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一十七章 回去
“不,纪尧,你相信我,我知道该怎么做的。我与尉长风的恩怨,是上辈子的事情了,终究是要我与他单独解决的。”
“那你要答应我,凡事一定要在保证自身安全的前提下去做的。否则,就让我来解决。”纪尧拗不过顾景芜。顾景芜有时候性子比谁都倔强,她的内心是坚强的,所以大多数遇到麻烦的时候,心中想到的不是依靠别人,而是自己如何去解决。
他说:“阿芜,我是你的夫君了,以后我就是你的依靠。你大可不必事事都如此坚强的。我不怕你麻烦,我只怕你嫌我麻烦而已。”
顾景芜笑道:“这不是麻烦不麻烦的事情。我若是需要你的时候,自然就会向你寻求帮助的。可是人生在世,每个人都是独立的个体,我不可能什么事情都让你帮我完成。若是如此,那我岂不是成了一个废人了么?”
“我就喜欢这样养着你。”纪尧搂着顾景芜的腰,将下巴抵在顾景芜的额头上。他的怀抱干燥温暖,带着隐隐约约的墨香。
“说的好像我是你的宠物一样。”顾景芜忍俊不禁。
“若是阿芜是我的宠物,那我一定时时刻刻都带在身边,不让它离开我的视线一分一秒了。不让任何人看到它,让它只属于我一个人的,那样才是最好的。”可顾景芜是个人,她有自己的思想,这一点,纪尧是束缚不了的。当然,也正因为顾景芜并非宠物,纪尧很庆幸,这个女子能够嫁给他,陪他白头到老。
离开桃花源的那天,葛老将他们二人送到了悬崖脚下。临行前,葛老单独与纪尧说了几句话。
他说:“我知道你们在幻境之中的事情,你的执念我也看在眼里。可是,有的时候,爱情并不是全部。若是因为爱情冲昏了头脑,将会被人发现弱点,并且注定要被你所爱的人牵着鼻子走。你是理智的,你应该明白我说的道理。”
“你说的话,我自然是懂的。可是,前辈,你可知道,当你以为自己的一辈子都终将生活在无边无际的黑暗与绝望之中时,一束光亮照了进来。无论它多么的微弱,你都会把它视作救命稻草。黑暗的世界我已经待够了,我现在只想和阿芜一起,平平静静地过只有我们两个人的生活。”
远处群山连绵,将桃花源围成了一个密不透风的谷地。苍翠的远山,黄的草白的花,生意盎然。
他看见顾景芜朝这边缓缓走来。
浅蓝色银纹绣百蝶度花的上衣,只袖子做的比一般的宽大了些,迎风飒飒。腰身紧收,下面是一袭鹅黄绣白玉兰的长裙,迤逦曳地。秀雅绝俗,浑身自有一股轻灵之气,肌肤娇嫩,神态悠闲,美目流转,桃腮带笑,说不尽的温柔可人。
“前辈,就此别过。”纪尧向葛老行了一个拱手礼,往顾景芜的方向走去。
“我们该回去了。”顾景芜笑着拉着纪尧的手。
“恩。”
悬崖上垂坠下几根粗壮结实的绳子,接着几个人抬着轿子飞身而下,落在了山脚。他们皆单膝跪地,恭敬地向纪尧行礼。
“属下特此前来接主子回去。”
······
顾景芜无端消失了小半个月,顾府上下都担心得要命。顾景芜消失了,可是却没有带上宝琴。有人怀疑顾景芜是为了躲避与尉长风的亲事,所以逃走了的;也有人说,顾景芜以前那般张扬的性子,说不定招惹了什么人,引火上身了。凡此种种,没有定数。
顾长清和顾子桓加紧了对顾景芜的暗中调查,同时也让人瞒着,不将风声透露到尉长风的耳朵里。若是尉长风知道了,对于顾景芜离奇的消失多想的话,恐会对顾家不利。
周氏成日以泪洗面,担忧顾景芜受到伤害,郁结于心,不过几日便病倒了。大夫来了好几回,也开了不少方子,终是不见好转。宝琴就留在周氏的房里照顾着周氏,企图通过周氏,来了解更多关于顾景芜的消息。
可是,一天,两天,三天——
没有人找得到顾景芜,甚至没有任何人见过她离开时的踪迹。
顾长清有些慌了。这可是自己的亲闺女啊,怎么就不见了呢?尉长风还有几天就回来了,顾长清在思考,要不要将这件事通知尉长风,让他也帮忙找人。
天气晴朗的一天,顾子桓去绸缎铺子里查账。他坐在二楼靠窗的位置,账簿翻了一小半,忽然从楼下丢进来一块不大不小的石头,正好砸到了旁边的窗沿上,发出一声闷响。
顾子桓伸出头去望,就见孟斐斐在下面笑容明媚的冲他招手,“顾子桓,你下来啊。”
为了寻找顾景芜,顾子桓这几日心情一直不太好,谁都不想搭理。孟斐斐的热情对他而言,就更是会被忽视的了。他没有作声,坐回了原来的椅子里,皱着眉头翻账本。
孟斐斐见他不搭理自己,便又扔了一个石头过来。这下,石头砸到了桌案上,将桌上的墨水都砸翻了。
顾子桓心中烦躁不已,但是君子风度让他决定不与孟斐斐计较。
孟斐斐在下面等了半天,不见顾子桓下来。提着裙子,就跑上了二楼。
“我说你,这几日怎么那么闷闷不乐呢?是不是遇上什么麻烦事儿了?你得罪了街头的恶霸,让人家追家里去了?如果真是的话,你告诉我,我帮你。那街口的恶霸还得跪着喊我姑奶奶呢!”
孟斐斐大大咧咧地坐在顾子桓身边,看着顾子桓。
“你找我有什么事么?”顾子桓头也没抬地问道。
孟斐斐对他这种冷淡的态度都习以为常了。她凑到顾子桓跟前,神秘兮兮地说道:“我还真有事儿告诉你。哎,你那个整天挂在嘴边的妹妹不是有了未婚夫婿了么,姓尉,我见过的,长得可好了。”
顾子桓听到孟斐斐这么夸尉长风,眉头不自觉地挑了挑,连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他只觉得这话听得更让人心里不舒服了。他烦躁的将账簿翻了一面,实际上,上一面他什么都没有看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