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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暴力美学

    人与人之间的暴力冲突,在远古时代只是是冷兵器的刀剑相见,那个刀几乎是动物骨骼锋利的部分制成的刀具,那时候的人们食不果腹。在人类文明因为逐渐兴起的西方工业革命产生的袁隆平水稻种植术,很大程度缓解了我们本我的生理需求后,大家的自我和超我茁壮成长,便孕育出了昆丁一样的鬼才,创作出杀死比尔这样的作品来分析暴力美学。

    然而最有力度,最压抑,最黑暗的还得属人与人之间不见刀光剑影的剑拔弩张,施暴者无肢体冲突,在受暴者一定的感情基础上,对其精神上强有力的打压,让对方在无止尽的沉默中一步步支离,破碎,受暴者在经历愤怒,痛苦,压抑,自我怀疑最后到绝望等一步步心理变化中,对施暴者臣服。

    更甚至有人会因为施暴者偶尔的精神赠予,而迷失在这痛苦的轮回中,从而变成施暴者的周而复始操控其的最有效率的手段。这是常见与夫妻间的一种暴力模式。

    这一周的时间,过得异常漫长。

    对崇笙来说,仿佛用尽了一生的悲伤。

    她工作的地方是在世贸大厦的商城里那个纪梵希专柜。那时选择石油专业的她本来可以拥有一篇前途璀璨的未来,可她永远都是在物质和内心渴望里,选择那些童年你她不曾得到的东西,不曾得到就意味着连失去都没有资格。

    崇笙日日如行尸走肉般的上班,下班,三点一线。她原本也和同事拥有夜幕下的光怪陆离的夜生活,可崇笙并不觉得这样可以填补她为了莫超然而在内心腾出的过多的空白。

    所以她的世界很小,小到只有沉稳平和的阮是她唯一认可的倾诉对象。

    她每天下班回到空荡荡的屋子里,总会花个半个小时坐在床边痴望着手机,也总是在浴室里哭的梨花带雨,但她偶尔早上会给莫超然发个问安短信,回应她的也只是嗯,好之类最言简意赅的排斥。

    崇笙开始思考着自己的失误,但她选择了也许真的是误会他了这样的思路。小白兔终究还是小白兔。食草动物本能的面对大型捕食动物的手段时会慌不择路。

    成都的暑气,仍然咄咄逼人,盛夏的高温可以激发动物更激烈的新陈代谢,就意味着,更多的捕食才可以满足它们的欲望。

    阮每天都会给崇笙打电话确认她的情况,想要约她抽空出来吃饭,陪她散步。可崇笙总是以想要自己呆着的理由回绝,阮也总是表示理解。这就是阮对崇笙的一个好,不会过度因为担心而像盛暑成都那样咄咄逼人。这也是俩人和谐相处的因素之一。

    “喂?莫超然”床边的崇笙,看到突然亮起的手机兴奋的站了起来,她压制住自己的情绪。

    “崇笙,你在干嘛。”莫超然语气舒缓了很多,仿佛又回到了那个温润如玉的他。

    “没干嘛,你呢。”崇笙的喜悦在她发自内心微笑时的眉间里绽放开来。

    “嗯,我在天台抽烟,给你打个电话,吃饭了么。”

    “吃了,你呢”

    “没有吃,吃不下去。哎。”这声叹息让崇笙有些泪目,她想她怀抱的青春应该是给了对的人,电话对面的他是否也和她一样备受煎熬的心里仍然闪回着这些年在彼此心间种下的一幕幕美好回忆呢。

    “怎么了?你叹气做什么?”

    “崇笙,我爸爸腿疼又犯了,我想回去带他去医院,可我这的项目正在紧张阶段,我走不开。”崇笙听到莫超然又点燃一根烟。

    “很厉害么?”莫超然的父亲年轻时长期在工地干重活以供养他大学日渐增多的费用,双腿关节被一袋袋水泥钢筋压到变形,时光唏嘘,老人白发,家庭重担的后遗症总是时不时回来提醒他耗损自己身体的代价。特别是在这闷热的三伏之气中。

    “是啊,说他几天几夜不都曾好好休息了。诊所拿的止疼药早就没用了,还得和每年一样,去住院吧估计。”

    “我去吧,莫超然,我这周没休息,休息天再请几天假我送他去。你别担心。”崇笙的善良是对和她生命里有过接触的每个人的,喜欢的,更甚至是伤害过她的。

    “嗯,谢谢你了,崇笙,我没办法了,只有求你了。”莫超然听起来,像是感动了。

    “求我?至于么你!都是夫妻说的好生分,虽然吵架,可事情轻重我是拿捏的到的。”

    “嗯!谢谢你,老婆!”莫超然回答的很快,像是早就准备好的回答,他始终是那个对崇笙了如指掌的莫超然。

    “那我明天就去,我明天把电瓶车骑到你们单位,我来你这取钥匙开车回去。”

    “嗯,好,你来了给我电话。老婆,这次这个事情,你回来我一定给你一个答复。好么。”

    “嗯,回来再说吧。”

    躺在床上的崇笙有了这一周都不曾有的倦意,她这周睡觉是几乎靠着身体能量透支的疲惫入睡,你看看她一尘不染的家里,大大小小犄角旮旯都是干净,明亮的家里。

    崇笙拨通了阮的电话

    “阮,睡了么?”

    “没呢,怎么了?”阮觉得崇笙听起来很平静。

    “嗯,你这几天有空么?莫超然爸爸腿脚毛病犯了,我要回去几天,莫超然回不去。所以,我想天天呆在市区里的你想不想要去到绿野田间,换一换空气呢?如果你有时间的话。”

    “当然啦,有时间,有时间的!那明天早上几点出发呢。”阮的兴奋像刚才的崇笙,崇笙想阮也没什么朋友,最近又有些忽视了她,担心她乏闷,新鲜空气也许会让阮放松些。

    “嗯,咱们7点出发,你六点可以过来么。我给你做早餐,咱们在家吃饱饱的然后去莫超然哪那里取车出发。”崇笙小时候很喜欢外面味道厚重的早餐,母亲长期耳濡目染的和她灌输着家里的干净卫生的思维,她便不知何时起,也成了这种观点的追随者了。

    这晚的睡眠,崇笙睡的很深,很沉。她终于听到她当下精神世界最渴望的声音,哪怕和彼此的感情无关,也是温暖的。崇笙在莫超然的位置放了个巨大的海绵宝宝,她没有搂着公仔,只是放在那里,就自觉足够。

    莫超然挂掉电话,扔掉烟头,迅速的转化面部表情,眼神流露出异样的光彩,这是那种非洲草原上,当孤狼看见一群没有父母守护的裸露在地表的小兔仔的眼神,夜场门口两位娇艳的迎宾身材细长饱满,为他打开仿佛是异世界的大门,莫超然昂首挺胸的走进去,望着在黑压压舞池里扭动的人群,被dj强有力的节奏激荡着大脑里每一根神经,如他躁动的灵魂。他巡视着,等待着,今晚猎物的登场。

    挂掉电话的阮从潮湿,温热的床上一越而起,身后全是女人因为性奋后荷尔蒙分泌的情欲的味道,她走进浴室,开了热水,边洗澡边哼唱着吴克群的为你写诗。只剩下床上一个赤身裸体的那个左眼角有颗泪痣的女人,在薄薄一层遮羞布下,因为哭泣而抽动的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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