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熟悉陌生
漆黑一片。
我茫然地看着周围的一切，却都是一片黑暗。伸手不见五指，一丝光亮都没有。
我我我我我我现在算是在哪儿？
一缕白光，撕开黑暗的一角。场景瞬间切换至一个十分陌生的空间。
我懵了。这算是什么情况？做梦还是？
此处似乎是大户人家的庭院，装潢大方而华丽。但廊院之后仍有层层屋檐，望不见尽头。正当我想拉住路过的一个少年问个明白时，手却直接穿过他的身体。
奇怪，触碰不到？那这里算是……啊，后悔平时没好好听那死面瘫说的话了，不料也还能派得上用场。
少顷，画风突变——仿佛是在一副清新淡雅的画卷之上，直接泼了一桶鲜血。刺鼻的血腥味扑面而来，我愣神地看着脚下的面目狰狞尸体，一个踉跄险些摔倒。但在血泊中隐隐可看出“我”现在的面容——竟是一个绝色的少年？！
我神情一滞，却发现自己的行动完全不收自己控制，这具躯壳仿佛有其独立意识，一直沉溺在杀戮之中。
我……不会附到了一个变态杀人狂身上吧。眼睁睁看着对面一个个人鲜血喷涌而出，我却无能为力，这种无力感清晰而深切。
这……莫是哪次仙魔大战？
如墨的发丝拂过脸颊，我平时最受不了这种感觉，可此刻却完全笑不出来。
这不会是我的前世吧？
我前世罪孽这么深重？！
若能实体化，我真的好想给这人几巴掌！长得帅又怎么样，见此血流成河仍无动容，有没有一点良心啊！！
“我本就良心全无，你还希望一个嗜杀的恶魔有怜悯不成？”
仿佛听得到我的想法，这少年居然开口说话了。
“见证我生命中借的那一刻啊，不知道如今的你，是否会有那么一丝丝人情味儿？”美少年戏谑地一勾唇角，我闻言脑中一时变得空白，带我回过神来，我居然已经在他体外。
刚才有些模糊，如今算是看清他的容颜了。果真不是一般人可比的美，尤其是那双血红色的双瞳，恍若要把人的魂魄勾入。
及腰的墨色长发随风轻飘，嘴角的那抹自嘲而戏谑的微笑，活脱脱就是从画中走出来的人儿。
……咦，似乎这世间几大美男子都被我碰上了？那师兄虽然是混蛋了一点，但其容颜自不必说。再者就是昨天那白衣男子，其长相也是挺养眼的。
“既然来了，何必又躲着？”他声音忽然一冷。
“杀了这么多人，你似乎完全没有悔意？”忽有一女子出现，仿佛从天而降。虽然她衣着没什么惊艳之处，但出场气场绝对满分！
时值现今，我才倏然反应过来。什么查探到我的心里话，原来先前那一番话是说给另一人听的。
“我需要什么悔意？”他别过头，将忽然露出的感伤敛去，故意作出一脸漠然，“你们仙门终于有所行动了？”
“死性不改！”她轻嗤一声，提起长剑就是一击。
少年微微侧身躲过：“这就是你的能力？这么敷衍，还真当我会手下留情？”
两大高手对决。
不知道为何，看见那黑发女子的第一眼，便有种莫名的熟悉感。
啊啊懊乱！我不想再掺和下去了！！
“噗！”她忽然一口血喷出，殷红的血花在白色的裙角绽开。
他轻挑起女子的下巴，一勾手指抹过她嘴角的血迹，含在嘴中：“你的血……”
呕，好变态。
我胃里一阵抽搐。想来那女子也跟我有同样想法，狠狠剜他一眼，直接半跪在地：“恶心！”
“你体力何时这么差了？”他的脸上终于有了微妙的表情变化。只可惜后者不领情，大抵是没察觉到：“要你管！”
他垂眸沉思片刻，然后扔下自己的武器：“不就是想杀了我么，那我就站在这儿，不躲避也不还手，你能杀就杀。”
果然是一心求死！
我已经错愕得完全没法思考了，这家伙想干什么？杀了这么多人，结果这女子一出现一出现他就想死了？什么逻辑！
我怎么会摊上这么一个变态！如今进退两难，还不知道自己处境如何。
“既然话已出口，那就别想后悔！”女子直接刺向他的心脏。
她的武器是一把长剑，直接贯穿。
“……”
我张了张嘴，一个字都挤不出来，几乎是出于本能地扑向他。
该死！心为什么这么痛！
紧接着我脑中就开始混沌起来，无数的陌生片段疯狂地涌向脑海，似走马观灯一般。但我到头来却什么都没记住，头却疼得像是要炸裂一般。
我忽然一阵失重感，眼前的场景迅速消散，又是一片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
“啊啊啊啊！！”
“咚！！”
惨叫声与撞地声几乎同时响起。
外面天空已大亮，我才惊觉自己只是做了个梦，还摔倒床底了。
这梦境好真实的说。
……先不管这些，头砸得疼死了！
“怎么了？”似乎是听到了我的惨叫，美妇匆匆赶到房间。
“啊，没什么，睡觉的时候不*分，滚到床底了。”我感激地笑了笑，她的心真的挺善的。
“有没有磕着？要不要……”
“不用了，我又不是什么娇生惯养的小姐。”我摆了摆手，“你先出去好了。”
她闻言点了点头，不再多留。
我坐在床沿边，低头思忖着：刚才是做梦么？可为什么总觉得这件事情好像亲身经历过？
还有之前那个人所说的……究竟什么意思啊？
简直毫无头绪！
“姐姐……我……我好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