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突如其来的慌乱

    数日以来，军营中的战况大抵还算平静，因先前之事，陈昱对军中每个将士的亲信与下人也存了些许戒备之心。

    而另一方面，南朝身处家中的许肆的身心却无法平定下来。

    近几日不知怎的，许肆心中像是有一团挥之不去堵塞的迷雾掩藏在心间，心慌的很。时常好好的坐在床榻上，呼吸便有些不畅，喝口茶水，方能好一些。

    许肆出入来去行走的时候更是险些栽倒在地，若不是一旁婢子眼疾手快冲上前去扶了起来，可不知她会受多重的伤。

    作为贴身侍奉的婢子自然看得到这番情形，许肆坐立不安的模样令她们颇感困惑。

    “姑娘！你小心些。”

    正仔细擦拭着摆放的花瓶上杂尘的婢子，一回身便看到许肆心不在焉的举着茶壶，纤细的手指微微颤着，桌上茶盏已然被注满青白的液体，动作却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眼看着茶水快要溢出来，婢子心急的喊叫了一声，许肆受惊回神，手上松了力度，茶壶随之落地。

    “啪。”

    看着满地四裂的碎片，许肆似是才清醒过来，浑浑噩噩的跪下身子去想要拾地上残破的碎片。

    “姑娘快起来，我来捡。”

    婢子听到跌落的巨大声响立刻上前，伸手拦了许肆向下伏倒的身子，拿起手帕去捡拾碎片。

    许肆听后，低垂着眼睑坐回塌上。

    “姑娘可是病了，最近精神气色都不太好的样子？”

    那婢子不敢随意猜测些什么，只得掂量了一下话语，小心翼翼的询问了一句。

    许肆微微摇了摇头，端起茶盏递到唇旁抿了一口，苦涩的气息在口中荡漾开来。

    “许是有什么烦心事？”

    听着这般问话，许肆愣了愣神，迟疑了好久才呢喃说道：“也不知军营中状况如何。”

    婢子恍然大悟般张了张嘴，心中暗自料想着：姑娘怕是在担心二爷呢。

    “姑娘快别担心了，二爷定会平安无事的。”

    但她也不好多说些什么，只得宽慰般安抚了几句便作罢了。

    每日清晨天还蒙蒙亮，底下便有婢子瞧见许肆身着单薄的衣袍，极为虔诚的阖着眼眸，双手合十跪拜在府内佛像前，口中念念有词的在说些什么。

    许肆往往是清晨起了床便来到了这里，上火炉前焚几柱香，双膝跪地认真的祭拜着。

    因得她空腹在地上跪了许久，身上早已软绵绵的毫无力气，却还要挺直了身子仔细念叨着祈福的话语。

    无外乎是祈祷军中诸事顺利，陈昱平安胜利归来此类话语，许肆却颇具毅力的独自坚持了一天又一天。

    天气日渐凉了起来，风中萧瑟的气息席卷在人身上，衣服里，传来刺骨而冰冷的寒意。

    因许肆是忙着赶来，所以穿的很少，自然全身上下都被风吹的凉透了，跪拜在垫子上的双膝因寒冷有着些许的抖动，晃悠着身子祭拜着。

    一旁焚香的婢子瞧见了许肆这副极度虚弱的样子，立刻起身匆匆忙忙的回到屋内去取了件大衫，想要给穿上。

    堪堪将衣服搭上了许肆的肩，便滑落到了地上，婢子看着许肆坚定而执着的背影，不由自主的叹了口气。

    “姑娘可要多穿些，就算担心二爷，也不能作践自己的身体啊！”

    许肆跪在冰凉垫子上，权当没听见婢子担心的话语，双手紧握着，指尖被掐的有些泛白。

    婢子无可奈何的继续劝道：“姑娘先去吃些饭，可不要昏过去呀。”

    许肆眉间微蹙，却依旧一言不发，眼睛闭的紧紧的，口中小声的祈福话语却一刻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