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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莫名其妙的人

    夜幕漆黑,山风寒凉,初夏的夜,寂寥无垠。

    凉州郊外,一处荒僻的小山村,偶尔传来几声犬吠。

    古青躺在几张木板支起的床上,身上搭着一条破毡毯,睁着无神的眼睛默默盯着头顶黑不见底的草棚,心内很不平静。

    想她堂堂省级中医院的名医,怎么就穿到这古代一个小姑娘身上了?而且原主的家庭还是有爹无娘、吃了上顿没下顿的人家!

    她真是倒霉到家了。

    正七上八下地想着,就听堂屋传来一阵沉闷的咳嗽声,寂寥的夜里,断断续续,撕肝裂肺。

    她于心不忍,披衣起来,趿拉着鞋来到隔壁堂屋门前拍门,“爹,我给您熬碗药吧。”

    “咳,咳……”古老爹又咳嗽一阵,才喘出口气来,“别忙活了,黑灯瞎火的,快睡吧。”

    古青自然不肯,穿过来之后,只有他们父女相依为命,爹虽然一身重病,但对她关爱有加,教她读书习字,做人处事,她感恩戴德,当然要担起照顾他的重责。

    她先是回屋点灯,找出一个竹筐来,从里头捡了几味草药用笸箩盛了,又端起那盏明明灭灭的油灯,小心地护着,来到灶房。

    这个家贫则贫矣,但古老爹颇通医术,古青更是杏林高手,假以时日,日子定会蒸蒸日上。

    只可惜,古老爹不仅不让她行医赚钱,还叫她女扮男装,平日里除了去后山采药,哪里都去不得。

    好在古青也不是个跳脱的性子,一年到头除了伺候老爹,就是给村里人看个头疼脑热,甚或给牲畜接个生。

    有时候,她也怅然,可一对上古老爹那清冷无神的眼睛,又心软了,安心过起农家小日子。

    淘洗干净草药,在砂锅里添了水,古青这才发觉灶房里柴禾不够了,她只好起身出屋,到篱笆门外的草垛上扯点儿草。

    谁料刚扯一把,她就觉得不大对头,鼻端一股子血腥气,手里的草更湿漉漉黏糊糊的。

    身为医者,她对这种气味甚是敏感。

    只不过还没容她反应过来,眼前黑影一闪,下一瞬,她脖颈处就被一个硬邦邦凉冰冰的东西给抵住了。

    心头咯噔跳了一下,她就明白自个儿摊上事了。

    艰难地后退一步,咽了口唾沫,古青才敢把双眼瞧向那堆蓬松的草垛。

    就见有一团黑乎乎的东西缓缓地从草垛里钻出来,慢慢站直身子。

    是人是鬼还是兽?

    她暗嚎一声,却不敢大叫出声,唯恐惊动那团黑东西。

    那“东西”站直后,似乎是个人。

    为何这么说?因为古青能听得见那人呼哧呼哧的喘气声,跟破风箱似的。

    听这声音,这人似乎病了,而且还病得不轻。

    这人的身形很是高大,足足高出她一个头,手中的匕首在黑漆漆的夜色里发出淡淡的银光,寒凉刺骨。

    古青稍微放了心,右手悄悄地缩回袖袋里,摸着一包药粉。

    “这,这位好汉,饶命啊。”她轻轻喊着,试图转移这人的注意力。

    那人高大的身躯摇摇欲坠,可刺向她脖颈的匕首却分毫不差。古青知道,这人出手就是杀招,若她贸然行动,怕是小命呜呼。

    她稳稳心神,使出杀手锏,“好汉,我们无冤无仇,你何必杀我?我上有病重老父,下有……”

    呃,下面还没有呢。

    编到这里,她没词了。

    撒谎求饶也要靠天分啊。

    那人似乎迟疑了下,手中的匕首晃了晃。

    说时迟那时快,古青一把药粉撒出去,趁那人用手挡的功夫,撒丫子就往回跑。

    这药粉可是她收集的曼陀罗制成的,具有麻醉作用。

    趴在门缝见那人高大的身躯摇椅晃了一阵,接着就倒向那草垛,古青才松了一口气,捞起门闩就冲出去,心道:老娘这么悲催还被人劫持,这口气不出怎么成?

    门闩一下抽在那人的腰腹间,发出沉闷的噗声。

    连着抽了几下,见那人死狗一般一动不动,古青长出一口气,只觉得穿越过来的霉气全都烟消云散了。

    这时,她才大惊小怪地喊起来,好半天,方见着后头几户人家亮起灯。

    小山村人口少,她们家又住在村头,就算邻里也隔了好远。

    先赶来的是后街隔着几十丈的王大成夫妻,这两口子古道热肠,对他们爷俩也甚是上心。

    “怎么回事?”一见古青扛着门闩站在草垛前,提着一盏马灯的王大成就焦急地问。

    “大成哥,家里来了贼,我差点被他杀了……”古青悲悲戚戚地诉说着,手指向草垛上死狗般的人。

    王大成壮着胆,提着马灯凑上去看了看,果见一个黑衣人倒在草垛上,只是就着灯火,他看到他胸口濡湿了大片。

    “这人怕是伤了。”他回头对古青道。

    古青先前光顾着怎么制服这家伙了,再说黑灯瞎火的自然看不清。这会子听王大成一说,她立马联想起那人粗重的喘气声。

    这么说来,也不足为奇了。

    “我瞅瞅……”她越过王大成,看了看那人胸前。

    “果真,箭伤。”古青肯定地点点头,即使没有箭头她也辨得出来。

    “看来这人是躲避仇人的,倒不是故意想杀人。”王大成是这村里甚是明理的人,说出来的话很让人信服。

    古青转念一想,似乎还真是。这人要真心想杀她,恐怕一击毙命,不会一直僵持那么久。

    这么想着,她心下有些惭愧,就对王大成夫妻道,“大成哥,嫂子,你们搭把手,抬到屋里,我给看看。”

    王大成夫妻的病都是古青瞧的,自是肯帮,当即三个人就把那死狗一样的高大黑衣男人给抬进灶房里。

    古青把油灯拨旺些,拿一把小剪刀剪开那人胸前的衣襟。

    下一刻,差点儿没把王大成两口子给吓傻。

    就见那人胸前血肉模糊,没一处好皮,靠心窝处,皮肉都翻开来,汩汩往外冒着鲜红的血。

    王大成媳妇先是忍不住,张嘴欲吐。

    古青却没功夫安慰她,飞快道,“嫂子,你快些烧一锅热水。”

    又对王大成道,“大成哥,你按住这人。”

    两人赶紧照古青说的做了,古青这才从那人右手里抠出还死死攥着的匕首,在油灯上一燎,就对着他的胸口扎去。

    王大成两口子吓愣了,这是要杀人吗?

    接下去,就见古青在那人伤口里转了转,方才抽出匕首,点点头,“里头没箭头,看样子是他自己拔的,有倒刺。这人,还真是命大,没血尽而亡。”

    她平静地说完,下意识瞥了眼那人糊满鲜血的脸,心想也不知道这人是不是个亡命徒,自己救他值不值。

    古老爹听见动静也起来了,见状,眉头不由一皱,又咳嗽起来。

    古青还以为他不让自己展示医术呢,忙道,“爹,这人不知道是不是坏蛋,咱们还救吗?”

    “医者仁心,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他丢下这几句文诌诌的话,又进了屋。

    古青忙道,“爹,药熬好就给您送进去。”

    “嗯。”古老爹答应着,却没回头。

    古青有了他的许可,立马放开手脚,先拿煮过的白布蘸着木头锅盖上的蒸馏水给他清洗了伤口,接着又找来银针和羊肠线给他缝合。

    她动作麻利,手法奇特,看得大成两口子都目瞪口呆。

    “这,这怎么跟缝衣裳一样?”大成媳妇讷讷问着,十分不解。人也是能缝得的?

    古青唇角一扬,也不过多解释,“缝上好,省得血都流尽了。”

    片刻,她就把那人身上的伤口给缝好,又撒了三七粉,包扎妥当。

    见天色微明,古青又起身去房前屋后找了一些蒲公英,回来熬了一碗汤药,给那人灌进去。

    这么重的伤,没有抗生素,姑且用它吧。

    一顿忙活,已是夜半三更了。

    王大成两口子见没什么事了,也起身回家。

    古青把熬好的药端给古老爹喝了,又忙着洗干净身上的血腥,收拾锅碗瓢盆,自然无暇顾及躺在灶房一角门板上的黑衣人。

    不知不觉,鸡叫三遍。

    古青累得腰酸背疼,上下眼皮直打架,她再也撑不住,回屋睡去了。

    一觉醒来,那日头都晒到屁股了。

    她忙忙起来,走进灶房,先瞥了眼角落。

    不料一眼看去,她顿时大吃一惊。

    那处,竟然空空如也,也不知道那黑衣人何时醒来,竟然跑了。

    她出屋,四处搜寻了个遍,也没见着踪影,只得悻悻而归。

    跑就跑了吧,真是个莫名其妙的人,连句感谢的话都不说。

    她这时倒忘了自己抽人家几门闩的事了。

    卫无殇趁着夜色跌跌撞撞躲进后山,躺在一处山坳里歇着。

    身上的伤口已经不流血了,白布条缠得不松不紧,水平不啻于军中的大夫。不过他一点儿都不感激那小子。

    昏迷中,他的意识还算清醒,他永远忘不了那小子拿门闩抽他的狠劲儿,虽然那几门闩对他而言构不成什么伤害。

    这倒不算什么,关键是他的行踪为何会被人得知,害得那么多人枉死?是巧合还是有人泄密?

    寒星般的眸子眯缝起来,卫无殇决定先找到自己的亲随卫队再做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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