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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1)

    再次睁开眼,尹辰月已被送至病房了。

    「这里是……」他望着身边的白浩,眼神有点茫然。

    「是医院,你输自己的血救了丁晓钰,你忘了吗?」白浩扶他坐起来。

    尹辰月想起来了,「她怎么样?」他焦急追问。

    「还没脱离危险期。」

    尹辰月俊脸刷白,「她在哪里?」

    「就在隔壁……辰月,你干什么?」白浩阻止着急的要下床的尹辰月。

    尹辰月挣脱他的手,「我要去见她。」他摇椅晃地走往隔壁病房。

    打开门,尹辰月一眼便见到躺在病床上的娇小可人儿。他缓缓走向她,轻轻抚触她苍白的脸颊,眼眶不禁一热。

    「晓钰……」他的脸贴近她的,想要感受她的体温,温温的触感让他的心稍稍平静了些。

    尾随进来的白浩见状,一句话也没说,他确信安静是尹辰月此时最需要的。

    过了会儿,尹辰月终于离开那张他所眷恋的小脸,但目光仍紧紧瞅着她。

    「她的情况……医生怎么说?」他有点哽咽地问道。

    白浩倚在门旁,「她有严重的脑震荡,手脚有多处骨折,不过并无大碍。」

    他握着她的手,紧紧的,心中的悲伤更是难以言喻。他宁愿此刻躺在病床上的是他自己,她那么地娇小、那么地纤细、那么地柔弱,她怎么受得了这种苦?

    白浩拍拍他的肩,虽然没有讲安慰的话,但他的动作已表现出他的关怀。

    「我堂妹呢?」他一醒来就没见到她,难道她回家了吗?

    「丁晓钰的伤可能需要在医院待一阵子,她出去买些日用品。」

    「是吗?」雨情可真细心。

    「辰月,你不回病房休息吗?」

    尹辰月摇摇头,「我想留在这里陪她。」他要多看看她。

    「也行,不过你刚输了血身体很弱,要顾着自己,别让自己太累,懂吗?」白浩还是放心不下。

    「我晓得你的意思。」尹辰月向他微微一笑,「我会照顾自己的,就为了她。」他指着床上的可人儿。

    白浩潇洒一笑,「既然如此,我就放心了,我回警局向兆麟说一声,免得他担心,你好好休息,我会再来的。」说完,他便离开病房。

    尹辰月拉起丁晓钰的手,放在唇边轻轻地吻着,寂静的病房里只听到她柔弱的呼吸声。

    「你不会有事的,答应我,一定要撑过来。」他将她的小手包在掌心里,「你一定要给我机会,让我向你道歉。」他满是浓情的黑眸直直盯着她。

    虽然丁晓钰是女人的事实对他的打击很大,但经昨夜反覆细想后,他发现,也许他早就爱上她了,就在和她相处的那些时间里,他的心早就被她掳去了。

    可是他一直认为丁晓钰是男的,所以将这份感情隐藏在心中,直到和惠莉谈过后,他才猛然认清自己的情感。

    「我和你实在很乱来。」尹辰月对着她喃喃道,又自嘲地笑笑,那份真爱明明存在于彼此之间,两个人却你闪我躲地不肯去承认与拥有,差点让这份爱溜走。

    他承认自己不该那么粗暴地对她,他将目光停在她毫无血色的脸蛋上,「你不该欺骗我,那时我的确气过头了所以才会那样对你,但我已经后悔了,你知道吗?」

    他理了理她凌乱的秀发,真诚地道:「我不渴望你会原谅我,毕竟我的作法太不顾情面了,但你总得给自己一个机会,睁开眼睛,看是要揍我、打我都好,你可以宣泄自己的怒气,不要和以前一样,什么都往心里摆;还有我还没向你道歉呢!这个机会你也必须给我,听到了没?」说到最后,他居然用起命令的口吻来了。

    「也许我是个自大、厚脸皮的人吧!」尹辰月继续讲着,「虽然我伤透了你的心,但我从没打算要放弃你,以后我会好好对待你,我保证。」他的表情十分正经,「所以,如果你还爱我的话就醒来吧!让我们重头开始。」

    丁晓钰毫无反应的结果令尹辰月害怕,「晓钰,你不要离开我。」他趴在她身边,哽咽地道:「我需要你,不要丢下我,不要留我一个人……」

    尹辰月不断的自责,「老天,我该怎么做才能弥补我的过错?晓钰……」他伤心地唤着她的名,期盼奇迹可以出现。

    尹辰月一声声一句句包含了爱与恳求,而丁晓钰愿不愿意醒来接受他的这份爱与歉意,就全看丁晓钰自己的求生意志了。

    连续几天的细心照料,丁晓钰已脱离了危险期,但人却还没有清醒过来。

    「医生,你快帮我看看,她不是没事了吗?为什么还一直昏迷着?」尹辰月急急地向巡房的医师询问;他这几天除了洗澡外,其余的时间都陪在丁晓钰的身边。

    医师按例地检查病人的身体状况后,平静地道:「你不用着急,布的脑部曾猛力撞击过,如果状况良好的话,再过几天应该会醒过来。」

    「如果病情恶化的话,又会如何?」尹辰月问道,虽然不愿意,但他不得不做最坏的假设。

    医师扶了扶眼镜,一脸严肃地望着尹辰月。

    「我希望你要有心理准备,一旦情况不良好,她可能会一直昏迷下去永远不再醒来。」

    尹辰月闻言,倒抽一口气,「难道没有其他的补救办法吗?」

    「医生!」尹辰月拉着他的手臂,恳求道:「拜托你尽力救醒她,不管要花费多少,我只求你帮我把她救醒,我不能没有她……」

    「你不要这么激动,我会尽力救她的。」医生安抚尹辰月,「但我要告诉你,有些事情是不能太操之过急的,还是慢慢来比较好,否则会有后遗症产生;总之,再观察几天看看,也许有奇迹出现也不一定。」

    「但愿如此。」尹辰月已经将这一切全交给老天爷了。

    医生离开之后,尹辰月再次坐回病床边的椅子上,他又开始责怪自己,说来说去如果这件事必须要有人来受罚的话,那也应该是他才对。从头到尾,他以一个受害者的身分向她索取公道,殊不知在他冷酷、无情的辱骂之下,她同样也是被伤害,而且伤得比他还重、还深。

    我是真心爱你的!

    他脑海中浮起那晚她如诉如泣的表白,她是那样赤裸裸地表达出她的情感来,没想到却被他全抹煞了。

    「我真该死!」尹辰月紧紧握住她雪白的小手,「晓钰,你不能这样一直昏睡下去,世界还有许多美好的事,我还有很多关于侦探的事要和你分享,你不是很感兴趣吗?你醒来我就告诉你,好不好?」

    尹辰月的这番话只是纯粹地想哄她,医生都叫他要有心理准备了,如今的他也不奢望她真的会醒来,他只是单纯地宣泄自己的烦忧,所以当他看到丁晓钰的眼皮动了一动时,他真是又惊又喜。

    尹辰月不可置信地揉揉双眼,真的,她的眼皮在动耶!

    「晓钰!」他轻拍她脸颊,唤着她的名。

    听到有人叫她,丁晓钰申吟了一声,慢慢的张开了眼睛。

    「痛!」她怎么了?只是轻轻动一下而已,怎么全身像是要被撕裂般似的,痛得令人难受。

    喔,对了,她发生了车祸,她记起来了。怎么?她没有死吗?那些坏人呢?这里又是哪里?

    「晓钰,你觉得怎么样?」尹辰月心急地问道,她的眼睛望东望西的,就是不瞧他一眼,莫非把脑子撞傻了,还是她还生着他的气?

    咦,她怎么似乎听到学长的声音?是幻听吧!

    丁晓钰心痛地牵动了下嘴角,学长怎么可能会在这里?他恨她呀!他巴不得离她离得远远的,又怎么会关心她?一定是她太思念他了,所以才会胡思乱想。

    还是别作梦了,否则梦醒之后心会更痛的,丁晓钰闭上了眼睛,强迫自己不准再去想他。

    「不许闭上眼睛!」一声浑厚、熟悉的男音突的响起,带着强制的命令。

    丁晓钰吓了一跳,急速张开双眸,看到尹辰月的俊脸赫然在眼前,她差点尖叫了起来。

    「学……学长……」她虚弱地叫着,这……是一场梦吗?如果是梦,为何眼前的他如此真实?她甚至还闻到了他身上独特的气息;再者,轻握着她的那双手还温温的,就好像真的一样。

    「你能醒来真是太好了,晓钰。」尹辰月再也忍不住了,他趴在她肩前,热泪自他眼眶中涌出,感谢老天,祂将她还给他了。

    「学……学长,你怎么了?」她的肩膀有点湿湿的,学长在哭吗?为了什么?

    「我真怕我会失去你。」尹辰月擦乾泪,深情地注视她。

    突如其来的变化使丁晓钰脑中一片空白,「你……你说什么?」

    尹辰月轻抚她粉颊,「对不起,都是我害了你。」

    「什么意思?」丁晓钰不太明白,今天的学长好奇怪,他不是很恨她吗?为什么会在这里出现?他眸中的柔情又是怎么一回事?难道学长对她……

    「如果不是我,你就不会发生车祸了,我实在很愧疚……」

    「所以你今天的行为算是赎罪、补偿吗?」她会错意了,还以为学长对她存有一点情分咧!她真是傻。

    「不是的,我……」

    丁晓钰偏过脸去,「算了,你不必这么做的,我只是运气不好遇到他们,和你一点关系也没有……」

    「晓钰……」

    「你放心,等我的伤一好,我会马上离开台北,或许看不到我,你会自在一点……」可恶!她为什么还会掉泪?他这么讨厌她,她还有什么好留恋的?

    「你说什么?你要离开台北你凭什么要离开?」尹辰月冷声道,她到底在想些什么?

    丁晓钰静默不语,她不想让他看到她眼中的泪,她不想再让他同情了。

    她的沉默让尹辰月有点光火,「你说话啊!」他扳过她的肩,突的看到她眸中的泪,瞬间他呆住了。

    「你要我说什么?」她的泪如雨般地落下,楚楚可怜的模样令人不舍。

    尹辰月将她轻轻拥入怀中,「说你不要离开我,说你愿意待在我身边。」

    「不行的……」她哽咽地道,她不能再错下去了,虽然她很眷恋这个胸膛,但她明白,他并不爱她,彼此之间没有爱的存在,又如何相处下去?

    「我不会让你离开台北的。」他的手加重力道,显示他的决心。

    丁晓钰感受到了。他怎么可以这个样子?又专制又霸道,他有没有在乎她的感受啊?

    不顾伤处传来的痛楚,丁晓钰挣扎的要离开他的怀抱。

    「放开我……」

    「晓钰,别再乱动,你的伤……」

    「不要你管!」她用尽力气推开他,「你到底想干什么?我也有我自己的感受呀!不要再同情我了,我受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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