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莫名
宛美人娜，虽自异邦，但于皇嗣之事有功，且久勤服事于慈闱，供内职以无违，夙协箴规于女史，兹奉皇太后慈谕，册封尔为宛妃……”距离那日齐岳泽和没多少时日，宛美人就从宛美人变成了宛妃。
但是对于她来说，一切都不如看些诗词来的实在。从兰烬落，屏上暗红蕉。闲梦江南梅熟日，夜船吹笛雨潇潇。人语驿边桥。
——皇甫松《梦江南》
到牡丹含露真珠颗，美人折向庭前过。含笑问檀郎，花强妾貌强？檀郎故相恼，须道花枝好。一向发娇嗔，碎挼花打人。
——无名氏《菩萨蛮》
然后是别来春半，触目柔肠断。砌下落梅如雪乱，拂了一身还满。雁来音信无凭，路遥归梦难成。离恨恰如春草，更行更远还生。
——李煜《清平乐.别来春半》
她读了这些诗词，喜欢那些相思和惆怅。可是她的夫君却是一个国家的皇帝，幼儿过来让她讲睡前故事，她便讲一个王子公主的故事。那是在大宛国的童话故事，王子公主幸福的生活在一起。
然后读这些缠绵悱恻的诗词，读的她的珲喜笑颜开。有时候她会忘记自己到底是该做什么。
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的，还有红鸾公主。她从新婚之夜到如今又几日过去了，一入夜便再也没有见过齐岳泽的影子。他做什么去了？为什么不见她？她好奇，也生气。原本她那日是属意南风的。
可是莫名其妙的跑出来一个七王爷竟然抢了先机，她又不能食言而肥。所以就嫁了，但是想不到婚后却被如此对待。想到这里，她有些怒，便叫贴身婢女叫来管家问道：“王爷去哪儿了？这几天一直都不见人影。”
管家眼皮也不翻，十分淡然的说道：“咱们家王爷自然是有要事要忙，王妃见不到也是常事。到时候自然会相见的。”红鸾公主一听，柳眉倒竖：“大胆！你不过是一个家仆，竟敢凌驾主人之上。”
管家被吓了一跳，可是自持资历老对红鸾公主态度就有些轻蔑。那红鸾公主也不是让人省心的，她看到管家如此有恃无恐怒及之下，劈手就打了他一巴掌。
这一幕刚好被一直不出现的齐岳泽看到了。“想不到，本王今日还是娶了一个烈女红颜啊。”他十分激赏红鸾公主的作为，从此他们的关系变得十分和谐。
且只说花开两朵各表一枝，这厢齐岳泽和红鸾公主感情进展顺利，那厢苏焓焰还在坦然自若的做着她的伖才人。
转眼就到年下了，皇城上下一片欢腾。要过节都很开心，八王爷齐岳方在太学馆的武课授业已毕。这天没事，苏焓焰就求着齐岳方带着她去太学。
因为明年要开女科，所以苏焓焰提前来太学查看一下情况。因为男女七八不同席，所以女科的授业先生都是女子。
苏焓焰负责经史子集，公主齐静姝负责歌舞乐器，皇后北芳林负责教一些简单的功夫和对敌策略。贵妃刘氏负责教女红仪容。因为是头年开科所以只收贵族女子和宦官人家的闺秀。
“既开女科，岂不是以后要任女官了？成何体统？还望陛下为了祖宗规矩着想，收回成命。”就在苏焓焰跟着齐岳方巡视太学的时候，齐天宇却叫来南风把劝他收回成命的奏折全部搬出去烧了。
南风领命，一边烧一边问：“陛下是真心想开女科还是以此为引，开始清肃？”他深知当年二龙盘斗因为牵连甚广，所以齐天宇的父亲齐郝建当时只处理了几个主犯和重要从犯，其余余党余孽一直是容易死灰复燃的心头大患。
要不是几个王爷都是太后的孩子，一母同胞齐天宇又是老大，皇位还不一定能传给谁呢。但是治这种隐患就如同治疥廯一样急不得。
“治大国者，若烹小鲜。”齐天宇用《老子·道德经·第六十章》治大国者，若烹小鲜来回应南风；治理大国就像做一道新鲜菜肴一样，不要随意翻动，不能煮的太咸，也不能煮的太淡;既不能操之过急，也不能怠慢;油盐酱醋都要恰到好处。
“小鲜者，不可挠，治大国者不可烦，烦则伤人，挠则鱼烂矣……此喻说也。小鲜，小鱼也，言烹小鲜不可挠，挠则鱼溃，喻理大国者，不可烦，烦则人乱，皆须用道，所以成功尔”。南风用了唐代玄宗的话。
“老师既然懂，就知道小鲜亦要翻动，不然会粘锅。”齐天宇有整理了一叠如雪片般的奏折拿给南风烧了：“待会儿你去吏部传话，就说那些奏折全部留中了。如果在奏此类事情的，一律留中。”
愚人也，岂不知妇人善引更强于男儿？“诺。”南风按照齐天宇说的就那么去办了。南风走后，齐天宇把处理完的另一些奏折放在那里，就听得刘翁在外通传：“启禀陛下，七王爷齐岳泽求见。”
来的真快，齐天宇感慨了一句。刚想让他进来，又听一个衅门说：“陛下，二王爷、三王爷、四王爷、?五王爷并六王爷都在门外候着，请求见陛下。”平日里下拜贴也没见这些王爷来的这么齐过。
齐天宇心中冷哼，“让他们都进来吧。”这些人一个个的都迫不及待，是准备来探风的吧。衅门领命，刘翁客气道：“陛下请各位王爷进去。”也只听的那些人在外面互相客套推辞了一番，便有内侍掀了帘子迎了各位王爷进门。
按照长幼有序，分别落了坐，又有小内侍来上过茶点。“皇兄万安。”他们又纷纷起身给齐天宇作揖，齐天宇伸手示意他们都坐下。不待他们说话，他首先说道：“若是来求取消女科的，便不必再说了。”
那群愚人，不就是怕比不上女子么。说什么男女有别，自古就没有女子出仕的。还不是怕尸位素餐的自己被他人取代脸上无光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