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木昭仪诊脉;明钦臣坦言
木贵妃,不,木昭仪最初知晓旨意后怎么也不承认,只说是被人冤枉,跑到瑞帝寝宫外哭喊着叫周嬷嬷来对峙,责问她为何要冤枉自己,甚至失言责怪陛下不明,更是惹了瑞帝怒气。瑞帝直接让人把她拉回去,免得丢了她仅存的颜面。
不想木昭仪回去之后,倒是安静了许多,也不哭闹了,一个人呆坐在床上。
外面守着的宫人只当她想明白了,放心许多。若是这木昭仪闹起来,也不是一回事,毕竟她仍旧是昭仪娘娘,等皇嗣生出来了,指不定会复位,况且只有木家在,如何也不会落下去。也幸好人安分了,不然他们,还真不知道怎么办。万一稍有不慎得了记恨,来日木昭仪重得盛宠,必然讨不了一个好下场。
妗丹慢慢喂叶词喝人参汤,心疼极了。“主子怎的下了这么重的药,奴婢都吓坏了!”
“药重,才有效用。”叶词惨白着脸,小口小口抿着汤,“如今这结果也算差强人意,我没事的,放心吧。”
叶词安慰着妗丹,内心却隐了其他想法。她当日是想过干脆一了百了,死了去见哥哥,那才算好的。只是,仇还未报,她怎甘心!
今年的新春,同往年相比,清静不少。
宫中出了这般大事,谁还敢热热闹闹的庆祝,赶明儿御史就能参上一本!
周嬷嬷如今关在天牢里,只怕过了节,便要处斩了。胡美人念在她伺候木昭仪多年,也算不易,差了身边的大宫女婡儿去见上一面,替木昭仪全了最后的主仆情份。
据说婡儿去和周嬷嬷说了不少往事,又听闻木昭仪的处境,勾起了嬷嬷的歉疚之心,等婡儿一走,便一头撞死在了牢房里。这节庆日子里,实在是不吉利。瑞帝私下也责备了几句,倒是木家夫人和胡家夫人后几日一同去见了胡美人。至于木昭仪,如今禁着,却是不得相见。
等消息被木昭仪知晓,她已是气得吐血,只觉得木夫人是个蠢货!
自己如今已有了孩子,那木家和胡家还能是一条心吗?何况虽然她不再辩解,但此事确实与她无关,自己已经有了依靠,犯得着冒险吗?周嬷嬷摆明了就是受人指使诬蔑自己,如今不过和姓胡的身边宫女见一面就自尽了,其中必然有什么猫腻!说不准正是胡家担心自己有了孩子,不再扶持七皇子,这才想着先下手为强,除掉自己!又能瞬时害了叶氏的,一箭双雕!
可恨如今周嬷嬷都已经死了,她再难翻案,这口黑锅,怕是要一直背着了!只是无论如何,姓胡的使这下作手段踩着她往上爬,她是如何也不会放过的!
碧玉年华便成了瑞帝的人,这么些年,木昭仪在宫里也不是吃干饭的,多少留着几个暗桩,以防不时之需,眼下,正是用人的时候。
“本宫不舒服,去把严太医请来。”木昭仪开了门,对守在外面的人说。严太医名匤征,是上任医首之子,医术精湛,之前木昭仪身子不利落了,多是找了他诊治的。
见那些看守面面相觑,却无人离开,木昭仪怒了,“怎么?如今我虽成了昭仪,禁在这霜云宫里,如何还使唤不动人了吗?连叫个太医瞧一眼也不成,若是腹中的皇子出了事,你们担待得起吗!”
“这,娘娘息怒,奴才这就去。”为首的太监一听吓着了,忙哈着腰,挥手让身后的两个小宫女赶紧去太医署把人请过来。
严匤征一听了宫女的话,立马停了手上的活,装点好药箱,故而木昭仪没等多久。
木昭仪方时进了殿坐着,听见脚步声便走到门口,正见到严匤征。
严匤征对她恭敬地行礼,倒叫她心情好了不少。“进来吧,给本宫好好瞧瞧。”
木昭仪先一步转身,严匤征跟上,头先那两个小宫女也准备进来,木昭仪一扭头,“站住!本宫是叫严太医进来,你们有什么用,监视本宫吗?”
那两个小宫女慌忙停住,退了出去,木昭仪这才满意了。
大太监也听到了木昭仪的责备声,瞪了两人一眼,继续在外守着,是不是向里面张望。虽说这大门开着,毕竟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还是注意着些好。
两个小宫女也是委屈,娘娘当初干什么都要人服侍着,稍迟了片刻,就少不得责备,今日她们主动倒是又错了!她们又不是周嬷嬷,哪里晓得娘娘的心思!可惜周嬷嬷如今,算了,宫女就是这命,认了吧!
进了殿,木昭仪躺上了贵妃榻,伸出手让严匤征切脉。
严匤征轻轻放在上面,很快就收回来。“娘娘的身子没什么大事,只是近日郁结于心,有些上火,娘娘应放宽心些,”顿了顿,又说,“娘娘平日里也莫要再过于尖锐,免得得罪的人多了,小鬼难缠,将来。”
“别说了,听得我心烦。”木昭仪直接伸出食指抵住他的嘴唇,“你是不是心疼刚才那两个小丫头,这会子特意劝我来了。”
严匤征红着脸,摆头想躲开,可木昭仪偏跟着动手指,就是不离开。严匤征抬手想打掉,却又顾忌着终究没打下去。
“娘娘自重。”严匤征逼不得已开口,木昭仪只感觉温热的气体喷吐在指腹,猛地捏住人下巴亲过去。这般措手不及,倒是真让她得逞了。
严匤征赶忙推开了人,羞红着脸,眼睛却有些充血,又向外边看去,屏风挡住了大半视线,应是无人看见。“娘娘是想要微臣做什么吗?直说就好,何必如此!”
木昭仪轻笑着,躺回了原处,“我想要一种药,”木昭仪笑着看向严匤征,叫他心生慌乱,又朝他勾手,严匤征犹豫着还是附耳过去。
“我想要,一种能让人变成傻子的药。”吐气如兰,却说着让人惊惧的话。
“娘娘!”
“怎么?鼎鼎大名的严太医没有吗?若是这般,我只好去向旁人要了。”木昭仪瞥他一眼。
“这种药怎可轻易找别人拿,若是泄漏出去如何得了!你也不必激我,我当初说过的话,无论何时,都是作数的。”严匤征有些心痛,只是,终归是自己欠下的,莫说只是给药,便是真逼他亲自下药,他也是做得出的。
“如此这般便好,本宫觉得好多了,严太医不如明日再来吧。”木昭仪转过身子面朝另一边,又摆手示意他退下。
严匤征没说话,依旧恭敬地行了礼,转身离开。
明钦臣连着去了东宫好些天,一直没想好如何开口。这直说吧,赵沐构是替殿下办事的,如今也算得上左膀右臂,且不知君早是如何想的,万一真是两人怀了一样的心思,自己这一告状,那不就棒打鸳鸯了吗!可要是赵沐构强壤夺,啊呸,是强人所难,知道君早性子单纯用此事威胁他,自己知晓了又不说,不是要害了君早!
想了又想,就连江凝韵都不耐烦了。平日东宫没有旁人,做什么都自在些。这几日明钦臣来了后,午餐时都得注意些礼节,免得失了仪态,累得很。齐珵光也猜不出他的来意,试探着问了几次,明明都快要说了,偏在最后一刻憋了回去。昨日床榻间,韵儿都向他抱怨了,今日如何也要解决了!
明钦臣在书房外跺着步子,来来回回的走。
“钦臣,若是有事便直说吧!”齐珵光开了门,请他进来。
明钦臣犹犹豫豫地进去,扯着小木子的衣服把人丢出去,只说了一句,“小木子守着不许别人靠近!”
关紧了房门,又拉着齐珵光往里走。
齐珵光被他这举动弄得一头雾水,还以为有什么大事,面上倒严肃了不少。“现在可以说了吧。”
明钦臣表情严肃,重重地点头,“嗯。”
踮脚靠近齐珵光耳边,低语几句。说完放轻松了许多,这几日可把他给憋坏了!(没错,这里作者君额外插一嘴,明钦臣,,呃,有点矮,对!一点点!只是需要踮脚的那种!)
抬头见齐珵光面色没怎么变化,并不惊讶,还以为自己没说清楚,又想上前再说一遍。
齐珵光后退几步,隔开了距离,不经意地拍拍肩,方才明钦臣好像挨着了。
“我早就知晓了。”
明钦臣瞪大了眼,怎么回事?O着他们这几个就瞒着他一人呢!信不过还是怎么的!
想着想着,就不爽了。齐珵光也算是了解他,一下子就知道他想岔了,解释说,“之前我偶然发现了,只是担心被旁人知晓,故而瞒着。”
“且依我看,他们皆有那心思,只是各有各的忧虑。这是他们的事,我们还是莫要插手,顺其自然便好了。”
明钦臣想了想,觉得也是,成了是缘分,不成便不成呗!总归不论旁人怎么想,他始终是支持自家兄弟的N况,将来真出了什么问题,太子殿下也定然不会袖手旁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