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 决战黎明（9）
降临到战场之上的是一位窈窕的少女，身着黑衣，宛若出尘的墨色，虽然瘦弱，但是却异常清冷，那小小的身材仿佛蕴含着无尽的力量一般。
“墨染？”在场的人都是愣了，却没有人认得那个少女，除了花舞之外。
花舞在看到墨染的瞬间也是吃了一惊，虽然她和粉黛曾经和天道阁主去过南山一次，可那一次墨染就已经在她心里留下一个极为深刻的印象了，因为花舞从来没有看见过如此清冷的女子，甚至比她的黛姐姐都要清冷。
粉黛是因为流云的离开才变得冷漠的，可是墨染不同，因为在南山那样一个隔世孤独的地方，她仿佛一生下来就与世界隔离一般，没有丝毫的凡心。
因此她的眸子如此空灵，又异常的美丽，那黑色的瞳孔之中仿佛可以倒映着整个世界。
“花舞。”墨染没有看花舞，只是轻轻地念了一声，然后便举头看向那高大的光明身影和前方那浑身是血的男子，“别硬撑了，你没有机会。”
“难道你就有机会么？”梵空艰难地用滴血矛撑着地面，冷笑着看向墨染，“你难道如此自信，认为自己有打败他的力量？哈哈哈，不要太狂妄。如果你还能治好我的话，那才是真正的希望。”
“我说过那丹药只有一枚，我现在就算要治你也要花一番功夫。”墨染面无表情，黑色长睫纹丝不动，只是嘴角微微荡漾着，话语就这样清冷地吐出来。
“那你就不要废话了，我还有一战之力！北冥月！你不是说拿出曙光之枪我就完蛋了吗？那好，那我就永远让你拿不出曙光之枪！”梵空痴狂地冷笑着，然后大喊了一声，全身青筋暴起，那血红的袍子一震，竟然洒下来无数的碎片，那是血光的碎片，是他身体里面要流的，已经流出来的所有鲜血，竟然都在那一刻抖了出来。
“哈哈，你要使出血燃之法了么？”北冥月温柔的语气之中带着些许的期待。
“血燃之法？你太看得起自己了！”梵空哈哈一笑，“我说过，我没有战胜他，没有杀尽我要杀的人，没有让苍天流下眼泪，就不会自己葬送自己的生命！没有血燃之法，我一样可以让你拔不出那杆破枪！”
“梵空。”北冥月的语气还是那么温柔，“不要忘了，就算你使出两个血燃之法也无法伤害我的一丝毫毛，更不要说不使出他了，你的滴血矛七式就算全都使出来也撼动不了我丝毫，还是那句话，你只要投降，一切都是你的。”
“我才不要那虚伪的怜悯和施舍！”梵空怒吼着，红衣猎猎，在北风下飞舞，“天已经要黎明了，一切都会归于尘土，而你，北冥月，只是大世界下的一枚棋子而已，可我梵空就是梵空，没有任何人杀的了我！”
这句话说完，北冥月看了一眼快要变白的天空，再次执矛冲上了天空。
于是天空又洒下了一片血色，宛若光明之前黑暗之后的交接一般，格外耀眼。
墨染没有说话，只是背手而立，任那黑色衣裙在孤风下飞舞，她的目光一直注视着高远的天空。
那远方的光芒正在到来。
那是黎明。
也是新生。
“墨染……”花舞哀求一样地看着那黑衣少女说道，大眼睛蒙上一层血色，“你还有什么办法么？我们都已经没有战斗能力了，一切都只能看你们了。”
“其实我来这里，本只是为了接他离开，远离这世俗纷扰之地。”墨染淡淡道，没有一丝感情。
“墨无痕？”花舞忽然想到了什么，眼睛蓦然间瞪圆了，她大吃一惊，用手捂着小口轻声喊道，“墨染你，你离开了南山！那你……”
“是，我和他一样，都没有多少日子可活了。”墨染平静地说道，仿佛在说着一件不属于她的事情一样，“我在南山就算到了这一幕，预料到了今天的战斗，只是终焉也无非就那么几种，看在你和粉黛的份上，就来帮帮你们吧。”
“南山……”花舞轻声喃喃着。
“是啊，南山。”墨染的眸子极为罕见地闪了一闪，那心头极其悲哀和孤独的梦在眸尖闪了一瞬，又立刻消散于清风之中。
“你有什么办法么？”花舞抹了抹眼泪，满怀期待地说道。
“虽然我们只有一面之缘，我还是很纳闷你为什么没有粉黛聪明。”墨染摇了摇头，“不知道有时候天真的背后，也是一种可恶么？你身后那个人，便是破局之始。”
花舞先是愣了一愣，不过随即想到在南山这个少女的言语，也就没有太在意她说的前半部分话，只是自嘲一笑，然后急忙转过身去，却看到了一个用蓝光刃撑着地面，挣扎着看向天空的男子。
那男子一袭蓝衣，面色坚韧，尤其那蓝色宝石般的瞳孔，格外的引人注目。
“蓝瞳？”花舞讶异地看着那苦苦支撑的少年，急忙上前扶着他，“你好了？”
“嗯，多谢你们了。”蓝瞳艰难地做了一个苦笑，看了看花舞，又用复杂的目光看了看流云和粉黛，“也多谢少主和圣主了，少主几乎可以说是救了我的命。我必须站起来，哪怕是死。”
“我们都是朋友，说那些隔情的话做什么？”花舞摇了摇头，面色露出担忧，“只是你……”
“放心，我没事。凡尘珠已经让我的身体焕然一新，度过了傲月神法的死亡之槛。我已经可以高傲地迎着月亮前进，真正获得新生了。只有死过一次的人，才可以真正见到月亮。”蓝瞳看了看逐渐消没的白月，轻轻道。
“蓝瞳，月亮快要消失了，你要是有力量，就快使出来救梵空！”千苍千夕在那旁大喊着，指向天上那还没有坠落的红色身影，包裹着，一抹金黄。
“我已经明白了傲月身法的终极意义，那就是月亮其实无处不在，它就在我们心里，之所以所有人都跨不出这道坎，斗不敢走出那一步，就是因为他们被天上的这轮月亮所禁锢了，其实我们傲的，是我们心里的月亮，是我们自己！”蓝瞳坚定地说道，看向天上那美丽的光，手中的蓝光刃微微亮起，动容整个黎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