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那个神似但丁的男人

    “你不喜欢这个阮。”

    一个浑厚而又低沉的男声，从x办公室门口传来。言语间门已被打开，一个大约五十岁身材健硕的中年男人双手交叉抱在胸前，这个动作让x很快看到了他胸前那条藏蓝色底色，朱红色斜纹有白色包边的领带，看起来是条纤维领带，领带边缘是经典的自然微卷曲的弧度，像这个男人对x的笑脸一样那么亲和力。这条drakeslondon的领带x去年夏天去英国为他带回来的礼物。

    男人来到办公桌前的x面前，淡雅典致的阿玛尼贵族香水是x最熟悉的他的味道。一身一如既往的corneliani意大利经典黑色超薄款夏季男士西装和白色衬衣将他完美而有力的肌肉线条修饰的很柔美。

    他拿起一只没有修剪过刺的玫瑰，很绅士的15度弯腰将玫瑰递给x。x的表情如她的内心，毫无波澜。

    “我不是故意在监控室偷听你们的”

    男人说话间来到阮坐过的沙发那里，用右手掸了掸裤子上没有尘埃的尘埃，坐了下去，右腿搭在左腿上翘起了二郎腿，双手握拳放在紧实的小腹上，微笑着看着x，等待她的回应，那双fratellirossetti深棕到有些发黑的小牛皮正式款皮鞋的右脚底部用正楷字体刻着乔亚瑟三个字。

    “呵呵。何必说的这么牵强。”x边说边锁住右边的档案柜。

    男人虽然年近五十，可五官硬朗线条流畅，些许抬头纹和鱼尾纹让他别具味道，你一定以为会是地中海式的脑袋。不是的，他头发浓密挺拔，被造型师全部用发胶往后梳了起来，让他的国字脸一览无余。头发上梳子疏松的距离被保留，不知道是染的还是本就灰白的几缕华发夹杂在黑色的头发里。

    x看的出来他特意装扮的很正式。这让x很满意，因为x信奉礼貌待人是人与人交往的基础。

    “亚瑟，你知道的，我不会和你讨论病人。”x打开电脑上监控的软件，关掉了录音系统。她知道乔亚瑟会追着她不休止的问直到得出答案。

    亚瑟起身，站在走到他面前的x，两人几乎是面对面的距离。

    亚瑟看着冷艳又平静的x，眉毛没有刻意修饰，但形状很柔和，简单的涂了睫毛膏，眼线只在上内眼线里，没有尾巴，没有浓墨的色彩，乍一看，毫无杀伤力的眼神，可乔亚瑟知道从美国回来的x眼神和以前他资助的那个x多了不一样的东西。

    x的鼻子是幸运的小巧鼻，不过分挺拔，但山根略深，直线的鼻梁和紧致的鼻头像是出自日本私人整容室艺术造诣很高的大师手笔，可乔亚瑟知道这是浑然天成的，

    x的嘴唇厚薄适中，嘴角微微一点上翘，像是永远微笑着，却有一种嘲讽的意思。

    这样不加修饰却美的不可方物的一张脸，对与人类都是极致诱惑的，当然也对于乔亚瑟。他这一生最荣耀的并不是他继承了家里可以让他世世代代衣食无忧的遗产，而是用这遗产的泰山一角成就了今天的x。

    “你讨厌她的无礼，因为她迟到了，你讨厌她的教养底下，因为她丢的遍地的纸团，你甚至嫌弃她说谎的嘴，你泡了三遍茶杯还不惜用你讨厌的巴士消毒液，你很反感食物的器皿有这个味道。你认为她是低等生物。可x，x，x。你为什么还继续接诊她，你可以把她转给你的实习生们。”

    乔亚瑟越说越靠近着x的脸，他凝视着x的眼睛，想要用力去吻x只涂了玫瑰味润唇膏，不加修饰的嘴唇。

    “因为他有所隐瞒，治疗中，她有不只社交障碍和抑郁的问题，她有不可告人的东西。”

    乔亚瑟的右手搂住x纤细玲珑线条舒缓的背部，乔亚瑟以为她会躲开，但她没有。

    “呀！原来因为秘密呀。我的x，你总是做那只试探秘密的猫，你小心哪天被秘密们生吞活剥了。”

    “不是还有你给我收尸么，记得把我焚了，扔到海里。”

    言语间，x已经舔吸着乔亚瑟左手的中指。而乔亚瑟右手从精瘦而结实的大腿游走到x挺翘又娇小的臀部。耳鬓厮磨间，两人情欲至浓。

    x突然打断他，“我以为，我们今天是去吃晚餐。”“哦，对了，今晚我们去我在巴中的私人庄园，我请了香港三星米其林的大厨为我们烹饪。”乔亚瑟是x认可的不多的懂得收放自如和拿捏的人。

    俩人来到楼下，乔亚瑟一如既往的为她打开宾利后座的大门，15度弯腰微笑等着她进去。

    而x换掉工作室西装制服后换上的一条大红色gucci吊带连身裙，没有任何多余的装饰。凸起的锁骨和韦恩的银色小亮片美式尖头高更鞋，修长雪白的美腿，被裙子包裹着若隐若现凹凸有致的身体轮廓格外性感，于旁边坐的绅士相映成辉。两人仿佛是天造地设的一对。连司机都忍不住通过后视镜多看她几眼。

    他们驱车来到乔亚瑟在成都的私人机场，乘坐上他的p68c远程版6座私人飞机。飞机上的x凝视着窗外逐渐变小的人群，逐渐变小的成都。

    她想着上帝是不是也是这样的视角俯视着他创造的云云种种，她想着上帝一定是在这样的角度才拥有至高的愉悦感，那上帝可否会去欣赏他所有作品的细枝末节？上帝可否听见他创造的世界里，有人低声哭泣，有人惊声尖叫，是否看得到来自地狱的恶鬼正在一个个屠杀他的羔羊们？他可否发觉他亲手创造的这个世界已经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崩塌和瓦解？

    乔亚瑟为x到上一小口香槟，递给x“x，你的身体里禁锢着猛兽，是什么猛兽呢？我想应该不会是非洲草原上的动物。”

    “亚瑟，告诉我，你与你第四任也就是现任的米莎女士的婚姻还和之前三个一样都没有爱情么？”

    这就是x，乔亚瑟在孤儿院一直资助的x。她有基督之母般温柔慈爱普渡苍生的眼神，也有美杜莎般凌厉尖锐让人支离破碎的眼神。

    她从一个孤儿院的孩子，一路奋起读书，没有背景却走出了别人一生都走不出的辉煌，她总是可以剖开对方的心脏，直击到对方最软弱的那根血管，然后撕碎。

    这就是x，这个乔亚瑟一手造就的x。可x在美国读书的日子，有三个月和乔亚瑟断了联系。这丢失的三个月，让乔亚瑟感觉到x从灵魂上的异变，每每乔亚瑟想要从x嘴里探测出那三个月，x总是会用乔亚瑟内心最大的缺失，强有力的抨击他，好让他对她敬畏。

    亚瑟气恼而不失风度的笑到“我付钱让你去学习可不是为了让你来攻击我的”

    “嗯，我知道。”

    x转过头去，继续凝望着窗外，若有所思。

    亚瑟欲言而止。

    崇笙忙碌了一天做好了一桌莫超然喜欢的饭菜，静静坐在沙发上等候他的归来。

    阮在楼下仰视着崇笙的灯光

    p68c的发动机从崇笙和阮的头顶轰隆而过。

    仿佛像是为一场世纪盛演奏响了华丽的开幕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