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心情
凌曼茵心情更差了，自己没事又欠着“人家”一个大大的“人情”，问题是这人情，她实在没想到就凌空出现了，这人情她可一点不想欠着对方和人家，可是和自己有关系吗？有这样拉近关系的吗？当初自己结婚嫁给苏映川，苏高官都没想着提拔伯伯，现在自己不是苏家儿媳了，还荣幸的被想到提拔继父。。。一定又是苏映川的功劳。
“不会吧？不会因为我的，我都知道伯伯本来就能干，只是没机会，一定是退休的厅长多，论资排辈也该伯伯的了，他当初是省厅最年轻的处长，这些年没提拔够冤枉的了，你少把这事和我联系到一起好不好？”凌曼茵喃喃自语反驳道。
窦志航看着她的样子反倒笑了：“你不用那么紧张嘛，我爸爸水平够，能力够，但是是不会拍马的人也不爱站队，所以这些年没提起来正常，我没瞒着你这事，是想让你知道，即使我爸真的有能力，苏高官作用起的很关键，这次省里很多重要部门位置空出来，他唯一提出来两个人提拔问题。
第一个就是我爸的事，为了我爸的事，还让步一些人提拔自己的人到别的重要岗位，这事不能说和你的存在没一点关系，但是我也不希望你有什么压力，只是你该知道真相，苏高官也快去人大了，基本是最后一次提拔自己人的机会，所以很多风声我也听说了，今天老苏的电话一点我，我就更明白了，你放心，人情是通过你，我爸欠着苏家的，其实和你没关系。好了，妹纸，你好受点没有？”
“这是什么事啊，一个正常提拔，能力水平都够的人，还要欠着人情被提拔？”凌曼茵表示不满：“没意思，真没意思。所以我还是当我的专业人士，当好我的小医生，念好我的博士，永远不进官场，不走仕途，爱岗敬业，好好为患者服务，救死扶伤就够了。”
“就你那个骄傲劲，就你那只对肌肉和组织感兴趣的天赋和特长，你还能当官走仕途，你就好好的争取当个好大夫就行，我对你这方面期望值很低，做个好医生就好，熬到主任医师就不错，顶多撑死当科室主任。”
“去，科室主任我都不想当，我只想钻研业务。”
“支持，我媳妇用不着削尖脑袋往上爬，虽然咱家北京祖业都被日本鬼子霸占了，我的工资和你的工资够吃够喝吧？我买的房子也够你住，何况咱爸咱妈都有房子，咱姥爷姥姥也都有大房子，那是院士小别墅，咱爷爷奶奶也都有房子，教授级和干休所的级别，咱家不缺房子住，将来还不都是我们的？”
凌曼茵侧脸看他一眼：“你怎么不把我舅舅的房子和财产都算到自己身上？他是我们家族上代的领军人物，我表哥在美国混的好根本不可能回来，还说放弃任何国内舅舅的财产诉求。”
“我忘了，其实我没那么贪婪，咱表哥真好，什么钱都不要？那将来舅舅的所有一切就都是我们的了，太好了，我发财了，要不去娶你是我梦寐以求的事呢。”窦志航一边说一边还留神凌曼茵的表情，“别说滚什么的啊，我总可以做个白日梦什么的吧，你表哥为什么要放弃继承舅舅财产？好奇怪。”
“有什么奇怪的，连过去那么好的工作都不要了，当了牧师专职传道人，世界各地的宣道，人家不需要积蓄地上的财宝，我舅舅不能理解，前年为此专门去美国，在美国还和我表哥吵翻了，大骂我表哥，我表哥就是微笑着听也不生气，我姥姥姥爷坚决支持我表哥，现在舅舅也想开了，鞭长莫及，管不到表哥，舅舅和我说曼茵舅舅就当没生你那个哥哥，这辈子舅舅就一个孩子就是你，他爱去哪里就去哪里，我才不管他，让他积蓄天上的财宝好了，舅舅将来把什么都给你。”
窦志航认真的想想：“你就当中了几个五百万的彩票好了，不过话说，你将来真的可能会很有钱的说，我没钱会你会嫌弃我不？”
“会，当然会，我最爱财了，你知道。”
窦志航这下哈哈大笑起来：“我就知道你会这样说，长的就像有钱人的女人，虚荣心就是强，不过我会慢慢收拾你的臭脾气，你就和我好好过普通而又激情，经常小别胜新婚的日子吧。”窦志航又开始嘴上占便宜耍无赖，凌曼茵看着他的样子似笑非笑的道：“窦队，继续做你的春秋大梦，大白天还说梦话有意思吗？”
“有意思啊，太有意思了，我爱说话，你爱不爱听都没关系，你没有禁止我说话的权利。”
“我可以报警吗？身边有强烈的噪音污染。”
“那得分那种噪音污染，反正我们刑警也不管这段，自己先去问好度娘再说。”
凌曼茵一边干活一边道：“我要炒菜了，你出去吧，油烟熏呛对肺不好。”
“没事，你是大厨更被油烟熏呛，我只是偶尔一次，不怕。”
凌曼茵不再多说什么，很快四个菜和一个汤都做好了：“麻烦你去叫伯伯和我妈他们去客厅吃饭。”
窦志航很有眼色的道：“以后你妈我也会叫妈，你就别和我客气了，这是我应该做的。”凌曼茵实在懒得理他，端着菜昂然出了厨房。
吃午饭的时候，窦志航很安静，不过午饭间，窦志航也和两个老人说了苏映川要请大家吃饭的事，窦翰文笑笑：“是该请客的，不过应该是我们家请。”
“嗯，就是，同意，爸你升官是该举家庆贺一下，曼茵说我因此成了高干子弟，我们需要请苏高官吧？”
“他那个位置很难说能来，但是请还是要请的，苏总也该请，既然人家都提出来这事，我们不能躲，不论如何礼节上我们也应该请，你老爸是被苏高官推上副厅级的，我们该感谢领导的厚爱，组织的信任，这个人情一顿饭还不了，但是我们的心意要表达，省得曼茵心里有压力。”窦翰文看看继女。
窦志航直撇嘴：“爸，您这话我听着怎么那么滑稽，你也会说官话了？还没正式上任呢吧？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呢。”
“我，我才没压力，伯伯，我就觉得您应该得到那个职位，不过谢谢苏家的帮忙是对的，我同意请，我们一家四口都要出席一起出席好了。”凌曼茵笑笑。
“嗯，一定趁着我不加班不备勤不出差的时候，要不我就会失去一次吃大餐的机会，还是花的自己家的钱，我于心不忍也真做不到啊，一定的爸。”窦志航赶紧做重要补充。
“你什么时候能不忙？你能提前确定好哪天吗？估计悬吧，能的话我就定下请他们的日子好了，别到时候你不出席，第一不热闹，第二作为资深吃货，你别再为少吃一顿遗憾一辈子。”窦翰文说的很认真的样子。
“我倒是想确定，顶多是确定最不可能有事的晚上或者中午。”
“那看看下周双休日怎么样？你值班吗？备勤吗？出差是没法定的。”
“我下周六局里值夜班，周日应该可能有时间，中午晚上您定吧，我怎么也要争取参加。”
这顿饭暂且公议完毕，窦翰文过了一会儿又对儿子道：“我和你阿姨商量晚上一起去看你妈，再请她一起吃个饭，你过不过去？曼茵无所谓，要是你们一起过去，晚饭大家就都在外面吃好了，要是你不想过去爸爸也不勉强，你就在家休息，我知道抓捕辛苦，你还挂了点小彩。”
窦志航想了想：“爸，我觉得我去不去都不重要，你和阿姨去就够了，我妈在我姥姥家那边没地住，那房子也闲着，她就先住那里好了，毕竟是她给了我生命。”
窦翰文看看儿子：“我当然不会反对你让她住那里，你能这样想这样做爸爸很高兴也很欣慰，不管怎么说，我们曾经夫妻一场，还有你。我和你阿姨去看她是看她还有什么需求，你阿姨说了，如果她真的没地住，她省大那边的房子也是闲着，你妈都可以住，反正咱们家不缺房子。”
窦志航低头吃口饭：“爸，这是你们老人的事之间的事你们决定好了，我们小辈不参与。”
“你妈那性格，以后少不了找你的，你就做好准备吧，我太了解她了。”
“我知道，可是她是我妈，妈没法换。”窦志航闷声闷气的道。
“其实也没什么，你也大了，不是小婴儿，她不能再把你当孝子对待了，你也是有主意的人，虽然你们母子分开17年了，还是要感恩她把你带到这个世界，当年她生你吃了不少苦，人不能忘本。”
“爸，我都知道，您放心吧，我说了无论如何她都是生我养我的妈，我心里有数，也会有分寸，我不是孝。”窦翰文又认真的看看人高马大的儿子，比自己高出一头的儿子，心情复杂，他对吕雪菲太了解了，毕竟是十多年的夫妻，也正因为如此，他不免替儿子有些许担心，自己儿子的心事一旦被他妈妈看穿，吕雪菲那个性格，对许晔不可能没敌意，再加上儿子喜欢上自己接任者的女儿，她心理不会很平衡的，苏映川那面，明显也是在主动出击，自己只有出头请客替儿子和曼茵出面挡一些是非。
其实他也知道苏高官未必来，因为大家都没说破这事，好在这两个年轻人好像最近亲热多了，还得多给他们制造他们单独在一起的机会才好，这老人做的还得不漏声色，还得一步一步来，想到这里他面带一丝微笑，这个机会今晚他就可以给的滴水不漏。
“爸，我和曼茵都好不容易休一个休息日，估计今天没什么事了，我下午想和曼茵去郊外的水库去钓鱼放松一下，你和阿姨去吗?”
“我们可不去了，吃完饭我们还想午休一会呢，我们多大岁数你们多大，你们是年轻人，趁着天还不冷，赶紧去玩吧。”窦翰文爱怜的看看儿子兴奋的眼睛，“去吧，好好玩，你是不是想在那个水库游泳啊，我和你说现在天有点凉了。”
“现在虽然不是伏天了，不至于就说凉了吧？我这一夏天都没捞到时间去游泳，我是有这个打算。”
“我，我。。。”凌曼茵心想，“我也没答应和你一起去游泳啊，怎么就被伯伯给打发走了？”最近自己智商怎么有点捉襟见肘的感觉，反应也迟钝，难道自己真的是陷入爱河，被眼前的这个男人给吻糊涂了？明明这个男人在步步紧逼，“我可不想去水库游泳，不是水库养鱼吗？怎么还让人游泳不成？”
“哦，这还真不知道，豆豆小时候我经常带他去那里游泳，有些年头没去了，现在让不让游泳两说，不过，去钓鱼也蛮好的，那里毕竟比市内空气好多了，你天天在医院那个充满病毒和细菌的环境呆着，换换空气也好，就当洗肺了，那里绿树成荫，空气含氧量高，我要不是上岁数了，晚上还要去看你阿姨，就和你们一起去了，年轻人别总宅在家里了。”
凌曼茵觉得自己再反驳下去，实在有不懂事的感觉，只好点点头答应了。
窦志航看着凌曼茵兴高采烈的道：“曼茵，哥带你去钓鱼，那水库很干净的。”
凌曼茵想想道：“哪里只有水库吗？我记得那附近还有河啊。”
“有河的，水库的水放出来，就是一条河，不过水库的鱼好钓些。”
以前苏映川闲暇时间也酷爱钓鱼，和凌曼茵恋爱结婚后，也经常带着她去郊区附近的一些水库和河流钓鱼，休各种长假的时候，也带凌曼茵到大连或者三亚海钓，凌曼茵也学会了钓鱼，她觉得钓鱼不难，需要耐心和细心。
一家四口吃完饭，两位老人去休息，窦志航问凌曼茵困不困，需不需要睡一觉再走。
“你那么精神，我才不困。”凌曼茵说的是实话。
“那好，我收拾好渔具和行装就带你出发。”
“带点饮料，小食品什么的，那里买东西不方便。”许晔嘱咐孩子们。
“妈，我知道，我准备吃的喝的，也不用带太多，晚上就回来了。”凌曼茵道。
很快一切备齐，两个年轻人就出发了，还是窦志航开凌曼茵的途胜。
一路上，窦志航边开车边和凌曼茵说话，两个人有一搭无一搭的说话。
“你微博好久不更新了，你的女粉丝好多都翘首企盼豆哥哥赶紧现身呢。”凌曼茵突然冒出这句话，吓了窦志航一跳，他的微博名字叫“警察豆哥”，实在有点标新立异的感觉。
“我最近忙啊，你怎么偷看我微博了？嫉妒不嫉妒那些女孩子对我的热情和爱意？”窦志航的粉丝里有一些铁粉，都是女粉丝，和他互动的很好，很多经常示爱求爱，说自己是制服控神马的，虽然大家都是在互相开玩笑，但是有些女孩子的确表现出很大的激情。
“光明正大的看来着，为什么嫉妒，她们和我有什么关系，我就是觉得你微博好玩。”
“你的微博我也有空就看一眼的，但是真的太忙，没时间去评论。”
“我不需要你评论。”
“就是，你不需要嫉妒她们，你是正宫娘娘，她们都是妃嫔而已。”
“少来，别弄的自己真和有三宫六院七十二妃嫔似的。”
“这个真可以有，只是我不想那样，太累了，我可不想当药渣。”窦志航说的很认真，“朕是万古痴情第一天子，就要你一个够了。”
“好意思说，那你是顺治爷？他老人家都死了几百年了，我现在是在和鬼在说话吗？”
窦志航一边全神贯注的开车一边道：“那你就是朕的董鄂氏，有何不可？我们在天愿做比翼鸟，在地可做连理枝，反正你死了没多久我就想不开跟着你去了，也是一对死鬼夫妻。”
“讨厌，乌鸦嘴，你有完没完，怎么又死邦啊的，你上午怎么答应我的？”
“是你先提的好不好？”窦志航大笑，“好，我错了，我再不说了。”
窦志航在一个路口停车的空档竟然空出手来，在凌曼茵的鼻子上轻轻捏一下：“傻丫头，你怎么那么迷信？”
凌曼茵不反驳也不说话了，车没启动。她竟然把头贴到窦志航的胳膊上一下，又抬头看着窦志航道：“反正不许你再胡说八道，影响我心情，人家本来高高兴兴的。”
“好了，别难过了，我给你讲个笑话，真实的事，其实严格讲不算笑话，我们市局有个老队长是我刚进局里带我的师傅，现在快退休了，已经到二线了，他和我讲的真事，十多年前他和几个战友去农村抓捕一个犯罪嫌疑人，那人听到风声来不及跑，躲进家里院子里的鸡窝，但是去的几个侦查员都有经验看他们家属的神色，知道那人没跑远，就在院子里搜，找到鸡窝逮个正着，当然那个嫌疑人本能的要反抗挣扎，弄的是鸡飞狗跳的，大家忙乱中踩死一只鸡。
正要收队，他爱人打来电话，他走的时候儿子发高烧，他怕是儿子病重，就赶紧接电话，那边他爱人问他在哪里怎么样什么的，他还没回答，旁边有个小警察和他说‘队长，踩死一只鸡，肠子都出来了。’他爱人别的没听清，就听到队长肠子都出来，直接在电话那边就晕过去。”
“怎么会没听到踩死一只鸡，就听到肠子出来了？”凌曼茵满腹狐疑，“你又骗我是吧？”
“绝对没骗你，这是真的，关心则乱，你想作为警察家属，尤其是刑警家属，一到外地出差，基本都明白自己的男人是去抓捕，我们面对的基本也都是穷凶极恶的罪犯，一颗心都提到嗓子眼里，睡不好吃不好的，担心啊，所以他又没来得及说话，误会就产生了。”
凌曼茵想想，还是说的过去的就道：“嫁给你们警察，尤其是刑警的女性真的不容易。”
“是啊。”窦志航道，“我师傅和我说这件事，其实是提醒我，作为刑警接听家属电话一定要小心，尤其出去办案的时候，一定尽量让他们宽心，放心，多说安慰的话，报喜不报忧。所以看着我们警察的心似乎比一般人的大，其实是因为警察的心中不仅要装着亲人的冷暖，还要装着与自己素不相识人的安危；看着我们警察的心比一般人的硬，因为我们常面对社会阴暗，倘若多愁善感落叶悲秋，就会手下留情贻误战机。其实，警察的心和一般人一样，会痛也会破碎。不是因为天生了一颗坚强的心才来当警察，而是当了警察，心便锻造成钢了。”
凌曼茵反应过来：“你和我说这些干什么，我目前为止都没想嫁给你好不好？”
“嫁不嫁给我你已经说了不算了，现在我说了算。”窦志航嘿嘿的狡黠一笑，“其实，我们平时忙起来，根本没时间接电话，不接家属电话要不是在办案，要不是在开会，不方便接，如果接就是能接电话的时候，所以以后遇到我不接你电话的时候，你都不要多想瞎担心，我们警察基本也没外遇的时间，没时间和条件，这点你也放心好了。”
“我担心什么？我才不担心你，你有九条命，”
“嗯，借你吉言，不过这故事没完，想知道什么结果吗？”
“不是你师傅的妻子被吓晕过去了吗？”
“是啊，不过当时幸好我师傅的岳父岳父都在他们家住，看着女儿听电话晕过去了，知道他们夫妻在通电话，赶紧掐人中急救，拿起电话问怎么了，知道女婿没事，叫醒女儿后告诉她没事，我师傅的爱人就大哭起来。”
“这也没什么事啊，还有什么不幸的结果。”
“没什么不幸的结果，不过我师傅回家后第二天上班，戴着墨镜来了，你猜怎么着？”
“怎么了？”凌曼茵也很好奇。
“他被家暴了，眼睛上挨了一拳，据他说回家他爱人先在他胳膊上咬一口，然后就给他好几下，他没躲，一拳不小心打到眼睛上了。”
“啊，这么狠？”
“其实是嫂子撒娇嘛。”
“他怎么不躲开呢？你师傅应该很灵活啊，他是刑警。”
“我师傅说了，她心里有气，一下晕过去说明在意我心疼我，打我几下算什么。”窦志航一字一句的道，“我师傅当时还说，笑什么笑，臭小子，你将来找一个听到你不好消息就为你哭甚至晕过去的女人那一定是你真正的媳妇，一定要好好珍惜，那才是你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