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恨赋，别赋
李白抱着青莲和李贾回到李家，李家已遍地狼籍，李南一家十口人除了李南和李贾都被杀了，李南带着随他去进货的几个仆人正收拾着，李南一时之间竟苍老了十几岁，须发尽白。丧偶丧子，对这个老人打击太大了。
李南看着李白抱着青莲，“青莲这丫头也遭毒手啦？”
李白默默地点点头，李南痛心地：“老爷，我李家是遭了什么孽啊！”
李贾失声痛哭，他疼爱他的母亲，大哥都走了。
李白沉声道：“大伯，堂兄，你们离开绵州吧，去任城寻我父亲。这里的事我来解决。”
李南看着他：“你个十五岁的孩子能解决什么？我不会走的，我要报官，发兵杀了那帮北川的畜牲！”他已经有些歇斯底里。
“大伯，不只是北川的畜牲，他们背后有章家做推手！你们走吧，我不找他们麻烦他们也一定会来找我的！”李白再三劝阻。
李贾也劝他父亲，“父亲，我们离开这个伤心之地吧，章家朝中有人，我们奈何不了他们。”
“白呢？白怎么办？你二叔把白交给我照顾，我是他的长辈，却要丢下晚辈自己逃跑吗？我不信，章家如此作为，朝廷坐视不管！”
李白：“我把章家三公子杀了。”他像是做了一件无关紧要的事一样。
“什么？”李南吃了一惊，“白，你怎么能杀人？这样章家不仅不会放过你的，朝廷也不会放过你。”李南扶住额头，今的事一桩桩地打击着他。
“他们本来不会放过我，”李白平静地，“我也没想放过他们。”
李白流下两行清泪：“大伯，你知道北川匪为什么会杀我李家人？是因为我。杀他们二当家，就是章家二公子的时候，我在场。他们烧杀抢掠，屠了父亲救济的郑村，奸杀妇女，师父要杀他们，我也要杀他们，因为他们该杀！但我不后悔，我后悔的是连累了大伯母和大哥。但若要让我重来，我还会杀！大伯，不要让我再连累你们了。”
李南听了沉默不语，他没想到一切由李白而起。他沙哑地问：“白，你想怎么做？”
“杀人偿命。”李白平静地有些可怕，四个字掷地有声！
李南头一次看不透这个侄子，一直以来，他认为李白是才，是风流的才子，是读书人。但今的李白，是锄强扶弱，是有仇必报，是侠肝义胆！虽然这样的侠，连累了李家……
李南默默地转过身，“大家，”李南对着剩下的仆人躬身行礼，“老儿多谢你们还在这里帮衬，从今日起，就没有李家了，诸位，拿着这些货物各自走吧！”
“父亲……”李贾泪流满面。
李白呆呆地站在那儿，李南道：“贾，我们走吧。”
李贾上前一步扶住父亲，李南对李白：“白，心！一切由你！”
李白闭上眼点点头，躬身行礼。
李白目送两人离开，两人将带着最后剩余的财物前往任城。
李白深吸一口气，他要回戴山，等着章家的报复。李白抱起冰冷的青莲，他希望能将她亲手安葬在戴山。
秋日的太阳一点点偏移到西山，薄金般的暮光挥洒在伊饶坟尖，似乎有一朵青莲绽放。李白回想和那个从照顾他长大，李白惹祸帮着李白隐瞒，哪怕自己挨骂。平日听话乖巧，大方有礼，却刚烈到骨子里的女子，李白了好多话，“青莲姐，你怎么那么傻？你可知道，在我们现代早就不是‘饿死事极，失节事极大’的时代了。多少女子，甘愿以肉体出卖灵魂，入豪门高位！多少女子，愿以贞洁换取金钱，享一时虚荣！米不值啊！”
李白恸哭不已。
他为青莲作别赋①，“梁家有绿珠②，宁碎不蒙尘。璧人一去山外，何处是相逢……”
又为郑村少年作恨赋③，“已矣哉！桂华满兮明月辉，扶桑晓兮白日飞。玉颜减兮蝼螘取，碧台空兮歌舞稀。与道兮共尽，莫不委骨而同归。”
夜深之时，繁星点点，一道流星划过际，李白跌跌撞撞地上山。道观伫在山上，大门紧闭，然而一缕灯光从门缝打出来。
李白登上台阶，大门突然大开，老道站在门前，看着李白失魂落魄的样子。
“回来了？”
“师父，”李白哽咽着问，“有酒吗？”
是夜，师徒两人在道观的院子里不停地喝着酒，老道一杯接一杯给李白倒上。
李白哭着：“师父，伯母死了，堂兄死了，青莲姐也死了。为什么？师父，我不该跟着你去杀人，他们都死了，是我害了他们。”
老道饮了一口酒：“一切都有定数，白，这都是命！想想那个村子，那个孩子！他们死，是命！你的伯母，大哥，青莲姐，他们死，也是命！就连北川的那帮土匪，他们的死，都是命。一切都是在你的命里注定好的，你明不明白！”
“注定好的，”李白晃着头，“师父，都是注定好的，我们还能自己做什么？听由命吗，师父？不，那不是我。”
老道沉默，看向星空，“白，如果不听由命，你的这一生很艰难。”
李白并未回答，醉得睡了过去。
章家家主章文带着章超归来，他们正是去请了一些会武功的高手。听闻三子被杀，愤怒地打骂那些仆人，“你们有何用？废物，全是废物！”
让冉了家里把自己的儿子杀了，对他是奇耻大辱。章文咬着牙：“此仇不报，我章家如何立足绵州！李家的人呢？那个李白呢？统统杀了！”
一个挨了打的仆人恐惧地道：“李家李南和九公子李贾都逃跑了，那个李白走时，找他报仇去戴山。”
连丧两子已经让章文疯狂：“去，去长安通知二弟章则，他的两个侄子死于李白之手，把李白在任城父亲李客想办法除了。通知北川匪阿不斡旋，我已经寻到了了高手对付他老道，问一问他想不想为他那些死去的弟兄报仇。”
李白第二醒了酒，并不担心章家寻自己麻烦，还想着哪忽悠着师父再去北川，屠了那帮畜牲。却不想畜牲们自己来了。
李白恢复了练剑的日子不过两，今日要去抬水，李白提着铁桶打开门，看见一群人远远的从山下过来，人数众多，有四五百。李白瞪大眼，回身大喊：“师父，北川的那帮胡匪打上门来了！”
①别赋：原作已遗失，这是我杜撰的
②绿珠：石崇宠妾，石崇被捕，孙秀强占绿珠，绿珠不从坠楼而死。
③恨赋：此为李白仿江淹恨赋所做，感叹人才不能实现梦想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