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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84章 突厥骑兵

    翌日。

    长长商队在前行中忽然停了下来。队伍前方人群开始躁动,开始窃窃私语,杨胖子急忙令人一打听,原来前方出现一支铁勒部族,梁师都在和他们接触。杨胖子瘪瘪嘴,暗道梁师都究竟什么来头,和铁勒人也混的很熟,况且怎么会这么巧,没走几天就遇上铁勒。

    “喂!”纯洁宁大小姐用胳膊肘拐了拐杨胖子的水桶腰,“梁师都是谁?什么来头?刚才听前方下人们说,这几天,武士彠对他就跟多年未见的老朋友似得,我看他拽的跟二五八万一样!”

    “额,梁师都此人我也不甚熟悉,到目前也才见了两次,但我觉得此人定是有些本事的,只知道他是灵武郡梁氏家族的族长,也算家大业大,一方豪杰之士!此人颇有武力,掩藏却有点深,应该是个不寻常的角色。”

    “哼,天下豪杰多了去!我刚才去前面偷瞄他一眼,此人蜂腰狼背、鹰眼,一瞧就不像什么善茬!”

    “好了吧,你还会看相。”杨胖子也有点不乐意回道,“我的大小姐,别整天议论评价别人了,可管好你自个吧,刚才你不是告诉我,肚子饿去前面找吃的?怎么?摆明是偷偷玩耍去了吧!”

    纯洁宁大小姐嘟囔着嘴,甚至捏紧了拳头,杨胖子一看形势不妙赶紧闭嘴不再说话,因为自从他懂事以来就明白,对待女人,尤其像这种从小娇惯的小女人,安抚且高高地捧着永远比批评刺激她要好很多。

    前进的商队似乎慢慢有些偏离方向,杨胖子察觉出不对,急忙舍下纯洁宁大小姐,连哄带唬,让她不要乱跑,否则走丢了,让突厥人抓去,一年要生一个娃,日子过得估计连奶牛都不如。

    纯洁宁大小姐虽说嘴上不信邪,一脸无所谓的样子,心里其实直犯嘀咕,有些后怕,紧紧跟在人群中,丝毫不敢走散。

    杨胖子来寻李靖,他知道李靖久经阅历,见过场面,应该会有比较合理的解释。果然,李靖告诉杨胖子,梁师都已带他们快要寻到铁勒中最大的一支部族,薛延陀部,只要和薛延陀部联系上,基本上就能了解探听到中原人与西突厥交往的信息。

    刚才遇上一小群铁勒人,是薛延陀部下一个小部落,为首两人,一人名叫拔野古,一人名叫吐如纥。

    杨胖子喃喃道,“拔野古、吐如纥!我怎么觉得有些耳熟,他们和薛延陀不都同属铁勒吗?”

    李靖回道,“额,应该是的,我曾经游历西北,对铁勒虽不甚了解,但也知道铁勒有十部,薛延陀最为强盛,其他九部依附之,拔野古、吐如纥也是其中之一,这些游牧名族大都以族名为姓,其实两个小首领,一个叫芒刺,一人叫弱淙。”

    “什么芒刺、弱淙?”杨胖子也懒得去记,垫垫问道,“我们同来的向导弃之不用,却相信素未谋面外族人,武士彠没有考虑到吗?万一这帮异族有歹心,我们怎么办?”

    李靖眯着眼,笑着回道,“放心,武郡丞久经宦海,怎么不会考虑到?我已偷偷安排了精干手下盯住了他们,也包括梁师都,一旦他们夜间有什么异动,就地擒拿!这几天,为防止意外遇上西突厥人,我们抽出一部分人马分散在西北,一旦有风吹草动,退往**厥的势力范围应该还是可以的。临行前,国公也交待,事情即使办不成,我们还要安全回来。”

    “原来如此!看来我真是多心了。”杨胖子暗自觉得自己着实有些多虑,毕竟有李靖、武士彟在此,自己又何必操哪门子心。回到商队后方,已暮色来临,杨胖子寻来羊肉,串成串儿,找来此时西方特有的胡椒,露天而坐,拿出烧烤手艺,在纯洁宁大小姐面前又显摆了一次。

    *************

    队伍又行进两天,渐渐入瀚海之边,当然,此处瀚海绝非指浩瀚无垠的大海,乃整个北方大草原中间一处广袤的沙海,由于常年没有雨水聚集,久而久之荒漠化了,将整个北方的草原部族分成了东西两大块。

    一日深夜,大地忽然微微颤抖,远处奔雷之声隐约传来,杨胖子耳聪目明,微微分辨,大惊失色,此乃马蹄声!定有支不亚于数千骑兵队伍靠近,听似凌乱可又沉重的马蹄声让杨胖子瞬时明白大事不妙,赶紧拉起尚在睡梦中迷迷糊糊留着哈喇子的大小姐飞奔出了营帐,要一探究竟!

    飞奔出帐篷,商队前方一片火起,厮杀声传来,队伍已乱。很多人在四散奔逃。此刻,李靖出现在眼前,急匆匆喊道,“杨头领,赶紧带人后撤,前方出现大队突厥人!武士彟带人准备先围剿了那一小批铁勒人,我们被他们坑惨了。”

    杨胖子暗骂李靖、武士彟什么人,前天还说万无一失,今个夜里差点要被突厥人给包围了。

    没等到杨胖子开口责难,李靖懊恼道,“怪我与武郡丞临敌经验不足,本以为梁师都所寻的铁勒人即使对我们不利,我们也有足够时间去应对,没想到,我们出关之时,可能就走漏消息,那帮铁勒人早被突厥人收买,皆是死士,一定沿途留下了记号,待寻到我们,便放出消息!”

    “放出消息?”杨胖子气呼呼反问道,“你不是说把他们围得像个铁桶吗?他们谁能放出消息?”

    李靖苦笑,“我早该想到,突厥人传递消息,可以靠马匹,但并非绝对,他们也善养山鹰,将山鹰足上绑上羊皮纸,同样也可以将消息传递出去!”

    杨胖子此刻也懒得再理会李靖,现在他最关心的是怎么带着纯洁宁大小姐逃出去,前一次再蜀中,山高路远,到处都可以躲藏,但现在面对突厥骑兵,一望无际的旷野上,和在马背上生活的突厥人比赛马,那还不得活活累死。

    杨胖子在犹豫、大小姐死死拉着杨胖子的手不愿分开。远处,突厥骑兵将至,地开始震颤,月光下弯刀闪着寒光,寒风袭来,甚至让人鼻孔中感受着一股血腥之气!管不了许多了,杨胖子拉着纯洁宁大小姐骑上最强壮的一匹马向瀚海疾驰。

    李靖眉头微微一皱,该死的杨胖子,好男风也就算了,大不了以后在秀宁大小姐面前不说罢了!但人品真不咋地,不敢恭维,他还真他妈的撒丫子跑了!旋即又豁然想到什么,暗道死胖子有些胆气,冲向瀚海,置之死地而后生,最起码眼前的劫难是躲过去了。

    当然,从内心中,李靖瞧不起杨胖子为人,好歹也是此行排行第三的头领,怎么能带上仆人撒腿就逃呢?跑得比兔子还快!

    其实,李靖心中打定主意,杨胖子武艺低微,可只要紧紧跟着他,凭自己的实力,带着杨胖子冲出去绝对有信心,李靖明白自己已是地级后期的武者,对付一帮哇哇乱叫,甩着弯刀、骑骑马、射射箭的突厥人,自然不在话下。

    话又说回来,此时李靖对杨胖子习得《灵飞经》踏入地级中期是毫不知情的,因为杨胖子一直以来,觉得干什么事情,动脑子总比动手动脚好,加上出身青衣衙门,善于伪装掩饰,所以旁人一直没发觉杨胖子武艺其实早已突飞猛进,有了本质上飞跃。

    李靖调转马头,手持一杆长枪,面容冷峻,凝望眼前密密麻麻的突厥骑兵,嘴角散发着阴冷,自闯荡以来,他头次遇上此等场面,今日正好练手,他日长缨在手,带甲十万,一定要踏破贺兰山!

    “哇,噢·····”

    “嗷,哈·····”

    突厥人纷纷甩着腰刀,发着狞笑,今晚对他们而言,绝对是个狩猎的时刻,堆积如山的货物,精良的铠甲铁器,都是突厥人梦寐以求的好东西,有了这些东西,他们可以持续不断地掠夺,掠夺牲口、掠夺女人,养育更多部族,成为天下最令人生畏的一支力量。

    他们发现李靖,横刀立马矗立在荒原中的李靖,突厥骑兵们相信他绝对是个角色,这支汉人商队中重要人物,他们闪着炙热眼神,舔嗜着陈旧伤痕,像群狼发现难得的美味,汇集而去。

    李靖没有披甲,他觉得也没有必要披甲,披甲会影响武力发挥,对付这帮人,用余光暗暗观察偷袭之人便可。挺枪冲入敌阵,突厥人纷纷在长枪下毙命,李靖勇猛,远超突厥骑兵的想象。一部分骑兵纷纷向前疾驰,采取分割包围,逐个歼灭的战术,除了少数年轻力壮或者久经杀阵不怕死想拿住李靖邀功的人,仍不死心围住李靖,或射冷箭,或背后偷袭,但都被化解,且最后都付出性命。

    李靖越战越勇,可发现突厥人也越来越多,个人武力虽强大,但在人潮一般战术中依旧显得那么微末渺小,回顾身后,两三千人的商队已支离破碎,武士彟没看见,那杆商队大旗都不在了,梁师都更是没了踪影,地上到处是尸体,血流成河,还有那个死胖子,估计此刻早溜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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