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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一章 龙门论道

    早上一开门,五花就走出门外向村口跑去。

    自从大家知道五花可以骑后,五花与娄师德和几个酗伴又有了新游戏,到了村口,早早候着几个人的五花把小家伙们挨个轻轻地顶倒后,四五个娃子便骑在它背上慢慢地把几个人驮到院子中上课,一开始乡亲们还觉得新鲜,等看久了也就习以为常了。

    现在萧铮去萧海家也不走路了,把五花吆喝过来,让萧海打了一副鞍韂,出了村子拍一下五花的脖子跑得又快又稳。有一次萧铮故意让五花撒开了欢跑了一次,发现这个小家伙比马跑得一点都不慢,更重要是还稳当,这都赶上牛群中的战斗机了。

    有了这么个宝贝坐驾,不但锦儿喜欢,萧铮也是喜不自胜。为了表扬五花,萧铮专门给五花做了个挠痒的刷子,每次骑着五花外边回来,它就伸着脖子就等着,萧铮给它挠痒时这小家伙会惬意的闭上双眼,看样子非常享受。

    五花也不是让所有人都能骑,锦儿和萧铮可以,一群娃子也行,其他人只要想骑,五花就把犄角调过来对着人了。

    有一次二顺子趁着五花不注意窜了上去,五花跳腾着三下两下就把二顺子颠了下来,就这还没完,追着二顺子顶。萧铮拦都拦不住,把二顺子都追得没有办法都窜得墙上去了,结果是二顺子喂了五花一顿好草料外加讨好挠了半天痒这才算完事,笑得目睹整个事件的萧海几个人坐在地上直捂肚子,一个劲儿损二顺子还没个牲口心眼多,气得二顺吹胡子瞪眼也没办法。

    白霜染地,万木萧杀,除了张顺三百多亩田里的麦子显出了绿色,山野皆是枯黄。骑着五花到了张顺新开的砖窑场,老家伙真不是吹的,除了一开始改石炭烧砖时没掌握好火候,头两窑出了些废品以后,现在基本上都是一窑窑的好砖出来,拿了十几贯钱给老张顺这些先开些工钱给大家鼓舞干劲,老家伙得意的说到明年这个时候,两村子盖房的砖他全包了。

    回来后看到萧母和锦儿,说现在也不忙了,想去山西绛州龙门走一趟,一来替师父了结拜祭师祖的遗愿,二来自己想出去历练一下,萧铮自己知道来大唐一年多了,活动的范围也太少了,出去走走也刚好见识一下大唐的风土人情。

    萧母和锦儿听了也支持萧铮出去看看,萧海听到这个信儿后自告奋勇的站了出来说是要跟着。理由很简单,你孤身一人在外不方便,万一象在长安那次遇到一两个歹人没法子应付,哥我这一身本事还可以保护你一下,萧铮听后也对就同意了。

    两人胯下一马一牛向山西龙门驰去,路上萧海有意识的去试了试五花的脚力,没料想五花比萧海的马跑得一点都不慢,看着萧铮坐在牛背上比在马背上都稳当,这让萧海大为羡慕,直说萧铮运气好,老天爷都派了个神物来给他当坐骑,萧铮听后也是淡淡的一笑了之。

    七日后到了绛州龙门,才知道原来自己这个师祖在龙门当地是大户望族,在当地颇有些“黄土王家”的气势,一打听王家大户几乎路人皆知。

    进了城里的最繁华的大街,见路上人头攒动、熙熙攘攘,街口处出现了一座三层石雕的牌坊,高约五丈,面阔三间,远远望去雄伟巍峨甚是气派。牌坊不远地方显出一处大院,黑漆大门扇上装有一对椒图兽街大铜环,门上的“王府”二字格外引人注目,看院子规模就知这家有人丁兴旺家资万贯的底蕴。

    走上台阶让看门的家丁通禀了一声,片刻之后一个身材修长,文士打扮的老者走了出来,看着萧铮问道:“你可是李文博弟子?”萧铮走上前揖了礼说道:“不才正是小子”。把两人带进门,见正对着大门的中厅上写着“致中堂”三个大字,一看就是名家所书,萧铮不由得又多看了两眼。

    进了中厅让家人上茶后,老有说道:“老夫王绩,是此家家主,也是你师祖的弟弟,文博兄一向可好?”萧铮见过礼后把师父的情况简单说了一下,让王绩听后唏嘘不己。

    随后老人又问起了李文博的往事,萧铮也是一一回答。当萧铮把此次的来意向老人说后,老人听着有些激动,叹息的说当时你师父在这牛溪求学时,你师祖最是看好你师父,便收他作了关门弟子,老夫和你师父经常也是抵足而眠形同莫逆,却没想到大业年间一别竟是天人两隔让人心痛。

    见天色将晚,三人移步到饭厅,萧铮看到一个和自己年龄相仿的年轻人恭候着,王绩笑着对萧铮说道:“这孩子是老夫的二子王匡,论才学在族中也是年青一代翘楚,你们不必拘于辈份,可兄弟相称,日后你们可多多来往”。

    二人见过礼后落座入席,老人吃饭极为优雅,一看饭食均是当地的菜式,样式不少但量不大,味道也是做得相当不错,主人看来是费了不少心思,这也让远道而来的萧铮心里多了一份感激。

    用过饭后又来到中厅,仆人奉上茶后,王绩也向萧铮聊起了这个祖师爷,原来王家在绛州也是首屈一指的名门望族,王通能有如此成就也和他的家学渊源分不开。王通的父亲王隆曾是山西当地大儒,在隋文帝时期入朝为“待诏云门龙”负责拟定诏书,说白了就是是隋文帝的私人秘书。

    王通青出于蓝,年纪轻轻在中秀才之前就是当地大儒。二十三岁那年就得到过隋文帝的召见上《太平十二策》,因仕途不如意,不久后辞官回家只做了两件事——讲学着书,只不过这位师祖也是天妒英才,年近不惑之时而逝。

    聊完了自己师祖,老人笑着向萧铮问道:“道之以政,齐之以刑,民免而无耻,道之以德,齐之以礼,有耻且格。何解?”王绩这样一问,他身边的王匡都坐直了身子准备听萧铮如作答。

    见老人这样问,萧铮心中一阵苦笑,最怕和这些个读书的人吊孔孟的书袋子,平时这些个人看着温温尔雅,可这些老家伙们一旦聊道孔孟两眼放光夸夸其谈,可是不回答没有办法呀。

    理了理思绪说道:“这句话的意思是只用政策来管理和用刑罚来规范人民,人民就会只求免于刑罚,即使犯错但只要没受到刑罚的处罚,心中就不会有羞耻感。而用道德来管理和用礼数来教化人民,人民就会从内心有羞耻感,从而自动自发的遵守社会规范。其本意是只有用以德服人的‘王道’才能最终让百姓服从,这也就是历代先贤追寻的目标”。

    怕老头再接着问,连忙又接着说:“先师在世之时对师祖的主张也是经常大加赞赏,经常经其为榜样教诲晚辈,推崇师祖的‘兴仁政,轻徭役,不可轻动刀兵’……”,王绩一边听着一边点着头,几个人在一起又聊了一会就休息了。

    第二天一大早,王匡带着萧铮出了城到了王家的祖坟,到了王通墓前献上祭品后祭拜,礼毕之后王匡在边上候着也回了礼。

    回来的路上萧铮发现王匡学识相当深厚,而且为人平和,两个聊的甚是投机,两人说道了王道和霸道,和王匡对话萧铮就没有那么多的顾虑了,笑着对他说道:“王兄,这王道、霸道、孔孟之道说简单也很简单”。

    王匡说道:“愿闻其详”,萧铮又说道:“这所谓王道呢,就是对手不服把他揍服就行了;这霸道呢,对手服了也要揍;这孔孟之道呢就是恭敬地行个礼再把对手揍服;这有时做事呀,王道还需霸道辅,这做事何必拘泥于走什么路,只是你走过去到了目标,你管他怎么走呢”。

    见萧铮说的有趣,王匡听完后哈哈大笑直呼萧铮是奇才,聊聊数语道尽大道真谛。

    等回来后见到王绩,萧铮看到天色尚早,说出门己有十余天,担心家中高堂就向王绩辞行。王绩见萧铮主意己定,便让萧铮等下,不一会家丁从屋中拿出两个包袱。

    王绩笑着对萧铮说:“这里也没有其他礼物,这是你师祖后来所着的书籍,假以时日你可以研习一下也对你日后有益。另外一个里面装了一些当地的俗物,你可拿回家去带给你亲人聊做见面之礼,以后你和王匡也认识了,日后你们可多多往来”。

    见王绩如此对自己热情,萧铮再次谢过后便告辞出门,王匡一直把两人送出城门外,并约好如果有机会去萧铮家做客。王匡回来之后把路上和萧铮谈的话也和王绩说了,王绩听完后抚着须笑着说道:“这孩子说话法看似荒诞不经,但细品之却一语中的,‘王道还需霸道辅’,有点儿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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