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章 过年
今年过年是件纠结的麻烦事，往年都是和云苏教练一起过的，盛伍显然不可能放走她，可想着云苏教练一个人过年也太过孤单了，想要找个两全其美的法子，可惜非常困难。
盛伍和云苏是不可能一起跨年的，这一点毋庸置疑，那自己该和谁一起过，成了苦恼的难题，虽然盛伍会强制她，云苏也不会主动找她，最后肯定和盛伍在四合院，但抛弃云苏一个人心里总是很愧疚。
最后的最后，云冰心想了个算不得好注意的鬼主意。
京都市中心的森宇广场举办了一场隆重的现场跨年晚会，汇集了众多的人前来观看参与，陌生的人们聚在一起跨年，倒数旧年的离去，新年的到来，迎接崭新的时刻。
云冰心鼓动盛伍一起去看演出，反正森宇广场离四合院也不远，盛伍痛快的答应了。
自然，受到邀请的不止他一个人，还有云苏教练。
广场上热闹非凡，人来人往，云冰心在约定的位置果然见到了云苏，然后以着一张惊喜的表情朝她跑过去，“好巧啊云苏教练，没想到居然能在这遇到，真是天大的缘分。”
盛伍见到云苏的一瞬间就明白了，这丫头是想和他们两个一起跨年。
盛伍和云苏两人都心如明镜，但谁都没有拆穿云冰心的小把戏，让她夹在中间为难也是他们的责任。
云冰心一手挽一个人的胳膊往表演人群里挤，“千万别松手啊，否则会被挤散的。”
看着左右两人都不是很情愿的表情，但至少都没有搅了今天这个喜庆的气氛，各自相安无事的看着表演。
这演出级别还是挺高的，请来的明星也不算全是十八线不入流的小明星，云冰心虽然一个都不认识，但其中一个歌手唱的原创歌曲她很熟悉，是她最近经常听得一首歌，挺火的。
云冰心边听边轻晃着身体小声跟唱着，盛伍笑了笑，弯身凑在她耳边问着，“现在不听迟延的歌了？”
“是不止听他的歌，其他歌手的歌我也在开始尝试，这首就是最近刚学会的，好听吗？”
云冰心仰着头用着很大的声音大喊出话，他们站得位置很靠前，音响效果特别厉害，不凑着耳边大喊对方完全听不清说了什么。
盛伍点了点头，“好听，他下次开演唱会我带你去。”
广场上自动聚集而来的群众们摇着荧光棒倾听、跟唱，在这春节最后一天的瑟瑟寒风中亮起一片光海，喜庆而温暖。
曲音终，已经到了跨年倒数的时间，主持人拿着话筒欢愉的带领着观众们，舞台屏幕上现出硕大的时钟，秒针指在了最后的23：59：50秒。
所有人一起大声倒数，“十、九、八……五、四、三、二、一、新年快乐！”
云冰心交握着双手轻声许愿，“我希望我们三人能永远像现在这样好好的在一起，健健康康，平平安安，于愿足矣。”
云苏拥抱了她，温柔的、慈爱的，像一个沉默寡言的母亲，一切都在心里。
云冰心拥抱了盛伍，垫着脚紧紧抱着他的脖子，嘴巴凑在他的耳边，小声的告白，“型哥哥，芮芮喜欢你。”
……
过年想给盛伍拜年的人很多，盛伍想去拜年的人却很少，跨年第二天就计划着准备出发去榆林，比云冰心还主动，云冰心反而拖沓了。
“别人就算了，你爷爷……他们是不是要去见一见，毕竟是一家人。”
云冰心说的小心翼翼，生怕引得盛伍心情不好。
“说了这是玛丽苏女主角才会干的事，你别干。”
然后坚决的定了当天的机票，一手托了个行李箱，一手牵着她的手，直接奔去了榆林。
连钱思欢都没想到他们两个会来的这么早，刚跨完年大年初一就跑来了，看来真是旅行的。
分别不过几日，完全没见面的惊喜和激动，反而有些慵懒，像是刚从床上被喊到机场接机一样，身上套着的旧长袄和平日看到的时尚女郎模样完全不一样。
“我们是不是打扰你了。”
云冰心拨拨她披散着藏在长袄里的头发，顶端乱乱的，像是今天还没梳过。
钱思欢都还没回答，盛伍直接开了口，“其实不必有人接待，游玩攻略手机上一搜一大片，刚好还能避免人打扰。”
钱思欢听这话眼睛一下就明亮的睁开了，“盛总这是嫌我碍事呀，打扰你们二人世界了。”
盛伍竟然真的老老实实点了下头，“有那么点这个意思。”
“嘿，你要这么说，这瓦亮瓦亮的大灯泡我还真当定了，就算被狗粮噎死，也要尽到我的东道主责任，向你展示一下我美丽、辽阔的故乡。”
因为跨年夜的和平相处，云冰心本来抱以期望的试图邀请一下云苏教练一起，毕竟这里对她来说也是熟悉的老地方，可以一同来回忆一下往昔，结果云苏教练一口拒绝了，态度很坚决。
云冰心既可惜又松了口气，最后行程还是只有她和盛伍两人。
“我想去看看以前住过的地方，那里离你家很近对不对？”
这是一个缘分，钱思欢的家和云冰心以前在榆林住的地方离得很近，两人还在同一个冰场学习过，可惜差着年纪所以从来没见过，但也足够算惊喜了。
“就知道你肯定想回去看一看，别被那的变化吓着了，说不定连你住过的房子都认不出是哪一栋了。”
“榆林这些年发展的很快，有改变是正常的，况且芮芮离开这么久，应该会认不出来。”
盛伍认为她会认不出来，云冰心自己也如此觉得，“其实我对那的印象已经特别特别模糊了，当初住在那的时候比在京都的生活还要封闭，几乎连门都不出，就算出门也是固定的道路往返，从没到处逛过，根本没什么回忆。”
钱思欢夸张的‘吱’了一声，“云教练那么严，门都不让你出？”
云冰心回忆着一时也回答不上来，“云苏教练好像有什么烦恼似得，心情一直不怎么好，直到去了京都之后才开始好起来。”
简单聊了会就到了地方，打开车门，外面的世界确实陌生的一塌糊涂，难以相信在这个地方，自己也曾经生活了两年之久，丝毫没了印象。
车子停在了一条马路边，正对面是个有些年代的老小区，房子还是五六层的小楼房，右手边则是一条热闹的街道，路上行人很多，店铺林立，是个生活方便的好地方。
“别看这个小区旧，怎么也是靠近市中心，我妈整天就盼着能拆迁，多分两套新房子。”
钱思欢的家就在那栋老小区，其他地方虽然一点不记得，但这个小区云冰心却有些印象，算是周围比较标志性的位置存在，从学校和练习池家都必经这个小区。
云冰心琢磨着方向，面向西方，指着小区大门的右侧一处几十层高的住宅建筑群，“原来我应该就住那儿，都拆完了？一点影子都没有。”
钱思欢痴痴的笑两声，“那儿的房子早拆了，就那个新小区也建了快四年了。”
“看来故地已非往昔，想要寻找过去的回忆是没办法了。”
云冰心砸吧两下嘴，侧仰着头看向盛伍，“我本来还想带你去看看我生活过的地方，结果房子都没了。”
“房子没了你描述给我听就是了，讲讲你在这的生活，每天都做些什么，吃些什么，我想了解的是你，不是房子。”
钱思欢是从床上被叫起来接机的，所以还没吃早饭，肚子有些饿，三人没有直接进老小区去钱思欢的家，就在街这边的一家早餐店坐下来，看看风景聊聊天。
“你要让我描述我还真记不得了，说不定思欢姐记得，让她帮我回忆回忆。”
云冰心笑眯眯的看向钱思欢，钱思欢夹着油条的动作顿了一下，‘嗯’了半天才说了两句，“房子有什么好描述的，就是些老房子老街道，住那的都是些本地人，拆迁之后各家分了房子就散了。你原来住那房子是自己的吗？”
钱思欢一问，云冰心还真搞不清，她从来都是专注花滑，家里什么事都是云苏教练在管，自己这点看来倒真是个万事不管的大小姐。
“房子一拆又是分钱又是分房，这里的位置特别好，所以地皮也很值钱。”
钱思欢大口大口吃着牛奶喝着豆浆，甜甜的豆浆暖和清爽，小心吹着喝了大口，舒服的哈出一口白雾。
云冰心想了想，离开这里时还没有听说拆迁什么的，所以完全不知情。在她的记忆里，她和云苏教练从来没有过金钱方面的困恼，也就从没说起过这些问题，有钱没钱之类的没什么具体概念。
“吃好了没，导游，推荐一下我们住哪儿吧。”盛伍催促的看了看时间。
“我早想好了……”钱思欢将最后一截油条一口全部送进嘴里，包着大嚼了几下，正要继续回答，手机却响起来了，屏幕显示的名字竟然是马微。
“马教练这是要给我拜年吗？”
钱思欢舔了舔手指上的油渍，接通了电话，内容却是出乎意料的……惊喜。
“我们要出国了。”挂了电话，钱思欢几乎激动的狂跳起来。
云冰心一下没听懂，“什么要出国？”
钱思欢迫不及待的解释，“集训集训，春节后的集训在俄罗斯，还会让我们和俄罗斯的花滑运动员互相认识、学习，这可是天大的好机会。”
钱思欢一声声的欢呼，喜悦之情难以掩盖。
云冰心也高兴的抓住的盛伍的手，不停问着钱思欢，“是真的吗？真的要出国集训？”
“当然是在真的，马教练正在挨个打电话告知，咨询每个人的意见，要给我们统一办理出国手续。”
“太棒了，可以和国外的运动员一起交流，就算最后没能活的参赛资格，能有这个机会出去见见世面也算值得了。可惜前面那些淘汰了的人。”
云冰心开心的已经开始考虑出国需要带的东西，她还没出过国，这是人生第一次，既激动又好奇，能见到更多优秀、实力强劲的运动员，心里一阵激情澎湃。
“你一个人没问题吗？”盛伍突然担忧的问着，他身为赞助商怎么都没有提前得到消息，这一点非常的不满意。
云冰心这会才想起盛伍，激动的笑容满脸，“怎么会是一个人，还有教练和那么多集训伙伴，思欢姐也会一起，不会有什么问题。我还只在屏幕上见过国外运动员，这次机会太难得了。”
“对呀，有我在，冰心我罩着。而且就算在京都的训练基地，你还不一样见不到冰心，你可是列入了潘教练的黑名单，国内国外有什么区别。”
盛伍没有回答，在哪儿训练他都见不到云冰心，但不代表没有区别。
京都可以说是他的地盘，云冰心有任何事都逃不过他的耳朵，但到了国外就眼盲手忙，一切都要全权交给教练，自己插不上手。
有了这个好消息，两个女孩心情更加欢畅了，吃完早饭就准备离开。
出了早餐店钱思欢就去拦出租车，云冰心打趣的开玩笑，“都到你家大门口了也不请我们进去坐坐，这就送我们去酒店了。”
钱思欢拉开后车门，“这是我爸妈家，我现在不住这，你还想进去看看？”
云冰心顿了一下然后摇摇头，钱思欢都不住这，她去干什么，而且她知道些钱思欢和她父母的关系很冷淡，也不再多生事，侧身坐进了后座。
“钱思欢！”
云冰心和盛伍坐在后面，钱思欢正准备打开副驾驶座坐进去，外面突然一个尖嗓门的女声大喊一声，让她停下动作。
云冰心好奇的伸出头往外看，见着路边不远处一个瘦高的女人大步流星走过来，臂弯里挎着一个菜篮子，手里拿着钱包，看见钱思欢的眼神那叫一个不可置信和不悦，上来就掐着嗓子喊她。
“回来干什么，不说再也不回这个家了吗。怎么，过年一个人孤单了，又想回来了？”
女人的语气可谓冷嘲热讽，实在让云冰心难以相信这话出自一个母亲。女儿回家她不是应该高兴吗，态度却让人感觉充满厌恶和距离。
“路过而已。”钱思欢先前的疯狂喜悦，看见女人的瞬间便消失无踪，冷漠的说了四个字就要坐进副驾驶座，女人直接拉着她的车门不让关上。
“路过？鬼才信！说，来干什么？”接着看见车后座的云冰心和盛伍，见到盛伍的瞬间脸上一闪而过惊喜之色，连忙收敛了刻薄难看的表情，扬起笑容。
“这是男朋友？带回家给我和你爸爸看的？”
女人的表情变化的实在太快，说出的话也让人哭笑不得！
“你别胡说，我走了。”
钱思欢难堪的用力扯回车门用力关上，吩咐司机开车，奈何女人见车门被关人就要走了，干脆一下挡到车子前面用身体拦住。
“回都回来了，走什么呀，带你朋友去家里坐坐吃顿饭。”
“让开！”钱思欢不想理会自己的母亲，不悦的蹙紧眉头朝她大喊一声。
女人像是根本没听见女儿的不悦大喊，也没看见她的难堪，眼睛直勾勾盯着车后座的男人，视线犀利的打量着他，像是评估着一个宝物的价值，充满了世俗的贪婪。
“师傅，开车！”
钱思欢此时感觉无地自容，自己这个母亲是她绝对不想介绍给任何人认识的，甚至让她因为有这种母亲而感到耻辱，现在大街上的无理取闹，更让她脸面尽失。
“开，往那儿开？”司机也不耐烦的拔高了声音，看着车前当着的人就是不耐烦，“你们去坐别的车吧，别挡着我拉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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