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道灵圣胎
空旷的世界里没有回应。
白慕璃心中生出一丝恐惧，难道现在连唯一的陪伴都要舍自己而去吗？
莫怕。
心头忽然升起一股感触，虽然没有声音，白慕璃却能清晰地体会到那种安慰之情，不由得诧异地看向黯淡的金球。
“是你在跟我说话吗？”
黯淡的金球在她的注视下，内里浮现出一道阴影，忽明忽暗，不停地快速变幻着，根本看不清真实模样。
“你是谁？”白慕璃问。
这次金球说话了，实实在在传入她的耳中，声音威严无比，却非男非女，十分怪诞。
“我的真实身份，待到时机成熟自然会告诉你。在此之前，你愿意听我讲一个故事吗？”
它的声音非常温和，白慕璃想了想，点头，“愿意。”
“世界诞生之初，天道将最契合道意的‘道体’拆分，分别赋予人妖魔三大种族。
道体有三个特性：一是轮廓，二是力量，三是灵力。
轮廓被赋予了人类，力量被赋予了妖族，灵力被赋予了魔族。天道定下规则，三个种族每万年轮转一次，作为道之根基。
曾经的世界就是这么一代代运转，相安无事。”
随着它徐徐道来，白慕璃眼前仿佛展开了一副闻所未闻的宏大场面。
“然而数万年前，以魔道为根基的时代谢幕后，妖道兴起。
妖族励精图治，出现了许多通天彻地的人物，他们通过强大的借力手段改天换日，破坏了规则，与天道抗衡，四处打压尚未兴起的人族。
人道衰败，被妖族大肆屠戮，驱赶到了大陆东部，妖族自此成为霸主，如日中天。
万年来，人族和妖族之间爆发过无数次大战。
因着数量和气运的差距悬殊，人族中许许多多惊才绝艳之辈惨死妖族手中，甚至连魔族也被妖族打压的龟缩在大陆西部，不敢活动。
天道不忍人魔两族败落，抽取世界精粹放入生灵中衍化，诞生了拥有仙灵体的道子。”
它的声音浩浩荡荡传来。
“你就是拥有仙灵体的道子，这也是我选定你的原因。”
白慕璃听得震撼又懵懂。
她从生下来接触到的，就是妖族乃世界霸主，席居中央大陆。
至于什么魔族，只听过三言两语。
倒是人族听说的挺多，只因他们白家坐落在中央大陆的最东边，称之为“极东地域”，和东部人族接壤，两族经常发生摩擦。
妖族和没落的人族战斗，多以胜利告终，因而每次战争后大有收货，最好的货物就是人类本身。
听说人类拥有道体，形貌多丽绝色。
妖族大多长得丑，却十分爱美色，最喜爱的便是人族禁脔。
此外人族力量弱小，细皮嫩肉，无论是剥皮制衣，或是下菜入口都十分称心。
他们白家就有专门处理人族的渠道，要么贩卖，要么做口粮。
近些年人族越发狡诈，抓捕不已，价格非常贵，一般妖类可吃不起。
有抓捕来的人族便统一送到食部总管白劲松那里，供奉给家族上层食用。
白慕璃询似懂非懂地问，“你方才说什么仙灵体的道子，仙灵体是什么？”
“仙灵体凌驾于普通资质之上，唯有处于世界顶端的人才知晓其存在。
天下资质分‘天地玄黄’四大品阶，天阶之上便是传说中的仙灵体。
你是仙灵体中的‘道灵圣胎’。
道灵圣胎最大的特点是千变万化，且变化出来的幻体犹如真实。
你所谓的天阶中等资质，其实只是我操纵你本体幻化的一个假象，这个假象尚未有人能看穿，即便是被夺去之后。”
它叹了口气，“我只是依附在你识海中的一缕神识，以前一直在沉睡，间或醒来也不过短短片刻。
昨夜你激发了我的神识，我这才彻底苏醒，拼尽仅余的力量救了你。现在的我非常虚弱，怕是只剩下两三个月的时间。”
白慕璃听罢，心中些许愧疚，若不是为了救自己它也不至于如此。
似是感受到她的心意，那声音温和道。
“你没能因为不公平的对待而心怀怨恨，以至于一叶障目，这很好。修道者当放眼天地，无须拘泥于小道。”
白慕璃怔怔。
它口中的小道，指的是自己的亲情和友情吗？
这些都是小道，什么才是真正的大道？
“与你而言，唯有屹立世界之巅才是大道！
你身份多舛，年幼便遭遇怨事，却心性坚定，若继续孤行下去，只怕会堕入深渊，只有树立高远的志向，才能令你一往直前。”
“天下分五部，中部大陆、西部魔族、东部人族、北部无荆、南部流放之地，疆域何其之大，生灵何其之广。
你当放眼世界，甚至更遥远的宇宙，这才是生命真正的意义。”
它每说一句，白慕璃脑海中便重重震荡一下，似乎有什么东西在胸腔里萌发，在脑海中扎根。
“我的本体在万年前的大战中被囚禁，培养你，是为了获得你的帮助，同时也为了助你青云直上。道灵圣胎不应该被折没在凡夫俗子中。
这段时间我会尽心教导你知识，包括如何运用你的仙灵体，希望你能快速成长，不负我望。”
“你放心，我会的！”她果断点头。
“天下法门，大致分为灵修和力学两派，每派中包罗万象，奇诡秘术无所不有。
我择选其中之二教授与你，分别名为《无相九曜经》和《开天辟地诀》。
前者是灵修书典，专门配合你的道灵圣胎，里面包含了内修和外修，共有十层。
后者是力学书典，包含了体内之力和体外之力的修炼方法，同样分十层。
两本皆是天阶上等的经书，愿你尽心修习。”
“天阶上等！”白慕璃张大嘴巴。
天阶的经书比天阶的资质更加珍贵，天阶上等的经书，从来只在传闻中听说过。
就连他们白家这样的千年家族，也只能拿出玄阶经书来教导后代。
“谢谢你！”白慕璃真诚地朝着金球道谢。
……
万丈高空中，金球内的阴影复杂地注视地着下方瘦小的孩子。
明明如此渺小，它竟似看到了无穷力量。
天灵体、人族血脉、年纪幼小、被妖族背叛遗弃，所有这些条件加起来，正是最合适的改造人选。
妖族的称霸统治已经太久了，是时候来被颠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