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心不在焉
篮球比赛一直进行好几天，分两个赛场举行。
最后冠亚军决赛，在高三（1）班与高二（1）班举行。
三四名已经出来了，是高三（3班）和高三（4）班。
高中部篮球冠亚军决赛，有不少别的班同学都来观看比赛，也有不少老师都来捧场了。
已经请了几回假的罗晓芳，李老师找到她，道。
“罗晓芳，你怎么不参加集体活动啊？这是冠亚军比赛，我们班有可能得冠军，你老是请假不去，到底怎么回事？大家同学一场，很难得的同学友情，以后能回味一辈子的，再不去，你以后会后悔的！”李老师看着罗晓芳道：“你说你肚子疼，能怎样痛？痛这么久？”
罗晓芳不能再找理由不去了，女生肚子疼，又能怎样？
骗女生，骗李老师这样的女教师，那是骗不过去的，女生生理期，体育课早操课间操都能上，难道站在那里为同学加油就不行啦？有那么痛么？
其实好多同学都知道，她是因为什么不去的，只是大家心知肚明，不说罢了。
李老师因为罗晓芳的哥哥是化学老师的缘故，先是不好意思说她。要不然，也不容许她不去。
这回不一样，这回是决赛，必须让同学们都到场，有种集体荣誉感么。
集体活动，不管怎么说，应该积极参加才是。
罗晓芳没办法，她总不能跟李老师说，自己不去是为了躲同学赵增阳吧？
她答应去了。
罗晓芳第一次站在女同学当中观看比赛，她也被现场的气氛所感染。
因为是冠亚军，来的学生是里三层外三层，早已把篮球场包围了。
因为是高二（1）班和高三（1）班的比赛，所以两班的学生当然要站到前面去，即便有其他班级的学生站在前面，也得为他们让道。他们是为同学鼓劲加油，是带着任务来的。
女生们都站在中间，围在桌子的周围。
在球场两边，分别放着两张长课桌，都是两班级的同学从班级里抬出来的。
一张课桌上放着茶杯白糖，一张课桌上放着脸盆和新买的毛巾，还有一块还没有撕去包装纸的檀香皂。
盆里有一盆清水，桌子底下放着四只并排的暖水瓶。
比赛快要开始的时候，茶杯和白糖被女生拿到抽屉里，怕被篮球砸到。
参加比赛的男生，脱掉外套，里面穿着一色的带有两道杠的蓝色的球衣球裤，其实就是秋衣秋裤。
正如罗晓芳预料的那样，赵增阳脱下一身运动服后，拿在手里叠了一下，然后看了看，看到罗晓芳，他就欢喜地走到罗晓芳面前笑着道。
“罗晓芳，请你帮我拿一下！”
当时赵增阳把衣服塞到罗晓芳的手里的时候，罗晓芳的脸微微一红，尴尬死了。
要知道篮球场上好几百人千把只眼睛在看着呢。
虽然篮球队员好多都把衣服交给信任的同学拿着，但是很少有人把衣服交给女生拿着的。
只有高三（1）那边，有个女生主动跟男生说，帮男生拿着衣服，就是那样，那个男生还忸怩了一下，才不好意思地把衣服递到女生手中。
他们是一对地下恋人，他们的班主任也知道，只是睁一眼闭一眼罢了！
一般来说，虽然学校不许谈恋爱，但是高中学生，哪一届都有谈的，特别到了高三，学校一般都不大管了。
只要不是明目张胆地谈，只要没有多大的影响，学校一般都是不闻不问。
其实主要是，这男女同学间的恋爱，不好界定。
难道在一起不能探讨学习了吗？他们又没有手拉手，校方能抓住他们什么把柄？就断定他们是谈恋爱？
何况说重了，女生脸皮薄，要是出什么意外，这个责任谁能担待得起啊？！
所以遇到这种事情，一般采取的都是旁敲侧击，不点名的！
罗晓芳跟对过女生不一样，人家那是恋人，外班级的同学有的都知道，可是罗晓芳跟赵增阳只是同学。
一般同学的思维就是，难道没有男同学了？为什么要让女同学帮自己拿呢？
再说女生脸皮薄，那很多男生自己还不好意思呢！
罗晓芳那天穿着她二姐给她的是在大城市女孩才穿的时兴的夹克衫，脖子上扎一条粉红色丝巾，脚上穿一双雪白的运动鞋，学生头，头上有一个非常漂亮的卡箍。
谁都认识她，因为她长相特别漂亮，像演黄蓉的翁美玲，有两个酒窝，两排洁白的小米牙，她在学生中，是被公认的校花！
本来她到篮球场来的时候，很多学生的目光就在她身上，当赵增阳把衣服交给她的时候，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他们两。
有不少不知道情况的外年级学生，心里暗叹，这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啊，为此还有不少外班级的同学一边看着他们两，一边在窃窃私语！
红了脸的罗晓芳，慌乱中迅速地看了一眼也站在前排，离自己隔几个同学的王大祥，她看到王大祥并没有看自己，而是面无表情地看着场上。
从赵增阳脱下衣服，走向那边女生的时候，王大祥就知道要发生什么了。
王大祥用眼的余光发现，罗晓芳虽然红着脸，但还是拿着赵增阳的衣服。
王大祥也说不上自己的心里是啥滋味儿，他很失落，又在心里骂赵增阳不要脸，又生罗晓芳的气。
王大祥心里想：说的好听，不是说不来么？不还是来了么？
王大祥知道，罗晓芳对篮球没兴趣，好多女生也不懂篮球，她们中基本没几个懂篮球术语的。
她们来，完全就是凑热闹。
而罗晓芳说不来的，却来了！
当王大祥发现罗晓芳脸色尴尬的时候，心里还在想，活该，让你说话不算话！
王大祥对于之前李老师去教室里，把罗晓芳叫来的事情并不知晓。
很显然，罗晓芳的尴尬不光被王大祥用眼的余光看在眼里，也被好多原高一（3）班的老同学看在眼里。
体委陈军把衣服交到宣传委员的手里的时候，两个人对视了一眼，然后，两个人什么话也没用说，似乎一切尽在不言中，陈军就走向女生那边，对罗晓芳道。
“罗晓芳，你几场都没有来，这回你得好好为我们服务，你和杨爱娟，你们两负责茶水的事情，行么？”
“行！”杨爱娟爽快地答应着，同时，她对罗晓芳道：“把赵增阳衣服交给哪个男同学，我们先把糖开水倒上冷着，他们休息的时候，刚好也冷了。”
于是体委陈军就对不远处的赵增阳的同桌道：“猴子，你帮赵增阳拿一下。”
于是，赵增阳的衣服就被转到那个外号叫猴子的同学手中。
比赛开始了，高二（1）班的女同学，作为啦啦队，在高二（1）比分落后的情况下，开始喊“高二（1），加油”的口号，罗晓芳也在跟着喊。
在此期间，她的头不由自主地转向王大祥，已经看了他不下四次了。
每一次，罗晓芳都发现，王大祥都是面无表情，并且也不往这边看。
趁着对面的比分落后，对方的女生喊“高三（1），加油”的时候，杨爱娟对罗晓芳耳边悄悄道。
“臭鸭蛋好像生气了！”
听了杨爱娟的话，罗晓芳慌乱地看看四周，见没有人注意到她，就用身体抵了杨爱娟一下，然而小声道。
“生不生气，跟我有什么关系！”
杨爱娟听罗晓芳这么说，就斜视着她也小声道。
“跟你没关系，那你往那边看什么？你都看几眼了？以为我没看见？！”
罗晓芳就用手去悄悄掐了杨爱娟的腿一下，杨爱娟一让，罗晓芳道。
“看比赛，别叽叽咕咕的，跟蛆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