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会预言的木偶
“我身上没钱，一个铜板也没有。”月弦微笑的看着他。故意把“一个铜板”念得大声。
她面前的妖不敢相信地看着我，“你大人没有给你零花钱吗？不是吧，逛集会他们还管着你的钱？”
大人？原来他以为她是有大人陪同的。
月弦不禁有些好笑，她的那两个大人一个恨不得杀死她，一个直接抛弃了她，能来才有鬼呢。
话虽然这么说，但为何她的鼻子有些发酸呢？
“恩。我父亲说，怕我乱买东西乱花钱，所以，他们一般不给我钱的。不过，他们都知道我喜欢什么，所以，我回家的时候，他们会买我喜欢的东西给我带回家。”月弦甜甜的笑道。
“哦，这样啊。”她面前的妖笑了笑，“不过他们不知道你牙疼。这样吧，”他看着月弦，“我不收你钱，送你好了。”
恩？月弦不可思议的看着他。刚才还要她珍珠呢，现在怎么一转眼就免费送了？
仔细打量了对方许久，发现对方没有任何不良企图，月弦才大方的说道，“好啊。”
“不过，我有个小条件哦。”他神秘地说道。
月弦好笑地看着他，心想，不会让我帮他做一件事什么的吧？“什么条件？”
“你要告诉我，你的名字。”他说道。
她的名字吗？月弦忽然收起了笑。若是一般人，肯定不介意。可她是青蛇王的弟子，不是必要，她不会把自己的名字告诉别人。
但很快月弦微笑道，“可以。我的名字叫羽芊，羽毛的羽，芊是上面是草字头的那个芊。”
月弦耍了个小心机，把妹妹的名字说了出来。
那妖听到月弦的回答，轻轻重复了一遍她的名字，然后脸不知为何红了起来。正在月弦不解的时候，他忽然转身，背对她说道，“我叫承紫。”说完往前走，走了两步，又停下来回头看她，“羽芊，走吧，我带你去我父亲那里拿草药。”
月弦眨巴眨巴眼睛，看着他，“哦。”
“橙子，怎么是个水果的名字？难道他是木系的妖，才取了这个名？”不过这种没有礼貌的话她没说出口。
“橙子”父亲的店并不远，他们经过了三个帐篷后，就走到了他父亲的帐篷前。
月弦看见“橙子”父亲的帐篷前摆了个摊子，摊子上放了许多古怪的东西，比如一些年代久远的镜子，短剑，还有木偶。除此之外还有许多的香，各种各样的香，也不知道那些香是什么做的，只知道只看了几眼，就感觉香里似乎伸出许多看不见的手，拉着人的魂魄往奇怪的地方走去。绝不是什么好玩意！
听“橙子”说他爹有稀有草药，月弦还以为他老爹会是个郎中，没有想到却是一个贩卖这些古怪东西的老头。
“橙子”和月弦来到他父亲那里的时候，他父亲正与一个虎头人身的妖怪谈话。似乎是价格上的谈话。
既然他父亲在忙，“橙子”只好让她先等等了。
反正月弦不是真要草药，所以也她无所谓。趁现在有空，她正好研究研究他爹的这些诡异的东西。
在她俯下身的时候，她看到之前还一动不动的玩偶，此时突然眼睛转动了一下，并且把头转向了她。
它变化的如此出其不意，月弦一点准备都没有，不禁小小的吓了一跳。
“你，活，不，过，十，七，岁。”那诡异的东西居然用孝的声音，一个字一个字的对她说道。月弦从没有见过这样的鬼东西，心里不禁很讨厌它。
她立马起身，准备去看其他别的东西。
“怎么了？”“橙子”不明所以的看着她。他不知道那玩偶说话了吗？
那诡异的木偶说了一句话，月弦心里有种不舒服的感觉。
十七岁，不就是明年的事情吗？这东西是在咒她活不过明年？
不过，她与这个东西从未见过面，这东西为什么见面就要诅咒她呢？
难道，与青蛇王有关？
凡是与青蛇王有关的东西，月弦都会变得严肃。
“这是什么？”月弦指着那木偶问这家店老板的儿子——“橙子”。
“哦，这个么，这是我父亲在一个荒废的园子里找到的，据我父亲说，它会预言。但我一次也没有听它开口说过话。”“橙子”拿起它，边端详边对月弦解释道。
说来也奇怪，那木偶居然在“橙子”的手里，变得安静起来，居然恢复成之前普普通通的样子。
“我刚才听到它说话了。”月弦小声地对“橙子”说道。
“橙子”看着她，有些不敢相信，“真的吗？它给你预言了什么？”
看着这个温暖的男孩期待的眼神，月弦犹豫着要不要说实话。说实话，是会败他的兴致的吧。
月弦希望那样一双眼睛，永远不要有失望的表情。就像羽芊一样。
于是，她笑了笑，狡黠地说道：“这是我的秘密，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一定是好的预言。”“橙子”的眼睛弯成好看的弧度。
“这位小哥，你身边的那个鲛人可以卖的吗？”一个男子的声音忽然打岔了他们。
月弦回头看去，是个咧嘴微笑的猫妖，他的嘴角几乎拉长至下颚。
“橙子”生气的挡住月弦，“她是我朋友，不是商品！”
“小哥，真正的鲛人是住在深海里的，那些流落到妖市的，哪个不是商品？就好像那些人界的奴隶一样。”猫妖好笑地看着“橙子”道。
月弦此时已经一脸冰冷。虽然她并不是鲛人。
“承儿，怎么了？”猫妖和“橙子”陷入那微妙的沉默的时候，“橙子”他爹已经谈完刚才的那笔生意，回头看见“橙子”和猫妖，于是发问道。
“爹，它……”“橙子”刚开口，他那生意成精的老爹头忽然掉转到月弦的这个方向，不等他儿子把话说完，就开始和月弦做生意。
“小客人，你在小店看中了什么？有什么想买的吗？”橙子他爹热情地看着月弦，招呼道。
“橙子”的爹竟然没有此时的气氛有些不对？
月弦有些意外。
月弦看向橙子，忽然促狭的笑了起来。
“叔叔，那只猫妖可以卖给我吗？”月弦问橙子他爹。
橙子刚想说话，就被他爹抢先了，“小客人真是会开玩笑，我这里哪里像能卖橘右先生的地方？倒是其他东西你可以瞧瞧，比如这些沉香，都是稀有之物哦。这次不买，下次可要等五十年呢。”
“伶牙俐齿。”猫妖走到月弦的旁边，轻轻嗅了下她的脸颊，“小鱼儿，我们换个地方再见。”
“喂，你干什么？”
“橙子”生气的拉开猫妖，却被猫妖轻巧的躲开了。
猫妖对月弦暧昧一笑，然后消失在了集市中。
这个集会不止她一个“鲛人”，猫妖离开后，月弦并不担心他会后面来纠缠自己。
所以短暂的生气后，她的目光又回到了那个奇怪的木偶上。
“和气生财，和气生财。”“橙子”的父亲急忙劝住橙子。同时也安抚着月弦。
月弦随意的敷衍了“橙子”的父亲，专心的研究这那个木偶。
那个木偶很奇怪，身上有一丝鬼气，但是并不强大，只给月弦说了一句危言耸听的话以后，它又归于沉寂。
预言？这种带着黑暗气息的东西真的会预言吗？
蓝鸢，我们找机会把这个破东西当材砍了吧。月弦在心里对剑匣里的蓝鸢说道。
月弦对威胁到自己生命的东西，从来不心慈手软。
月弦在犹豫要不要用偷的手段，从“橙子”的父亲的铺子上拿走这个木偶时，忽然集市中发生的一起喧哗引起了她的注意。
“白夜大人！白夜大人驾临竹山了！”
这声音一出，连在帐篷里静静休息的蓝溪祭司都出来了，妖群们莫名的兴奋，月弦身后的“橙子”也不管她乐不乐意，挤着她就往那个方位走去。
看着妖精们的兴奋劲，月弦不禁好奇，这突然来访的是个什么样的人物。
“别挤！别挤！”她对身边的妖精们说道。刚露出好奇的苗头，想往前看看的时候，月弦发现她的呼吸有些困难。这些家伙长得人高马大，块头又壮，她这娇小的人类身躯和在他们的拥挤的缝隙里，显得格外可怜。。
可惜那些家伙看不到她这个小个子的痛苦，就连橙子也看不到。他们高昂的情绪已经顾不得其他，有几个和她一样小的小妖精，都被妖群记得东倒西歪。这些家伙们，居然比祭典的时候还要兴奋。
“白夜大人！白夜大人！”
妖群们激动的大声欢呼那个名字。
其实挤不挤无所谓，月弦受不了的是他们身上的那股味道。那么多的妖挤在一起，什么味道都有，蛤蟆的、兔子的、狐狸的、羊的牛的、鱼的……要不是这些家伙都凶猛无比，她还以为她来到了城里某个卖生鲜禽兽的地方呢。
月弦还不及感叹这些家伙修炼怎么没修炼掉身上的那股味道的时候，“嗖嗖”几声，有什么东西从她头顶上飞了过去。月弦放眼瞧去，原来是之前那几只被妖群挤得东倒西歪的小妖精。他们的背上居然有翅膀，他们放弃了步行，最终选择从空中飞到妖群的前方。一双双荧光闪闪的翅膀，让她想起了小时候夏天里在草丛里看到的萤火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