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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37章 难以解答的秘密

    江油是益州属下的一个小县,因为人口不多,街道并不宽畅,城区主干道唯有一条土路,上面铺满了早些年老百姓出人出力从远处大河、山涧中运来的青色条石,时间久了,条石的棱角早已被人来人往所抹去,变得光滑不已,深灰色苔藓植物布满条石间缝隙中,一到下雨天,老人们上街得扶墙走,孩子们一不小心便摔得四仰八叉。

    街道两侧房屋鳞次栉比,全是木质建筑,门前挂满了各家手艺人制作的物品,小商品经济在成都江油一带看上去应该很发达,沿途瞧着,家家户户最喜爱卖的物品是麻布、小糕点、还有米酒以及各式各样的手工艺制品,百姓们每日起早摸黑地劳作着,靠着一双手来维持着基本的生计,虽然清苦,可也算十分满足了,因为这里安静,宁静又祥和,人与人之间更没太多的勾心斗角,更没有战争,远比烽火狼烟数百年的中原,不知强上多少倍。

    行走于街市中,杨胖子偶尔可见巨大的青砖砌成了府邸,府邸的门槛子极高,侧目细细瞧着,庭院深深,一看便知是官宦人家,或许是哪位朝中大员致仕回乡养老的地方。

    再往前,看见一家挂起白色的灯笼,隐约从屋内传来阵阵轻轻呜咽声,再靠近些,杨胖子见是间医药铺,左侧门前写着沈家医药,右侧写着悬壶济世,心中料想,此地应该是死者家了。

    走进去,铺内医药味道很浓,浓浓的药味中还掺杂着一种霉霉的味道,想来铺子也有段时日没有人很好的打理。正厅一侧,摆着一副香案,上有一副牌位,但见一妇人牵着半大孩子跪拜于地。

    有人进来,那妇人牵着孩子便急忙起身,哭红着的眼睛上上下下仔仔细细打量着杨胖子,一脸陌生的神色,孤立无助的眼神中似乎还掺杂着一丝惊恐与不安。家中的顶梁柱没有了,只要再来一点任何的风吹雨打,对这个家都是致命的打击。

    “请问你是?”妇人带着勇气问了一句,她不知道死去的夫君什么时候结交过眼前人,她对杨胖子根本没有一点印象。

    杨胖子感受到妇人眼中的迷惑,旋即解释,“哦,夫人想必有所不知。我来自大兴城,与沈郎中同行,多年前求学已经相识。沈郎中医术精湛,还时不时对我多有指导。今年我原本特意赶来拜会,本想答谢指引之恩,不曾想沈郎中竟然遭遇不测,真是天妒英才。”

    杨胖子说得情真意切,妇人感动地流泪道,“多谢,夫君在天有灵,想必十分欣慰。”

    杨胖子见多少取得妇人信任,便急忙切转话题,“恩,适才我经过江油衙门,无意中听衙门里的人说沈郎中被人所害,我深感疑惑,这么好的人,怎么会有人下得去手?”

    妇人也哭泣着回道,“是啊,得知夫君被害,犹如晴天霹雳。这两晚细细思量,发觉还是有迹可循。夫君几个月前开始闷闷不乐,他以前是个很开朗的人,我偶尔问起为何?他沉默不言,心事重重,独自伤感。再问急点,他就责备我妇道人家知晓什么?有些事情不知道反而更好。我便知道,他一定见到或者遇上什么烦心重大的事情,因为无法解决烦忧!”

    杨胖子急忙问道,“你将此事告诉衙门里的人了吗?”

    那妇人点点头,“此事对公门捕快说了,可是夫君已去,究竟什么事情也从查起!”说完,想必觉得夫君不知何时沉冤昭雪,又不禁留着眼泪,将身边的孩儿搂得更紧些了。

    杨胖子暗自猜想,看来这位沈郎中铁定知道一些事情,而且这些事情或许十分重要,最后惹祸上身,丢了性命。

    “对了,夫人。沈郎中平时和什么人往来,你能和我说说吗?”

    夫人有些不解地望着杨胖子,人都已经死了,她不懂杨胖子怎么会还如此缠问过细,其实到现在,她连杨胖子到底是谁都不知道。

    “你到是谁?为何如此关注我死去的夫君?”

    “哦,哦。”杨胖子打了个哈哈,一时还真不好回答,想到送人钱财,拉近关系,旋即从自个腰间解下个钱袋,里面足有几十两纹银,“额,夫人,这些银两请收下,当年我与沈郎中认识时,因为家中贫困,他便时常毫不吝啬地接济于我,令我感动不已。几年时间,前后达几十两。现在我日子过好了,今日前来除了拜访也打算将钱财还给他,银子就交予夫人了,也算了却我的心愿!”

    妇人接过沉甸甸的钱袋子,面色疑惑,她从来没听过夫君曾经提及去过大兴城,还借给别人近乎上百两银子,可见对方神色诚恳又不似有假,只得连连回道,“这,这,这怎么使得?”

    杨胖子暗自嗟叹,这妇人还是不要怀疑的好,你家夫君也不知怀里揣着银两去干嘛?弄丢了一条命,我算吃亏了,将分给别人的钱财如数还你们家。

    怀着一种愧疚加上贼偷似的情感,杨胖子说道,“哎,夫人切莫推辞,银两本就是沈郎中的,有何使不得,至于多余的银两,那便算作利息。”

    妇人行了个万福,感激一番便收下了银子,又连连询问杨胖子姓甚名谁,家住大兴城哪里?一再强调,等到孩儿长大了,一定去大兴城拜谢恩情,简直是雪中送炭的大恩。

    见妇人如此,杨胖子心里也踏实不少,否则他真有点害怕,偷拿银子的事情让泉下有知的沈郎中知道了,会不会气得从棺材里爬出来掐他脖子,恨他讹了他的辛苦钱。

    环顾着药店内货架上仍摆满着中药货物,可以想象沈郎中在世时,药铺生意还是相当不错的,现在人走了,药架生尘,也不知今后孤儿寡母日子怎么过?

    杨胖子淡淡道,“药铺如此光景,想必沈郎中医术精湛,若令郎能习得一脉传承,将来也必然能重振门楣。”

    妇人轻轻回道,“多谢恩人吉言,我家相公学习医术,深得祖上真传,尤其精通跌打损伤之类,有一良方,七日之内,便可以续好断骨,周边相邻人人皆知,远在益州蜀王府医官都曾慕名前来寻求,可惜啊,现在良方也难以重现了。”

    “哦,蜀王府的医官?”一提到蜀王府,杨胖子便来了兴致,慌忙询问情况。

    妇人回道,“对,我记得没错,是蜀王府医官前来拜会。记得我相公说过,他与蜀王府医官虽然年纪相差十来岁,可为了学习医术,当年都曾拜在巢元方神医名下,也算同门师兄弟,所以我记得相公与蜀王府医官相谈甚欢,那医官还在我这住了两天,后来我相公还曾去益州一次拜会他,可见两人关系很不错的。”

    杨胖子不觉点点头,医道中人与习武之人皆是一个理,自然喜欢交流切磋,提高技艺,沈郎中与蜀王府医官既然系出同门,彼此走得近些,也十分正常。

    又瞧着妇人怀中孩儿比较羸弱,杨胖子忍不住问道,“我看夫人怀中孩儿面色苍白,与同龄孩子相比,身体似乎比较虚弱,以后可更得注意饮食调理。”

    妇人感激地回道,“多谢关心,孩子是早产儿,身子骨相比较其他孩子差了点,每年夫君都为他增加滋补的药材,现在也好多了,可惜夫君一走,医药铺便无法经营,以后真不知该如何是好?”

    杨胖子也不知怎么回答,如今的情况只能慢慢守着铺子,艰难度日了,“夫人,请将孩子带进后院中,我看他身子骨弱,传他一些强健体魄的法门,记得当年,神医华佗创立五禽戏,长期练习,身子骨自然好些。此外,其实滋补品大可不必吃,药补不如食疗,多吃些肉食,配合锻炼,时间久了身体定会改善。”

    那妇人连声感谢,带着小男孩来到后院。

    院中荒草落叶遍地,一副萧条破败之相,许久没人打理。

    杨胖子打了一套极为普通强身健体的拳法,一遍之后,便让小男孩习了遍,孝子挺有悟性,一遍就记会了不少,杨胖子再细节上继续指导一番,两三遍后便学得有模有样。

    “小朋友,你的大名叫什么?记住了,以后就这样勤加练习,保管你和其他孩子打起来绝对不落下风!”

    小男孩擦着额头的汗水,“我叫沈浪,勤加练习是为了打架,恐怕不太好吧,爹常让我一定要谦让待人,怎么能和别人打架斗殴,好勇斗狠呢?”

    杨胖子憋了口气,笑道,“额,说得对,我失言了!你爹说得对,人确实要有谦让之心,争强好胜,终究会害了自己!”

    想着别人夸赞,沈浪露着崇敬的神色,“是啊,别看我爹只是个郎中,其实他学问可好了,我每每有不懂的问题,爹都反复教我,直到我会了为止。”

    杨胖子顺着话问道,“那么,你爹最近教了你什么呢?”

    小男孩摇摇头,“爹最近气色不好,沉默寡言,我不敢多问。有次我偷偷听见爹自言自语,他说天下还有这样的奇事!”

    杨胖子再问,小沈浪也说不出所以然来,杨胖子心想,所谓的奇事或许也在指那件益州奇闻,总之,人已死,谁知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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