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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六章 革新

    弘徽殿,桐壶阁,清凉殿是齐天宇自太后去世后,新翻建的宫殿。当年的南风容华如玉、盖世无双,清秀俊美。

    史书曾经赞曰:“这神仙似的人也会降临到尘世间来!”可是谁知他的发妻却成婚后不久就离奇身死,南风睹此情状,茫然失措,一面啼哭,一面历叙前情,重申盟誓。

    据说那女子只说了几句:“面临大限悲长别,留恋残生叹命穷。早知今日……”然后就去了,南风心如刀割,神智恍惚,只是笼闭一室,枯坐凝思:“冷露凄风夜,深宫泪满襟。遥怜荒诸上,小草太孤零。”

    那时清凉殿庭院中秋花秋草,正值繁茂。他本不欲令人看到伤心之色,努力隐忍,然而终于隐忍不了。听到风啸虫鸣,觉得无不催人哀思。

    据说他总是想起那女子做的诗:“珠帘锦帐不觉晓,恨情绵绵谁梦知。”据说那女子,风韵娴雅、妩媚含羞,妩媚窈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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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室淑景舍外下了整天的雨,黄昏犹自不停。雨夜异常岑寂,在殿上侍候的人不多;淑景舍比平日更为闲静。

    被皇城八卦为妻死憔悴的南风移灯近案,正在披览图书。因为齐天宇要全力推行革新政策,而今已经拟订了一些,比如——

    女官中地位最高的是女御,又次为尚侍(亦可侍寝)、典侍、掌侍、命妇等女官。尚侍为内侍司的长官,典侍为次官,掌侍为三等官,命妇又次之。

    中央称为最高官太政官。左大臣为太政官之长官,右大臣次之。太政大臣在左右大臣之上,为朝廷最高官。左右大臣之下有大纳言、中纳言、宰相。

    太政官下设少纳言局。少纳言局的官员有少纳言三人,外记次之,统辖兵部、刑部。统称二省。省下面是各职均属省管。省的长官称卿,次官称大辅、少辅,三等官少丞。

    可是他们总觉得还不够尽善尽美,所以还在反复修改。改了几次齐天宇都不同意,虽然内阁的阁僚都觉得可行。“太宰治大人真是刻苦,一点也看不出像是有丧妻之痛的人。那人毕竟还是大家小姐。”

    听到来人的讥讽,他也不气恼:“没有您有功夫,专门为这件事跑来讽刺我。”来人的目地就是为了挑起他的怒火,他没那么蠢。

    “好了,我来是为了告诉你一件事。”“什么事?”他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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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日夜间,苏焓焰正和似水似玉,流年灯下拥炉倦绣,早命浓薰绣被,三人睡下,屈指算赵京钰和南风行程该到何处,不知不觉已交三鼓,那二人已睡熟了。

    苏焓焰方觉星眼微朦,恍惚只见一仙女从外走来,含笑说道:“姑娘好睡!我今日回去,你也不送我一程.因姊妹们素日相好,故来别你一别.还有一件心愿未了,非告姑娘,别人未必中用。”

    苏焓焰听了,恍惚问道:“有何心愿?你只管托我就是了。”那仙女道:

    “你是个脂粉队里的英雄,连那些束带顶冠的男子也不能过你,你如何连两句俗语也不晓得?常言`月满则亏,水满则溢',又道是`登高必跌重'。

    一日倘或乐极悲生,若应了那句`树倒猢狲散'的俗语!”苏焓焰听了此话,心胸大快,十分敬畏,忙问道:“这话虑的极是,但有何法可以永保无虞?”

    那仙女冷笑道:“姑娘好痴也.否极泰来,荣辱自古周而复始,岂人力能可保常的。但如今能于荣时筹画下将来衰时的世业,亦可谓常保永全了。即如今日诸事都妥,只有两件未妥,若把此事如此一行,则后日可保永全了。”

    苏焓焰便问何事.那仙女道:“目今苏家祖茔虽四时祭祀,只是无一定的钱粮,第二,家塾虽立,无一定的供给。依我想来,如今盛时固不缺祭祀供给,但将来败落之时,此二项有何出处?

    莫若依我定见,趁今日富贵,将祖茔附近多置田庄房舍地亩,以备祭祀供给之费皆出自此处,将家塾亦设于此。

    合同族中长幼,大家定了则例,日后按房掌管这一年的地亩,钱粮,祭祀,供给之事.如此周流,又无争竞,亦不有典卖诸弊.便是有了罪,凡物可入官,这祭祀产业连官也不入的。

    便败落下来,子孙回家读书务农,也有个退步,祭祀又可永继.若目今以为荣华不绝,不思后日,终非长策.眼见不日又有一件非常喜事,真是烈火烹油,鲜花着锦之盛.要知道,也不过是瞬间的繁华,一时的欢乐,万不可忘了那`盛筵必散'的俗语。

    此时若不早为后虑,临期只恐后悔无益了。”苏焓焰忙问:“有何喜事?"那仙女忙道:“天机不可泄漏.只是我与姑娘好了一场,临别赠你两句话,须要记着。”因念道:“伴君如伴虎,知人不知心。”

    苏焓焰惊从床上坐起,心头满是冷汗……

    此时,一处王府里

    看不清那两人脸,只看得出,一个约莫年未弱冠,生得形容秀美,情性谦和头上戴着洁白簪缨银翅王帽,穿着江牙海水五爪坐龙白蟒袍,系着碧玉红袿带,面如美玉,目似明星,真好秀丽人物。

    另一个戴着束发银冠,勒着双龙出海抹额,穿着白蟒箭袖,围着攒珠银带,面若春花,目如点漆。他们对一个官大人道:

    “令郎真乃龙驹凤雏,非小王在世翁前唐突,将来`雏凤清于老凤声',未可量也。”那官大人忙陪笑道:“犬子岂敢谬承金奖.赖蕃郡余祯,果如是言,亦荫生辈之幸矣。”那两人便笑而不语。

    那官大人领着自己的孩子退下。那穿王服的人说道:“但愿以后,她不会恨我们。”穿红袍的人冷笑:“你都这样了,就别做梦了,还不知道我们还有没有以后呢。”穿王服那人便不在言语。

    “唉——”穿红袍那人终究是不忍,叹一声,夜还未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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