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四章 弱者的嘶鸣。131
“你说你不严重，那就暂时先喝点这些，趁热喝了吧。”
x应声转过身来背靠在窗台处，饶有意味的注视着崇笙。
崇笙见她嘴角上扬的弧度里包裹着淡若阑珊的诡异，眼珠折射出的光芒也隐约有着猛兽般的冷漠凶残。转念又于心中责骂起自己胡思乱想。
“咔嗒”一声打火机响，伴随着x吐出的云云烟弥飞升向其身后的空荡的黑幕，崇笙与她相视一笑，随即端起药杯淡淡吞咽开来。
屋内除了崇笙喉咙里的吞咽声，静的让人发指颤栗，就连烟雾也想迅速逃离当下的压抑。
昂头饮药的崇笙注意到沙发上最远也就是离x最近的角落处平铺着一张a4白纸。
白纸上“恶性犯罪案件通告”的标题赫然醒目。
崇笙不知为何心中一紧，加快了吞咽速度。
“x……我可以看看那个么？”
“当然，请随意。”
竟忘记放下空杯，崇笙一只手仍握着它迅速跑到沙发前，用另一只手拿起纸张便仔细阅读开来。
四周静的可怕，像是时空为她凝滞于此，崇笙眼里的光芒逐渐淡去，看完时已成一片青灰死寂。
“x……你……打印这个出来干嘛？”
“哦，你看倒了，说那个犯罪分子心态之稳，职业毛病想一探究竟，所以打迂来准备仔细揣摩一样，怎么了？”
“是哪里的事情啊？”
“哪里？我想想……好像是李芳女士老家的……怎么了？”
“……没……没什么。”
崇笙面无表情，麻木呆滞。两样东西都被紧紧握在手里，迈着缓慢沉重的步伐转身向前走去。
“崇笙，崇笙，你去哪？”
“去厨房洗杯子。”
“厨房在那边，你走返了，你在往卧室走。”
“哦……对不起……”
“嘭”的一声闷响，厨房门里响彻了哗哗的流水声。
x迅速灭了烟头，同时在大脑里重复着李芳的地址，她压着脚步行至厨房前，靠在墙边静静等待着崇笙的召唤。
约莫等了三两分钟，厨房里突然传出一阵刺耳的玻璃声碎。
x随即迅速打开了厨房大门冲了进去
“怎么了！崇笙！你没事吧！”
笼头的水花四溅啪啦作响，那张新闻简讯平躺在池身里，被直落的水柱猛烈击打在“受伤者母亲”一行。
崇笙脚前的地上，那只玻璃杯早已在一滩清水里碎成大片大片的锋利残片，片片干净清洁，毫无任何残留。
眼前崇笙泪流满面，神色惊恐呆滞，嘴唇微微颤抖，似乎想说点什么，又说不出口。
x赶忙关上笼头，不时回看着崇笙的手并无丝毫伤痕。
就在她正想继续询问之际，崇笙突然紧紧握住x的胳膊，力气大到感觉胳膊上两块肉都快要被她抓落一般。
崇笙的眼泪如暴雨倾注，眼里涌动着哀求和悲绝，她的颤抖灌注于x身体也灌注于她沙哑的嗓音
“李芳！李芳！救她！她快死了９有浩浩！
我们去救救她好不好！
可我……我只知道他们在家！但我不知道他们地址！怎么办！怎么办！”
崇笙随即蹲在地上抱头痛哭起来，同时还夹杂她猛烈的咳嗽，本就瘦弱单薄的她在颤抖里更显可怜羸弱。
x并未搭理眼前几近崩溃的崇笙，随即抬腿大步飞奔向卧室，出来时已披好外套，手腕上还搭了另一件自己的外套，未做片刻停留便冲向大门，扯着嗓子向身后仍在厨房里哭泣的崇笙大喊
“快走！她的地址我知道！快点！别哭了！跟上来！”
这是黑暗里的唯一丝光明，和缥渺的希望不同。它是真实且有承受力的。
崇笙赶忙起身，一脚猛蹬在地面，想要向门外冲去。
用力太猛，外加脚底有水。崇笙脚底一滑直直猛扑在厨房门口，脚踝处无意间也被玻璃碎片割出一条深口，鲜血一涌而出如湿润了她的鞋袜。
极度焦急恐惧和内心痛苦冗杂在一起效果堪比杜冷丁，胸腔的闷痛，脚踝的刺痛，全然了无踪影。
崇笙什么都感受不到，只紧接着起身，连滚带爬的追了出去，留下身后一滩血水于那地清水相互流淌弥漫，逐渐融合。
今夜无风无雨，光秃秃的树枝和园林草丛却有诡异稀疏的异动。
雾霾比白天更为浓厚肆虐，到底是谁的罪孽这般深重，才让身处于世的所有人的迷失了方向。
身着宽大家居服的崇笙冲至x车前时，车尾已升腾出浓浓白烟。
“你怎么才来，快上车！”
“嘭”的一声副驾驶车门闷响。
x一脚油门猛踩，发动机如猛兽般的巨吼咆哮声响彻地下车库，一阵尖锐刺耳的鸣笛冲击向出口处的执夜保安。
高高抬起桅杆下是保安在窗口处目瞪口呆的目视，上一秒还看到这辆车即将行至眼前，下一秒视野范围里只剩一团烟雾。
“崇笙，快点穿上外套。再告诉我怎么回事！”
x神色严肃沉重，专注的目视前方。身下这头猛兽在她娴熟的驾驭和强大的心里素质面前，已被她驯服乖巧，给予了她最高的敬畏。既保持和合法的最高速度，又灵巧来回躲闪着障碍物，速度于稳定此相互协调并无冲突。
崇笙一边慌乱的穿外套，一边陈述起来
“我一直在思考，芳姐在绝望里的希望是什么？
她言语间一直憧憬美好单纯的少女时光，可谁都知道她永远回不去。
但我感受到她快乐的逐渐枯竭，她想要世人看她的眼永远停留在她最渴望的状态，那种越是得不到就越是想疯狂炫耀的扭曲。
她一直都很孤独很恐惧，不知多少夜里惊梦于周力杀死华子的夜空，这是她真正恐惧的终结也是开始。
这个阴影从未消散，她过往特殊性也许从未在生活里找到过突破口，她找我不是为了分担，而是单纯想要感受陪伴，朋友或者恋人的陪伴。
而浩浩是她精神世界唯一的支柱，可……”
说起孙浩，崇笙竟然止住了眼泪，声音有着深入骨髓的恨更有哀怨浑厚的爱
“那些一直以来折磨着她的痛苦在浩浩受伤时，长成参天心魔，奋起反击会将一切仇恨撕咬粉碎，再踏平所有道德，保护着他走向没有痛苦的永恒平静。
这便是给予她理智心态的希望，撑着一身疮疤还未被大火融化的希望！”
“你又是怎么知道，那个案件说的就是她？”
“我知道，我就是知道！我按你的说法，在心里再一次走了她的路，剥离出她的精髓，就是母爱！像宇宙般宏大！又如蝼蚁般卑微的母爱！”
x瞄见崇笙气息越发急促，眼里也不知不觉被猩红弥漫至全。
x心中倍感释然痛快，那股活力和愉悦再次沸腾开来。
“就是说，你完完全全理解了她的感受。
如果我们救下她，你是打算放她流亡天涯，还是劝她归理伏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