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密军出征
“这个。。。”彭鳍为难了：“小弟理解常兄的心情，可那毕竟是一群亡命之徒，匪首窦炎又是个心狠手辣之辈，想要控制伤亡。。。我是怕万一兄弟们心慈手软了，反倒会被他们给伤了啊！”
“唉。。。”常祉悔一声长叹：“确实是比较麻烦。”
两人说话的同时门“嘎吱”一声被推开了，章钪嬉笑着走了进来，边走边忍不住嘴角上扬。
“常兄彭兄，跟你二人说个事！”说完又忍不住笑了起来。
常祉悔也被他逗笑了：“到底是什么好事让你笑成这样了？”
“咳咳！”章钪轻咳了两声正色说道：“你们可还记得乔凤海身边那两名贴身近卫吗？”
“那对姐妹？”彭鳍略有疑惑地问了一声。
“对！就是她们！”章钪又一次差点笑出声：“也不知道乔凤海哪根筋搭错了，怕銮礼司人手不够用，秘密派了一百名军将过来，结果你猜怎么着？让她俩带队来了！哈哈！”
彭鳍也笑了：“镇凌候倒是真体谅咱们銮礼司啊！但你也不用笑成这样啊！”
“关键是她们到现在还不知道那天一直追杀的是咱俩啊！这万一路上被她们知道了。。。我现在想想她们的表情都想笑！”
“行了，别笑了。”常祉悔出声打断了他：“这些人现在何处？”
“据说已经出城了。”章钪回禀到：“可能是他们进宫实在不方便，所以打算在城外和咱们汇合，刚才乔凤海只是派一个卫军过来传了一下消息而已。”
“嗯。。。”彭鳍沉吟了一声：“这两人可是乔凤海的义女，亲自带队来协助銮礼司，看来镇凌候这是有别的安排啊！常兄你怎么看？”
常祉悔一笑：“怎么看也不能再把人退回去啊！多带点人总没有坏处，此事关系着君上的江山社稷，若是完成了使命那可是功劳不小，估计乔凤海也是想让这两个义女挣点军功回来，否则二人总不能一辈子跟在他身边当个没有军衔的小侍卫吧？而且此举名义上还能帮到銮礼司，这样君上也会更加信任他，何况你以为她们二人不会随时将沿途的情报回传给乔凤海吗？”
“莫非乔凤海还留有第二手？”这时的章钪也不笑了，因为事情好像并没有他想的那么“好玩”。
常祉悔听完立刻摇了摇头：“这倒不至于，他手握皇城卫军，随时会需要掌握我们的战况，以便提前调遣卫军做好应战的准备，可是此事又涉及到军机要务，若总是张口问君上，难免会让君上怀疑他有别的想法，所以也只能这么做了。”
彭鳍钦佩地点着头：“唉！伴君如伴虎啊！有时候并非忠臣想要诓君，而是当臣子的也不容易，就算是为了君上着想，那也得处处谨慎小心，一个不注意，自己的忠心就会引起君王的猜忌，像我这样的若是混迹朝堂，早不知道死多少回了。。。”
“慢慢练吧！”常祉悔说了一声不再理他，其实自己又何尝不是，有些时候并不是自己思维不够，而是在君王面前不管你和他的关系有多好，都必须要懂得何时该装傻！
掌权者们对权利是最敏感的，有一点僭越都会引起他们的猜忌。所以古往今来的帝王们最害怕的就是群臣结党和权臣僭越，因为这样会将帝王的权利慢慢架空，尤其是像他这种可以直接触及到权利核心人物的臣子。
于是很多时候常祉悔和齐瑜在一起时总是显得头脑简单，这倒并不是他真的腹中无墨，而是他知道齐瑜的智囊是林舒游，无论自己如何学贯古今，也根本没有这位太子少师才思敏捷，而内政方面梁欶也是一个天赋极高的存在，所以自己就不要过多地参与到谋划中去，好好尽到自己贴身近卫的职责，将作为“抚远候”长子自幼便耳濡目染的权谋和韬略全部隐藏在羽翼之下，以便让自己看起来更像是一只只会跑而不会飞的鸟。
这也是从他站在齐瑜身边的第一天起，父亲常敬铎便教他的“为官之道”！
而此时皇宫的另一边，齐轩珞正坐在寝宫内焦急地等待着，宫内服侍的宫女宦官们全被清了出去，只有六名自幼随身练武的婢女在身侧垂首侍立。
不多时，另外两名婢女推门走了进来，走在后面的随手又关紧了房门。
“怎么样？”齐轩珞一步踏前急不可耐的询问着。
“启禀公主，銮礼司众人已经连夜回宫了！”当先的婢女拱手回报道：“果然如公主所料，其中几人正是严丞相门前茶摊的伙计！”
“还真是这样。。。”齐轩珞忍不住皱眉深思：“銮礼司在搞什么名堂？”
那名婢女闻言不敢迟疑：“而且看他们的样子似乎又要出宫了。”
“又要出宫？”齐轩珞玉手托腮：“常祉悔呢？”
婢女凝眉摇头：“未曾见到，应该是在司役内。”
“好！”齐轩珞下了决定：“你二人即刻换常服出宫，待銮礼司众人出宫后潜行跟踪，沿途留好印记，晚间本宫再和其他人一起跟出去。”
“是！”两人领命后转身走了出去。
齐轩珞则伸手抚摸着紫煌剑华丽的剑鞘，一种若隐若现的希望在她内心深处迸发着。她虽然不知道齐瑜到底在做什么，但也隐约感觉到他并非表面看上去那么纨绔，至少从銮礼司监视严致筹这一点来看，他们一定在筹划着自己不知道的事，这事有可能只是个人恩怨，也有可能会涉及到江山社稷。。。
夜，皇城郊外。
诡秘的夜空星般闪耀，似是噬人心魄的未知，也充满了静逸幽沉的深邃。
不远处一棵枯老的树干上，两个娇弱纤柔的身影斜斜倚靠着，将沉寂的夜色渗透得更加婉约，只是若走近之后才会发现，两人身边各放着一把长剑，剑鞘被黑布裹在轻纱之内，一点寒芒都未曾露出，其中一个女子的腰间还倒插着一排隐于身侧的三棱匕首。
这二人正是白天便等候在此处的乔霜乔雪，虽然两人等了一天都未曾见到銮礼司的人，但她们却并未心急，因为不用想也知道，这些人只有晚上才会悄无声息的出宫，而她们带来的一百名卫军，则分散潜身在周围的草丛里。
直到夜色更加深沉之后，两人不远处的草丛间才传来一声轻盈的鸟叫，这声音像是夜间觅食的夜莺，却又低沉的仿佛择巢而眠的夜鹭。
但乔霜乔雪却明白，这并不是什么鸟叫，而是皇城卫军特殊的传讯暗号。
果然，当两人寻声望去后，远处的皇城脚下早已有三个人影穿行而来，两人眉头一皱，眼睛都盯在了三人的身影上，看他们流利的身形绝对是身手不凡之辈，虽然不一定比得上自己，但身边的卫军们是绝对没有这两下子的。
而在三人斜后方，又有三人以同样的速度疾行而来，就这样四十多名近卫三人一组，从各个角落分散而至，看来他们在宫里也是分批出来的。
乔雪看到这里不禁侧目看向了姐姐，她们此前对这些“陪驾游赏”的近卫并不了解，但就眼前的情形看，这些人全都不是易于之辈，若是拼杀起来，只怕自己这方的一百名卫军绝对连一点取胜的希望都没有。
不过这些近卫们显然也得到了赶来汇合的命令，在靠近卫军们潜身的老树后便停了下来，而且为了不被人意外发现，还全都匍匐在了草丛间，很显然，他们在等人，至于等的是谁，乔霜乔雪就不用再问了。
直到许久之后，远处才走来五个身影，其中三人并排直行，两人跟随在身后。
乔霜乔雪相视愕然，那并排的三人中最右侧的一位她们很熟悉，即便夜色深沉，她们也看得出那正是镇凌候乔凤海。右侧的一位她们虽然看不清，但就其挺拔的身姿和步履间的沉稳来看，绝对是个绝世高手，甚至连乔凤海都不一定有如此功力，二人也大概猜到了，这位应该就是传说中的太子少保常祉悔，至于中间那位。。。
此人身姿细长、肩腹稳健，行走之间自有一派君临天下的九五之气，让人看一眼便忍不住想要臣服。
然而还未等她们将心里的猜测说出来，銮礼司近卫们已经迎至身前屈膝跪拜：“参拜君上！”
乔霜不敢怠慢，嘴角“嘤叽”一声快步走了过去，与此同时，潜身于周围的卫军们也急忙长身而起，赶到身前行礼跪拜。
齐瑜淡淡一笑：“平身。”
“谢君上！”众人说完都在齐瑜对面站成了几排，在这漆黑的夜空下，一百四十余人竟也站出了一大片不小的地方，因为他们彼此间相继靠拢但又保持着应有的距离。
乔霜乔雪这才发现，原来在銮礼司的近卫中竟然有少一半都是女子！再想想乔凤海临行前对她们交待的銮礼司暗中的职责，二人不禁对这个神秘的司役产生了些许好感。
齐瑜看着面前庄重的军容点了点头，抛却内心的担忧沉声说道：“列为爱卿，此次出征关系重大，行事之时切记不能暴露，沿途每座匪寨都是你们将要收服的兵力，待功成名就之后，寡人自有封赏，江山社稷就全系诸位了！”
“是！”乔霜乔雪带着众人跪拜宣誓：“我等愿肝脑涂地以报君上！”
但是等所有人都跪下之后，齐瑜几人的眉头却紧皱了起来，就连从容淡定的常祉悔，都惊讶地握紧了右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