

    艾文搂着她,「怎么会不够,我何其有幸遇上了你。采绢,你不晓得我有多么庆幸自己丧失了记忆,否则我恐怕也不会遇上你。」

    我也是呀!夏采绢在心里附和。她也很庆幸艾文失去了记忆,可是她同时也知道那只是暂时的。艾文总有一天会恢复记忆,到那时……她不禁打了个哆嗦。

    「艾文,我听说失去记忆的人,一旦恢复记忆就会将失去记忆那段时间发生的事忘得一干二净,是不是有这回事?」

    「我也听说过,但……」艾文想说他即使恢复了记忆也绝对不会忘了她。

    然而,她却更快的以手捂住他的嘴,并且投入他的怀抱。

    「我不要你忘了我。」

    「傻瓜,我怎么可能忘了你。」

    虽然他这么说,但夏采绢的心却仍无法放松,这种事即使保证了也没有用,就像是艾文不得不忘了法儿与何玉绮一样。总有一天他也会在不知不觉中忘了她这个人,而她知道这种恐惧将会持续下去。

    「如果你会忘了我,当初就不该相遇。」

    艾文无奈的叹息。女人都是这么多愁善感的吗?以他的个性来说,应该会很厌恶女人的无病申吟,可他却认为夏采绢和别人不一样。

    「我不是说过了吗?我永远也不会离开你。」

    永远是多久?没有人可以给她答案,夏采绢不禁紧咬着下唇。

    「该回去睡觉了,走吧!」

    艾文送夏采绢回房,一路上两人没再说什么。看着夏采绢走进卧房,艾文转身欲走,夏采绢却唤住了他。

    「艾文,你可不可以留下来陪我?」她鼓起很大的勇气才敢说出口。

    艾文迟疑了一会儿后说道:「真是伤脑筋呀!」

    「对……对不起,我也不晓得自己在说什么。现在你是钟家的少爷,根本没必要像以前一样和我挤在小房间里。」

    艾文将夏采绢的局促不安尽收眼底,他抚摸着她颊上的柔细肌肤道:

    「不是的,我并不是拒绝你,只是……采绢,我也是个正常男人啊!」

    「我……我……」夏采绢更加不知所措了。她明白艾文的意思,就是因为明白才让她不知该如何回答才好。因为她只是单纯的想重温旧梦,并没有「那个」意思。

    知道夏采绢还没准备好,艾文只好妥协的叹口气。「算了,我曾发过誓,在还没搞清楚自己是谁之前绝不碰你,就让你欠到那时候吧!」

    艾文依照惯例又要睡在沙发上,夏采绢却叫住了他:「艾文,我怎么好意思再让你睡沙发。这张床很大,我并不介意让出一半给你。」

    「你不怕我突然侵犯你?」艾文怀疑她是否故意在考验他的自制力。

    「你保证过了。不是吗?」夏采绢向他伸出了手。

    艾文伸手握住了她。唉!他已经开始后悔了,他……到底向她保证了什么?

    这是个充满花香的夜晚,也是个失眠的夜晚。

    然而当天晚上,就在何玉绮要去「偷袭」艾文时,她便看见艾文和夏采绢相偕走出竹馆。于是她偷偷跟在他们后面,因此,她听到了艾文和夏采绢的月下情话;也看见了他们双双走进夏采绢的卧室,之后就没有出来了。

    或许他们正沉浸在两人世界里,根本就没发现她的存在。

    何玉绮锐利的眼眸不断地喷出火焰,紧咬着牙,拳头更是紧紧握住。她不断诅咒着夏采绢,再这样下去,她的萨哥一定会被那个贱女人抢走。不!她绝不会让这种事发生。倏地,一个狠毒的念头涌上了何玉绮的脑海中,她原本漂亮的眼眸在一瞬间闪出邪恶的光芒。夏采绢,是你先招惹我的,别怪我心狠手辣!

    夏采绢才一走出校门口,就被一群人架上一辆黑色房车。当她从震惊中回过神时,已经来不及呼救。那些人以下过迷药的手帕蒙住了她的口鼻,之后她便昏迷不醒。

    当夏采绢清醒时,人已身在不知名的地方,而且手脚都被绳子绑着。

    夏采绢环顾四周的环境,看出这是一座废弃的仓库,且还有一群戴墨镜的男子围绕着她。

    「你们……」夏采绢想起了她和艾文在教堂前遭到戴墨镜男子的攻击。他们和现在的这一群人是同一伙人吗?

    「夏采绢小姐,你应该对我们不陌生吧!」

    「果然是你们,你们绑我来这里有何目的?」夏采绢对他们竟然知道她的名字感到很惊讶。

    「哈哈哈!要怪就怪艾文·克维吧!他是我们的死对头,我们一直想将他除之而后快,可是上一次你却破坏了我们的好事。没想到我们正愁着失去艾文的踪迹时,却有人重金聘请我们强暴你。」

    「什么?到底是谁?」夏采绢脸色倏地刷白。这可不是在开玩笑的呀!

    那男子走向夏采绢,轻轻托起她吓得惨白的脸蛋,邪恶的笑道:「是谁并不重要,我早就想尝尝艾文的女人是什么滋味了。我先上了你,然后再以你当诱饵,引艾文自投罗网。」

    说着,那人的禄山之爪就要伸向夏采绢。她只感到一阵恶心,不觉出言恫吓:「喂!你别再过来,否则我就要……」

    「嘿!你要再变出什么魔术吗?我的那些手下会被你迷惑,误以为那些光芒是什么妖法,我可不会。」

    那男子不信邪的拉扯着夏采绢衣服的襟口。她的上衣应声撕裂,露出一片雪肤。

    「不——」夏采绢真的不愿再以超能力伤人,可在危急之际,隐藏在体内的强大力量却在本能的呼唤下不断的释放。

    瞬间,一道令人睁不开眼的光芒闪现,惨叫声亦随之响起。

    今天何玉绮没来烦他,因此艾文才能优闲的在竹馆里看报纸。

    虎企业总裁法尔·纽顿偕同新婚妻子莅临台湾

    艾文的目光被报纸的标题吸引住,眼光由「虎企业」移向「法尔·纽顿」,他的内心不禁有些激动,然后目光落在法尔·纽顿和新婚妻子的照片上。直觉告诉他,他曾经见过这个男人。

    对了!他皮夹照片上的那个金发帅哥不就是法尔·纽顿,他果然识得这人。

    也许找到这位法尔·纽顿,一切就可以真相大白。

    问题是要怎么找到他?

    一通电话突然打断了艾文的沉思,他一接起话筒就听到那头传来刻意装出的低沉假音:「夏采绢在我手上,想见她的话就到我所说的地址来……」

    采绢被抓走了?正当艾文还在质疑这个消息的可靠性时,电话那头的人似乎一秒钟也不愿浪费,迅速的说出了一个地址。

    「喂!喂——」艾文抄下地址后,发现对方已将电话挂断。瞪着写下地址的纸条,时间急迫,根本容不得考虑其他问题或对方的目的,他决定要照着地址过去瞧瞧。

    当艾文火速赶至目的地时,远远的就看见从废弃的仓库里射出蓝色的强光,他不假思索的冲了进去。

    他看见的是人间炼狱吗?那些光就像是锋利的刀片一样,光所照射到的人身上都划成一道道的伤口,所有的人身上都有数十道伤口,处处都可听到哀号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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