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7章 早产

    桃夭不为所动，她自然感觉到柳言七的变化，偏巧，她就是要看着柳言七这么痛苦才开心。桃夭索性直接坐在地上，目光幽深的和柳言七对视在一起，唇瓣张张合合的继续道：“除夕前夜，他们还不忘记使唤我去买年货，我便直接出门去买了些年货。不过顺带的，也买了不少的好东西，比如砒霜、断肠散……”

    柳言七瞳孔猛地一扩散，她看向桃夭的视线变得阴沉了几分，“所以，是你做的。”

    “一剂毒药下去实在是太便宜他们了。”说起这个，桃夭脸上的五官扭曲几分，似乎还在回味自己杀人时的快感，“小姐，我捏着他们的喉咙，直接将毒药灌下去的。那天柳钰七不知流连在何处，早就不见人影了，他若是在我反而不敢这么快下杀手。你知道吗？田清人呜咽吞咽毒药的样子简直美极了，不愧是当时荆州的美人。”

    柳言七垂在身侧的手狠狠的握紧，“你简直该死！”

    “该死的是你们，不是我！”桃夭反唇相讥，随后轻飘飘的一笑，“都说了这么毒死他们简直太便宜，我便趁着毒药发作的时候在他们身上捅了数刀，我每受一次伤害都要在他们身上还回来……”

    “我爹娘不曾伤害过你！”柳言七眼眶含着泪，再也忍不住的吼出声。她的身子颤巍巍的，若不是凉衣守在一旁，简直要从椅子上倒下去。

    “可是他们是旁观者，是帮凶！”桃夭瞪着眼睛吼回去，干脆优雅的站起身拍了拍裙角的灰尘，“如果他们当初选择帮我一把，就不会有这么多事！”

    柳言七悲怆都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只是坐在椅子上颤抖，她指尖冰凉的温度传遍全身，小腹处的抽疼更严重了。

    “主子，我们出去吧，跟这忘恩负义的人没必要这么多话，直接推出去杖毙就是了。”凉衣担忧的弯身凑到柳言七耳边，伸手握住柳言七冰凉的手指，心也跟着一颤。

    柳言七闭上眼，将全身的力气聚集到一处，轻声的问道，“我只问你一句话，事到如今，你可知错？”

    “我何错之有？”桃夭冷漠的勾起唇瓣，自上而下的扫视了柳言七一眼，“小姐，我这个做奴婢的再奉劝小姐最后一句，我若是你，现在就应该在床榻上好好躺着，而不是在这质问。不然小姐会看到我送你的最后一份大礼。”

    凉衣皱眉，“你这是何意？”

    桃夭始终保持轻蔑的笑，忽然视线定格在柳言七小腹上，轻声慢语的说着，“小姐可还记得，有一段时间小姐特别喜欢吃我的做的点心吗？”

    话音落下，两人才反应了过来，凉衣气极，上前毫不犹豫的甩了桃夭一个响亮的耳光，她浑身气的颤抖不止，桃夭的脸被她打歪了过去。

    “原来你除了云雾花，还有后招！”凉衣恨不得直接杀了面前这个人模狗样的人。

    桃夭嘴角带了几分血丝，她扯着唇一笑，抬手将嘴角的血迹擦掉，玩味的看着凉衣，“那云雾花不过是个开胃菜，就是为了将你支走的。我早就知道你在暗地跟着我，便故意放了这么个线索过去，你以为云雾花过量影响个两三天就结束了？”

    柳言七没说话，她额头沁出汗珠，拳头紧紧的握在一起，隐忍着那一拨一拨的疼痛。

    凉衣恼火的瞪着桃夭，“你一开始回来就没安好心。”话说完，凉衣便转身想带柳言七走，再这么下去，连她都要气吐血了。

    可是回过神，凉衣便注意到柳言七表情不对，她脸色苍白的可怕，额头豆大的汗珠流下来，唇瓣也是乌青一片。

    “主子！”凉衣赶紧走过去，惊异的发现柳言七全身都冰凉一片，“主子，主子你别吓奴婢，哪儿不舒服？”

    柳言七脸色难看到极点，她眼珠转动几下，才捂着自己小腹，轻声的说着，“找院判大人过来，我……”说着她低下头，凉衣便看到柳言七双腿间流出殷红的血来，那血顺着椅子腿留下，一滴滴的落在地上。

    “主子！”凉衣脸色吓的瞬白，赶紧回身去外面叫人。

    桃夭抱着双臂，嘴角含笑的看着脸色痛苦的柳言七，她的神情似乎是取悦到了自己。

    “这就是你给我的最后一份大礼？”柳言七咬住唇瓣，声音哆哆嗦嗦的传出来。

    桃夭挑眉，“不惊喜吗？奴婢的这份大礼。”

    柳言七疼痛的全身痉挛，若不是外面跑进来的几个婢女搀扶住她，她便直接栽在地上。

    连一句话都来不及说，柳言七便被人抬走了。

    凉衣急的哭了出来，回头恶狠狠的盯着凉衣，“若是主子和小主子出了什么事，你就等着被大卸八块吧！”说完就急匆匆的追了出去。

    桃夭闻言，轻松惬意的耸耸肩，直接寻了个地方坐下，她面色平静，半晌才轻飘飘的说，“事情败露，我就没想过还能活着。”

    ……

    柳言七出了事，元朔立即从皇宫赶回来。

    他刚进门，便听到屋内传来女子痛苦的嘶吼，一声声都如同重拳击打在元朔心口。

    “王爷！”凉衣抱着血盆跑过来，她正打算去换水，看到元朔后立即跑了过来。

    “小七她怎么样？”元朔自己都未曾发现，自己的声音竟会这般颤抖。

    凉衣抿唇的摇头，“院判大人说主子受了刺激，脉象又受了影响，腹中孩子若是不引出来，便会胎死腹中，唯一的办法就是让小主子趁还活着提早出生。”

    那边屋内柳言七的叫喊一声高过一声，听得院内当值的侍卫都身子颤了颤。

    元朔死死的抿着唇，眼底是一片幽深，“不是说过好好照顾她的吗？为何还会受刺激？”

    “王爷……”凉衣犹豫着要不要将牢狱那些话说出来的时候，屋内忽然响起了稳婆的声音。

    “侧妃娘娘，坚持住啊！”

    “小七……”元朔目光涣散，像是丢了魂，立即甩开凉衣朝着屋内狂奔，被门口的侍卫拦截下来，为首的便是南风。

    南风神态恭敬，“王爷，产房您不便进去。”

    “让开。”元朔脸色阴沉的可怕，抬手便按在南风肩膀上，稍微用了点力，只见南风始终保持淡然的神情，坚定的不肯让步。元朔抿着唇，眼底酝酿着巨大风波，“本王的命令你也不听了吗？”

    南风还是挡在他面前，“王爷进去，侧妃娘娘会更困难。属下若是王爷，会安安心心的在外面等着。”

    “你……”若不是面前站着的人是与自己出生入死多年的人，元朔直接一掌下去一了百了。可偏偏他和南风的关系是上下级却更似兄弟。

    话音落下没多久，屋内传来稳婆欢喜的声音，“生了生了，侧妃娘娘生了！”

    这次，元朔听到声音，立即不管不顾的推开南风，推门跑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