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4章 灭门
秀宁商行。
大掌柜李福忙完一天的活计，点着灯来到后院，哼着小曲，嘚瑟地迈着长腿，一脸得意人生赢家的神情。他来到李家有二十年了，从一个刚刚啥都不懂的愣头青酗计到现在成为商洛县李家产业的大掌柜，一生的际遇已经算很不错，感觉很知足了。
在李家人面前，他是仆人，可在一般普通百姓面前，他也算人上人，小屁民，小商贩们在他面前，照样得点头哈腰，也是在商洛县生意场上，能说得上话，上得了台面的人物，县尊见了他，也会给三分薄面，而这一切得意于他背后极为庞大的势力，陇西李家。
商行的后院，除了住着李福的婆娘外，最近，年近五询的李福还纳了一个小妾，安排在了侧院，李福一直觉得自个家男丁不旺，人丁单薄，虽然婆娘已经为了养了三个孩子，可他还觉得远远不够。如今他也积攒了一些钱财，眼瞅着到第二代或许能够家业中兴，试问，没个子孙满堂怎么行？于是乎，造人运动这样的想法就一直萦绕在李福的脑子里了，婆娘年老色衰不行了，纳个小妾接着干事业，这可是情理之中的事情了。
小妾的屋子黑漆漆的，李福推开门，问道，“小翠，你在搞什么？点个油灯能烧掉多少香油，一定是我那抠门的婆娘逼你一到晚上就早些歇灯吧？哼，回头我得告诉她，这个家我才是主人，别以为我纳个小妾，她一个月都不说话，不理睬，我就拿他没辙，没用，在这么发脾气，改天我把她送回娘家去。”
“小翠，我的小宝贝嘞！”李福眯着眼睛，瞧着小翠早已躺在床上了，昏黄的灯光下似乎一丝不挂，雪白丰满的肌肤在柔软被褥中若隐若现，李福顿时感到浑身血脉膨胀，他很满意自己现在的样子，觉得自己比那些文弱的年轻人还要厉害，老当益壮，豪情不减当年，暗自揣摩，即使再过个八九十年，保持现在的状态那绝对没问题。
“小翠？小翠，你怎么不说话？是不是我那黄脸婆得罪你了，不急，改天我一定好好教训她一顿，为你消消气！”
屋内还是有点暗，李福又急忙点了一盏灯，一进门，他总觉得好像哪里不太对，屋里有点异样，至于什么？他又说不出来，不过现在他好像有点明白了，屋内散发一股淡淡血腥味道，李福暗自骂道，靠，老子又不是来偷腥的，怎么会有一股腥味？难不成小翠来红，老子这几个月的辛苦耕耘又白费呢？
李福坐在床前，颤巍巍的手一接触到小翠，心里陡然一惊，怎么这么凉，和死人一样？“小翠，小翠！”李福察觉事情不对劲，慌忙将小翠翻过身，但见小翠已经没了声息，嘴角隐隐渗出鲜血，一双眼怒目圆睁，心有不甘。
“啊！”李福吓得一身尖叫，可是他还没来得及发出声，背后后颈部便遭到重重的一击，顿时不省人事，昏厥了过去。
************
没多久，屋内。
李福半跪在地上，脸肿胀的像个猪头，牙齿被打掉了几颗，连说话都有些含含糊糊，“爷，该说的我都说了，你们要财，都拿去，我全给你们！”
李福面前，站着位蒙面人，身材健硕，目光阴毒，“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不到黄河心不死，想不到李家仆人倒驯化的不错，出乎意料，有点硬气，到这个地步了，还不肯出卖主子。不过你打错了如意算盘，和我打马虎眼，蠢得和猪一样，在我眼里，铁打的汉子我都有办法给他融化了。”
蒙面人旋即招呼手下，“李福的家人呢？”
一名蒙着脸的手下急忙道，“头，在这！一个女人外加三个孝，一男两女。”
“靠，看不出，这头猪比老子还能生，养这么多孩子！”蒙面人狞笑着，“全部给老子带来！”
李福瘫倒在地，他心里最怕的一件事情发生了，老婆孩子全部被抓住了，这帮蒙面人要自己交出大小姐，可李福知道，只要作出一丁点对不起大小姐的事情，不用眼前这帮人教训，他也完了，甚至死的很惨。所以他抱着侥幸的心里，盼望着婆娘与孩子听到这边的动静跑了，这样一来，即便自己死了，相信李家还能看在他二十年当牛做马的份上，安顿好自己的后代，现在看来，全家老少一个没落下，这帮人以此为要挟，他该怎么办？
“阿爹！”
“老爷！”
“我害怕，阿爹救我！”
······
妇孺孝给拖进了里屋，顿时一片嚷嚷哭闹之声！
李福无言以对，痛苦地闭上眼晴，减轻内心的煎熬与自责！
蒙面人慢慢上前，眼神冰冷之极，抚摸着一个小女孩的脸，隔着布，嘴里却发出嘻嘻笑声，令人听着更加不寒而栗，“不错，小娃娃长的俊俏，将来卖到窑子里估计还能值不少钱。瞧着这细皮嫩肉的模样，我现在都忍不住想试试，开苞了，权当好好**一番。”
“娘，娘，我害怕！”小女孩子浑身哆嗦着，她看上仅仅只有十一二岁，完全没有发育，一张稚嫩的脸上早已布满的泪水，可是面对眼前这群阴冷到极点的人，她吓得根本没法挪动自己的身体，像一只待宰的羔羊。
“大人，求你了，放过几个孩子吧。她们什么都不懂，要杀要剐你就冲我来吧！”李福的浑家匍匐在地，涕泗横流，几乎一张脸贴在地面爬到蒙面头目的脚跟前，一把抱住蒙面人的脚，“只要你能放过我们的孩子，你要我们怎么做？我们都答应，做牛做马都行！”
几个孩子，李福婆娘从小带到大，从未离开过，就是心头一块肉！
“呵呵，我也不想这么做。那得看看李福的表现了？”蒙面人狞笑着，不知什么时候，手上已经多了一柄寒光闪闪的短刀，已经慢慢移到婆娘的喉咙前，“李福，还不肯说李秀宁去哪了吗？要知道，我的耐信可是有限的，别让我发怒，最后将你的全身骨头，一寸寸地捏碎，让你成为一坨烂泥。”
李福此刻万念俱灰，不说是个死！说了？难道就能活吗？一旦大小姐有个不测，李家知道是自己泄密，那又会是什么死法，比现在好吗？
“老爷！老爷！”婆娘惊恐地叫唤着，她感受到冰冷的刀锋已经抵到了脖子，她不想死，她是几个孩子的妈妈，孩子都没有长大，最小的才五六岁，像一只只雏鸟，没有了父母，根本经不起一点风雨。
死到临头，她多么想自己丈夫能够抱注子们，“老爷，说了吧！他们只是针对大小姐，大小姐来找过你，她去哪里了，你一定知道。老爷，为了我们孩子，你不能这么做啊！”
“蠢妇，说了，我们就能活吗？”李福低声嘟囔着。
蒙面人眼中寒光一闪，凌厉的刀锋划过婆娘的喉咙，那婆娘顿时眼睛惊惧的睁得好大，就好像要吐出来一样，瞬时，一双手无助地耷拉下来，腿还在微微颤抖，浓浓的鲜血顺着脖颈喷涌出来，很快便没了气息。
“禽兽，畜生，你们这帮畜生！”趴在地上的李福想起来拼命，可被人死死按住，只能大口喘着粗气，口水混杂着泥土与灰尘，随着鼻尖的呼吸来到了嘴里。
蒙面人又来到惊呆的小女孩面前，用粗大的手蒙住小女孩的脸，轻轻说道，“孩子，乖，别看，很快的，很快你就见到你娘了！”
“爹，救我！”孝女凄惨地呼着。
李福整个人微微颤抖着，死鱼一般的眼睛憋得通红通红，心中的愤怒恐惧似乎已经到了极点，可在绝对的实力面前，除了愤怒又能得到什么！
“怎么样？李福，痛快说出来！三个孩子我给你留一个，让你留个后，让你选怎么样？一个一个来，我有得是时间。如果你还做不到，我会折磨到你恨不得早点死，后悔来到这个世上！”
绝望中的李福崩溃了，不说是个死，说了，或许孩子还有活下去的一丝希望，“你饶了我的孩子吧，你要说话算话，否则我做鬼也不放过你！她去了商洛县，去找殷峤县尉，已有好几天了。至于什么时候从太乙山回大兴城，我真不知道。”
蒙面人哈哈大笑，“猪，早说吗？死不也痛快点！”
漆黑如墨的夜里。
秀宁商行燃起熊熊大火！码头原本较为空旷，火借风势，火光冲天，隐隐蔓延到周边。李福一家六口，外加四个伙计全死在火海中。
“走水啦！起火啦！快就火啊！”
百姓们慌不择路，逃的，拖家带口的，救火的，哭天喊地的，已经不能用一个乱字形容了。
蒙面人阴暗处扯下面巾，当然，不用说，大家也知道此人是令狐行达，一路追杀而来。
“头，下步我们怎么办？”
令狐显达阴沉着脸，“先派人盯住，等出城了，找个僻静地，抓住他们，家主说了，这件事一定要保密，做好了，重重有赏，做不好谁露出马脚，透露出风声，咱们一个都别想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