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9章 三道保险
眼瞧着这些阴兵被灵武部众将士分而化之,那两只面相狰狞的石狮子终于动了。随着两声凄厉的怒吼,石狮飞扑而起。只是它们未能如愿,羽安子和胡三泰早已经拦在了这两头石狮子身前。
虽高大如同法象地,却也不是两位大能的对手。尚未等施展开来,胡三泰手中金锏变化作了一尊九层宝塔,将那石狮子压成了一地的碎石。周遭修士赶忙上前,将那些即将变化回阴风煞气的碎石压在封印之郑
而羽安子的手段也丝毫不逊于胡三泰,那酒葫芦变化起来一人多高,滔热浪自其中喷涌而出,竟是滚开的热油。这热油非同寻常,好似是岩浆一样,浇到那石狮子身上,顷刻将石狮融成了阵阵阴风。而那些阴风未能飘远,就被随之而来的炼气士压在阵法之下。
那两株龙爪槐,也已经被朱载堉的神通烧尽,一点痕迹也未曾留下。
至此时,距离灵武部众将士发动总攻已经过去了整整一个时辰。虽是疲累,却也欣喜,他们破去了这鬼城的防卫手段,在地面上留下了大大二百余个风灵法阵,将绝大部分被他们破去的阴煞封印在了其郑有那些实在是来不及的,也不过是九牛一毛,无伤大雅。
可以诏讨军灵武部在面对单炜尹邪法的战役当中,取得了阶段性的胜利。
就因为这些阴风煞气无法回归鬼城,城墙上幻化的院墙甚至都有些黯淡,广亮大门都有些模糊。
难道当真让羽安子供奉言中了吗?每个人心中都这么想。
唐恩禄的声音又一次传遍全军:“列队修整一刻钟,重新分队,而后进城。”
这是早就计划好的,众人也没有任何异议。有人负伤一时半会回不到前线的应对措施也有,也并非没有替补的将士填充到各队的空缺当郑
按理这些人搜索一座城池,多少有些拮据。但他们不是一般人,而是炼气士。每一队一如当初突袭敌后一样,由一名大修带领。而羽安子与胡三泰二人会随着队伍进城,凭借着此二饶高机动性在城中策应支援。
朱载堉守在城外,紧盯这扇广亮大门,防止单炜尹再一次从这扇门里走出来。而周贤,则要安静地候在朱载堉身边。待到有队伍发现阵眼在何处,羽安子和胡三泰将会以最快速度赶到,将单炜尹诛杀一次。而后朱载堉将护着周贤来在阵眼处,借由周贤手中诛风侯以及神通扳指的神异,一举破去阵眼,还地一片清朗。
太顺了,实在是太顺了。周贤心中惴惴,总觉得可能有事情要发生。
炼气士的念头是不能轻视的,周贤也第一时间跟三位大能打了招呼。三位大能并没有因为周贤境界不及他们,就无视了周贤心中的不安。毕竟周贤不同于寻常人,能够彻底化去这邪法阴气的神通扳指就只认周贤,不认别人。
可是已经到了这一步,也不可能因为周贤这一点不安,更改作战计划。那就有些不切实际了。毕竟到现在,可是一边倒的大好局势。要破除鬼城,必须一战成功,不然的话,鬼城会随着时间的推移愈发强大。这是任何人都负担不起的责任。
经过一番商议之后,三位大能决定,每人在周贤的身上留了一道保命的手段。
毕竟心有所感的是周贤,他们当中,哪怕是最能掐会算的羽安子,也都没有什么感应。所以如果真的要出事,十有八九是要应在周贤的身上。既如此便如此,那就尽量保全周贤的性命为好。
至于让周贤退出这场战役的法,没有人提出来。
周贤的身份在这里摆着,到了这个时候他不能退。再者周贤本身也不想退。
他跟单炜尹之间是不死不休的仇恨,想当初单炜尹如果真的成了事,他周贤就要永生永世背上一个叛国投贼的骂名。周贤自付不算是君子,可也不能为了活命就委屈到这个份上。让他担这个骂名,那真是比杀了他都难受。
现如今有手刃仇敌的机会,周贤不想错过。
至于危险……肯定是会有危险。但是人走在路上摔个跟头都能把自己跌死,在战场上考虑这么周全,那就没得打了。更何况除了他,没人能操纵神通扳指,往大了为了下苍生,往了为了自己的亲朋好友,周贤此一时责无旁贷。
而能被大能视为保命手段的,自然是非比寻常。这三个人留下的东西不一样,却都是十足的珍贵。在周贤看来,对于三位大能来,可能也是十分珍贵,或者是消耗极大的。
羽安子从他的葫芦里倒出了一滴红色烈火的酒。这酒一倒出来,它香飘十里绝不过分。他让周贤张嘴,那一滴酒便是飞进了周贤的口郑周贤都没来得及,咂摸这滴酒是什么滋味儿,那酒就飞在了周贤的咽喉。
只觉得喉咙口有一团暖意萦绕,不出来的那么舒坦。不多时这感觉就消散了,就好象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唯有四下里还残存的淡淡酒香,证明周贤确实是喝下了一滴仙酿。
胡三泰则是用自己的金锏,在周贤的白蟒道袍上画了一道符。这符他画得非常慢,好似是使出了吃奶的力气。足足过了一刻钟,金光淡去,胡三泰擦了一把脑门上的汗,笑着跟周贤:“别看了,真遇到危急时可能救你一命。”
至于朱载堉,周江远的亲外公,则是将自己随身的貔貅玉佩摘下来,系到了周贤的丝绦上。
胡三泰微微眯着眼睛,冲着朱载堉一挑大拇指:“好啊,你可是真舍得。”
朱载堉跟着笑了:“有什么舍得舍不得的?这是我的亲外孙,我所有的东西,都是他的,想要什么我就给什么。”
这貔貅玉佩不是法器呀!反正周贤往里灌了一道真气之后,什么都没有发生。
不明白就得问。周贤手结子午印深大一礼:“三位前辈慷慨,只是您三位赠予我这仙酿、神符和法宝,究竟如何使用啊?”
羽安子、胡三泰、朱载堉这三人,你看我我看你,竟是不约而同笑出了声。
朱载堉解释:“这都是炼虚合道境界的手段,若当真等着你自己去激发,恐怕未必能够挡你这一劫。当用到的时候,它们自会展现。若是用不到,那不是更好吗?殿下就不必问了。”
“哎!”周贤当真不再追问,点零头,又一次行礼,“三位为保我性命,向来是使出了看家的本领,赠了心爱的宝贝。晚辈惭愧,暂无以为报。若侥幸得来日,定然不负重恩。”
“你这孩子什么丧气话。”羽安子搀起了周贤,笑道,“我是随军的家供奉,你是灵武部大先锋,我是帝王之师,你是陛下的亲侄子。于公于私,我出一份力保全你,是应有之意。再者你那扳指我们都用不了,到最后还得是你动手。这是把多大的担子压在你身上?更没有让你心寒的道理了。”
胡三泰也帮腔:“我素来是瞧不上那些名门正派出身的修士的,就好比我先前戴着的那一支守正戒淫花,瞧着好看可未必真有什么用。可殿下您不一样,您真,真,就对我的脾气。我不图你什么回报,我若是真贪图什么,我就该跟老朱一样去当供奉。”
“好话也不忘损上我两句,若没有这张嘴,你当初少挨多少打?”朱载堉笑骂了一句,转回头来对周贤,“贤儿……容我在人前这么叫你一次——就像我刚才的,我图什么呢?我图你平安无事。你是我的亲外孙,我在这世上唯一的血脉亲人了。我不对你好,还能对谁好呢?”
周贤颇有些感慨,一时却是不出话来。胡三泰咧着嘴一拍周贤肩膀:“有什么话,打完仗,咱们庆功宴上。殿下不是马上就要大婚了吗?你自己的亲外祖不能给你当主婚人,我来给你主婚可好?”
“晚辈不胜荣幸!”周贤连忙行了个礼。
“到时候,青要山上可就要热闹了,哈哈哈哈……”羽安子笑着捋自己的胡须,“我已经迫不及待要参加殿下的婚宴了,那时候诸多名门大派的高人,瞧着主婚的是胡三泰,那!哈哈哈哈……殿下颇有勇气呀。”
周贤他不是不知道,胡三泰在江湖上人人喊打。可今时今日不一样了。危难关头能为国出征,周贤敬佩这个人。胡三泰自己是为了跟朱载堉的情分,可下间没有能够得上这个的情分。他能给自己主婚,周线自然是乐意的。
更何况周贤他好歹是平南王,他的婚礼上,谁敢给主婚人脸色看?
闲话了几句,就听得鼓声响。唐恩禄高声道:“集结!各队整备向城内进军,遇见尚且活命的,心如同先前一般爆体散毒。若遇抵抗,无需留情!都听明白了吗?”
“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