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血迹
写字楼的灯瞬间熄灭了，周围陷入漆黑，只有宽大的大门玻璃透进些许月光。
“看！快看！”蒋小力的声音带着些许颤抖。
声音虽小，但在这死寂一般的写字楼里却显得异常瘆人。
齐天生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的不轻，回过头来的他被一束强光照的睁不开眼。
“齐……齐哥，对不起，职业病又犯了，没来这家公司之前，我就是个小报记者，习惯性的拿手机拍东西，多包涵啊！”蒋小力忙解释到。
刚才瞬间的爆盲，让齐天生看什么都有个“闪光点”。
“没事，下次注意就好，不过，你到底看到了什么？”
“你快看桌子上？”蒋小力把手机的摄像功能打开了，强烈的光线照着刚才的圆弧型桌子。
“这……”
洁白的桌子上只剩下钱和刚才签字用的钢笔了，那张印着密密麻麻小字的合同不翼而飞，这没道理啊，好端端的放在这里怎么就没了？
“啊！我想到了！”
齐天生皱着眉“你能不能别一惊一乍的，你想到什么就快说！”
“从咱们进来拿到钱，到签署合同，然后灯灭，再到现在合同消失，这说明什么，说明除咱俩之外还有一个人在这……”蒋小力抬了抬眼镜框。
齐天生脸色有点发白，突然间想到今天下午在楼顶看到的紫色手臂。
“你看你吓的，这没什么，试想一下，有哪家公司应聘时，会把这么多钱放在这？肯定是公司故意的，他要证实一下咱俩的诚信，诚信是企业的根本，一定有人一直盯着咱俩呢，所以，这钱先放这吧，等完成这次任务再拿也不迟。”蒋小力得意的推了推眼镜。
齐天生皱着眉“这到没问题，可是关灯干嘛，咱可以自己关吧。”
“省电费呗，走啦，楼上肯定有员工休息室，”
两人用手机打着灯光，绕过前台朝里面走去。
里面办公区的面积相当的大，这有些出乎两人意料，布置却和平常万般无二，一格格的被分开，每一格里都配备有办公桌，电脑。
一条笔直的通道把办公区一分为二，去往二楼的楼梯口正对着通道，那里漆黑一片，仿佛一张森寒巨口在等着两人进入。
两人继续前行，手机发出的灯光把周围照的影影绰绰，这种影子被慢慢拉长，好似群魔乱舞。
“奇怪了齐哥，怎么第二层还是办公区啊？”
两人看着第二层的办公区，这里的布置于楼下极尽相似。
两人继续向上走去。
然而第三层依然是同样的办公区……
“这公司也是奇怪了，三层都找不到休息间，那岂不是要把一，二层的员工累死啊……”两人扶着通往第四层楼梯扶手，擦着额头的汗，蒋小力干脆坐在了地上，大口的喘着气。
齐天生虽然累，但是没有像蒋小力那么夸张，他从小便跟着外号“半仙”的父亲在农村跑来跑去跟人算命，爬山涉水那是经常的事，所以这点强度对他来说不算什么。
“走吧，上去看看就知道了。”齐天生率先朝楼上走去。
楼梯不长，拐个弯就看到第四层，不过那里有着一扇咖啡色的大门。
两人走上前去，看着这扇外表包着咖啡色皮子的大门。
宽度与楼梯宽度一致，足够两人通过，黄铜色的把手被磨的发亮，应该被很多人摸过，但现在两个把手上却绕了几圈大铁链子，链子上坠着一把大锁。
“得！白跑一趟，下去随便找个地方凑合吧”蒋小力扭身往下走去。
齐天生也摇摇头，回身下楼。
突兀的，一道银色的亮光从齐天生眼前一闪而过，不过还是被他抓到了。
齐天生蹲下身，看着那个反射着银光的东西——钥匙。
“钥匙？”蒋小力也发现了蹲在楼梯道的齐天生，打着灯凑了过来。
“刚才怎么没看到？”
齐天生看了看下面漆黑一片的楼梯“那是因为光线折射，刚才上来的时候，光束是从下往上打的，正好在台阶面上形成一个三角形的阴影，而这把钥匙正好在阴影中，所以才没看到。”
“那快去试试，看看是不是能把锁打开，我都快困死了！”蒋小力打了个哈欠。
一阵锁链的摩擦声，在这个静到让人发疯的写字楼里回荡，两人下意识的放轻了动作，大门被轻轻推开，可能由于长久不用，门栓发出“咯吱吱”的响声。
“呼……”齐天爽深出一口气，看这面前的楼层。
这里和其他楼层完全不同，两边整齐的排列着房间，每个房间上都有着自己的编号，一条铺着地毯的过道通向尽头，那里有着一扇大型落地窗，月光从外面折射进来，在这个黑暗的环境里被衬托的神秘异常。
“嚯９真是功夫不负有心人，装修也不错，跟酒店似的！”蒋小力推开一扇门，门没有上锁。
卫生间，电视，空调，双人床一应俱全，地面干净的一尘不染。
“可以啊，就这间了，靠楼梯口舒服，我是快困死了，齐哥，你也去挑一间睡吧，明天估计面试的就该来了！”蒋小力连打着哈欠。
齐天生看了看“我就住你隔壁吧，好有个照应。”说罢便推门进了隔壁的房间。
屋内陈设基本一样，不过齐天生还是把所有的角落看了一遍，确保没问题之后反锁了房间门才躺下。
床头有着充电插销，齐天生看着仅剩10％电量的手机，随手便把随身带的充电器插了上去。
“哎……我这个脑子啊！”齐天生拍了一下额头，整座大楼都没电，这插座怎么可能有电呢！
手机随手一放，齐天生闭上了眼睛，慢慢的，她想起了爸妈。
他家里穷，母亲常年病魔缠身，很少能下地走路，全家只能靠着父亲算命的辛苦费维持家用。
不过还好，他父亲算命什么的还是很准的，在附近一带也小有名气，所以上门生意也很多，费用也刚好可以维持一个家。
放心吧，儿子现在能挣钱了，等到了年底一定开着好车回去看你们，到时候给你们一个大大的惊喜，想着想着齐天生就睡着了……
也不知睡了多久，齐天生被一声开门声惊醒，声音很小，但是自己就这么醒了，而且睡意全无。
他听到隔壁的蒋小力打开门，啪啪的朝楼梯口走去，最后声音消失……
这黑灯瞎火的，他要去哪？
齐天生赶忙穿上鞋子，摸索了一下手机“1点22……”
奇怪……感觉自己睡了很久了，怎么才1小时不到呢，而且这大半夜，蒋小力不睡觉出去干嘛，难道是……？
“坏了！这个臭小子，想把钱独吞！”齐天生暗叫一声。
刚才上来时，两人不约而同把钱放回了原地，目的就是为了让老板看到自己的诚信，在没有干好这个任务之前，这笔钱最好不要，连最基本的值班都搞不定，有脸拿吗？所以两人就把钱放在前台了。
现在蒋小力半夜下楼，一定是去拿钱了，而且拿完很可能会跑，那个盯着他们的人说不定早回家睡大觉了，到时候谁也说不清。
但转念一想，如果他想偷偷摸摸的去拿，干嘛发出的脚步声那么大呢？而且怎么听都像光着脚，算了，先跟过去看看。
齐天生用平生最轻的动作慢慢打开了房门，外面漆黑一片，月亮不知在什么时候消失了，远处的落地窗也完全陷入在黑暗中。
安静的写字楼，不见五指的黑暗，让齐天生打起了退堂鼓，他又想起了白天的那一幕，那双紫黑的手臂。
但理智告诉他，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哥的钱也敢动，齐天生的脾气有时也是很不好的。
齐天生蹑手蹑脚的从屋里出来，打开手机灯，明亮的光线让他有点不适应，照了照隔壁的房门。
房门被打开了一条足够人侧身通过的缝隙，里面依旧漆黑。
猛的，一个鲜红的颜色吸引了他，那色彩鲜红无比，被白色的房间大门衬托的刺眼夺目，一股浓重的血腥味扑鼻而来。
“血！”齐天生暗叫一声，但很快便捂上自己的嘴，整个人由于惊吓，呆在了当场。
蒋小力房间内的地上，床上，门框上到处都是血迹，最大的一滩离门口最近，浓稠的血液还在向四面八方流淌。
“杀人了，那刚才脚步声是杀人犯……”齐天生的冷汗瞬间出了一身，背脊发凉，他颤抖僵硬的四处照去，除了黑暗和死寂，其他什么也没有发现。
“呼……吸……”齐天生尽可能的让自己平静下来，慢慢思考。
如果蒋小力被杀了，可尸体呢？屋里如此多的血迹，应该是挣扎过后留下的，可是自己就在隔壁，为什么只听到开门声和脚步声呢？最重要的是，杀人犯难道不知道自己就在隔壁？还是说紧张的忘了自己？一楼仅此一个出入口，杀人犯是怎么进来的？现在在哪？一个个迷雾出现在齐天生脑子里。
但不管怎么样，这里都不能呆了，他必须离开这，就算一毛都拿不到也行，在生命和钱财面前，当然要选择前者。
想着，齐天生慢慢退回到自己屋里，轻轻关上门。
“滴滴滴……”一声急促的声音从手机里发出，把他吓的差点把手机扔了。
“电量不足5％，请充电……”齐天生看着手机“我的祖宗，你可要撑住啊！”
说完赶忙收拾好东西，开门就往外跑，路过隔壁房间时还特意看了一眼。
“啊——”
齐天生惊吓的坐在了地上，腿胡乱蹬着向后靠去，眼睛因为恐惧而睁的大大的，汗水一滴滴从额头落下。
那里站着他认为已经死了的——蒋小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