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艳遇吗
张冲木然地站在桃林里,心里一下了空荡下来。“这个姑娘是谁?”张冲心中暗想,他现在只能断定这个姑娘肯定是寨子里人。这时,他忽然想起以前在网上看到过的一个帖子,说的是三国时,有个叫于吉的牛人,他创造了一种叫“五通术”的功夫,后来这种功夫从东吴传到了东瀛,便成了赫赫有名的“忍术”。姑娘最后离开的时候,应该用的就是传说中的“五通术”,虽然他以前从来没有亲眼见过这种功夫,但直觉告诉他,那个姑娘“五通术”的水平应该是相当高的,象这样的一流高手,在山寨里藏是藏不住的,但奇怪的是,他从来都没有听说过有这样一个人。
“她像个天仙她太美了,”张冲不由的叹了一句,话一出口,就觉得很顺嘴,不自觉地便溜着唱了下去,“我那么平凡我开不了口,心里面晓得追她的结果,幸运的不是我,她没道理爱上我。”唱到这里,张冲觉得挺丧气的,自己原本就会不了几首歌,这节骨眼却情不自禁地秃噜出这首来,真不是个好兆头。不由叹了口气,这才想起正事还没有做呢,急忙扯出袋子,手忙脚乱地摘起桃子来。少了狗子和小金的帮忙,摘桃的速度自然慢了很多,直累得他腰酸背疼,拎起袋子看了看,才不过只有一半袋,又抬头看了看,见天色不早,觉得袋子里的桃子也勉强够了,便收拾了一下去找狗子和小金。
狗子和小金早就干完了活,躺在草地上晒太阳,见张冲过来,狗子坐起身,叫道:“老大,你怎么才来,我都饿坏了。”张冲笑骂道:“你这个吃货,就是惦记着我这点吃的。”说完从怀里掏出饼子扔过去,道:“就一个了,你们俩个分着吃了吧。”
狗子听了,一把将饼子掰开,拿起一块塞到嘴里叼着,把剩下的半块顺手递给小金。小金瞪了狗子一眼道:“你就知道吃,老大还没吃呢。”说着接过饼子,只掰下一小块,又把剩下的递还给张冲。狗子口快,说话间半个饼子已经被他塞进了肚子,眼见小金这么做,就有些不好意思起来,但又不能吐出来,尴尬地站在那里。张冲看着狗子的窘样,有些不忍心道:“我又不饿,再说了,还得靠你们下午干活呢,不吃点东西怎么办?一会我回去,再去找点,说不定还能弄点好吃的。”到底还是将饼子楞塞进了小金的嘴里。
张冲心里有事,看上去就有些心不在焉的样子,到了往回走的路上,小金注意到张冲神色有些恍惚,便问:“大哥怎么了,可是出了什么事?”张冲正在出神,猛听得小金和他说话,怔了一下,才开口道:“没什么啊,怎么了?”
狗子也道:“我也看大哥有些不对,这山里面多的是山魈狐魅,大哥别是中了什么邪了吧?我看咱们回去以后,还是去请一下巡山营的庞先生吧。听说那庞先生本领大得很,惯能掐咒画符,降妖祛魔。”
小金在一边直摇头道:“庞老儿靠不住,你看他整天醒了不醉的,能有啥本事?要说真有能耐,还得说是胡师爷,人家可是正儿八百受过戒的,莫说是捉妖,便是剪草为马,撒豆成兵的神仙手段都有。”
狗子撇着嘴道:“说的倒是,就算胡师爷本事大,可人家是什么人,能鸟咱们?所以还是庞先生靠谱。”
张冲在一边听了,忍不住笑道:“你们的想象力够丰富,不去写修真小说都委屈了人才。有那功夫琢磨点什么不好,我就是昨天晚上没睡好,今儿没精神罢了。”
昨天夜里,小金半晚上没睡着觉,张冲的一举一动,都在他的眼里。那时他就怀疑,张冲的轻描淡写是故作镇定,现在看来,他的判断无疑是准确的。作为一个大哥,应该是兄弟们的主心骨,想起张冲这样的表现,小金的心中对他的敬佩不觉又提高了几分,于是开口道:“既然如此,今天下午大哥就别出来了,还是回去休息吧,反正都是熟门熟路的活,我和二哥干就行了。”张冲使劲搓了搓脸,笑道:“那样最好,不过想休息也没那么容易,我得先去把这些桃子处理了。”
张冲扛着半袋桃子一进伙房,便看见老韩头用一块蓝布把头包得跟阿三哥似的,忍不住笑起来。老韩头已经忙完了活,正坐在桌子旁边喝茶,听到笑声,抬起头,见张冲进来,便问:“今天怎么回来得这么早?”
张冲笑了笑,道:“我惦记回来做酒,就让狗子和小金两个去,我先回来了。倒是你,怎么不多休息一会,觉得好了吗?”老韩头笑着说:“平日里还总不服老,现在看来,不服不行了,今天足足睡到快晌午才缓过劲来,刚才又出了汗,现在已经大好了。”张冲看老韩头的精神头是挺足的,也就放下心来,道:“那就好,你且坐着,我先把这些桃子收拾了。”
张冲在伙房里忙了起来,老韩头也不说话,只笑眯眯地坐在一边看着。张冲无意中一回头,看到老韩头的神情,心里不觉动了一下,一种很熟悉的感觉涌了上来。他突然记起来,小的时候,他趴在桌子上写作业,他的爸爸就是这样坐在一边静静地看着他,脸上的表情和老韩头现在的表情一模一样,“也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张冲的鼻子酸酸的,他从来没有象现在这样渴望回去,眼泪忍不住便从眼眶中冲出来,跌落在盆子里,溅起的水花吓了他一跳,他慌忙抬起手,装做擦汗的样子,迅速将眼泪擦干,又偷偷看了一眼老韩头,确定他没有注意到自己刚才的失态,这才松了一口气。
这时张冲忽然想起来,便转过头,装着很随意地问老韩头道:“你知道五通术吗?”老韩头楞了楞,问,“怎么突然问起这个来?”张冲道,“今天在外面,听他们说五通术是如何如何厉害,以前没听说过,所以找你问问。”
老韩头喝了一口茶,慢慢说道:“五通术在外行人看来,如同神鬼一般,再加上这世上修习的人也不多,所以就传得神乎其神的。其实,天下的功夫都是一样的,无论多么简单的功夫,练到了最高境界,一定非常厉害。一样的道理,无论多么高深的功夫,若只会个皮毛,都是稀松可笑得很。”
张冲点了点头,道:“你说的有道理,咱们这山寨里有会五通术的吗?”老韩头很坚决地摇了摇头,笑道:“据我所知是没有的。”张冲故意道:“难道连黑虎教头都不会吗?”老韩头嗤笑一声道:“他练的都是些横练功夫,仗的不过是几分蛮力而已,哪会这些?”
“那老林会不会。”张冲停下手接着问道。老韩头笑了笑,道“当然会,那老贼就是靠这个吃饭的。”张冲听了,兴高采烈地道:“这下好了,下次等他来了,定要他露一手看看究竟这五通术是个什么样子。”老韩只当他是少年心性,好奇顽皮,倒也没往心里去,只是听张冲提起了老林,又把下山的话题勾了起来,老韩头道:“过几天我下次山买点东西,你下山好用。在这山上待的久了,一时半会儿的,怕你找不到头绪。”
张冲恨不能抽自己几个大嘴巴,好好的偏偏提什么老林,但面上又不能表现出来,只好笑着道:“如此就劳烦了。”说起这个来,老韩头似乎来了兴致,自顾自的唠唠叨叨起来。张冲少不得口里应着,只在手底下加快动作,一干完,便忙不迭地起身告辞,只推说不放心狗子他们。老韩头也担心再出什么事端,便不强留,只叮嘱了几句,便放他离开了。
张冲实指望着能从老韩头那里问出点什么有用的信息,但最终还是一无所获,再加上老韩头又提下山之事,不免又想起他的种种古怪来,心中更是不喜,灰心丧气地回到窝棚,躺在床上睡不着,又不想动,索性闭上眼睛发呆。
狗子和小金回来见他躺在铺上,以为他已经睡下了,小金便向狗子做了个嘘声的动作,拉着狗子蹑手蹑脚地出去了。
张冲舍不得放过在桃林里与姑娘相处的每一个细节,一遍又一遍的回忆着她说的每一句话,做的每一个动作。虽然他不知道那个姑娘是谁,但现在这个问题好像已经不重要了。“难道这就是一见钟情吗?”他暗暗问自己。“不,你这是自作多情!”心底有个声音传出来,这个声音源自张三的记忆,张三对有关女性的知识点掌握的少得可怜,不过就是这一点点,也足够陪张冲玩一次冰桶挑战的了。
问题出在那姑娘的穿着打扮上。张冲生活的时代,成了家的女人和单身的女孩子在穿着打扮上并没有什么特别的界限,基本上就是想穿什么就穿什么,如果大街上急匆匆地走过一个留着杀马特发型,穿着露脐装的女人,谁也不敢保证她不是忙着去给正在冲刺高考的儿子送饭。所以,女性穿着打扮的决定因素不是成家与否,而是主要取决于她自己的腰包和心情。但古代是不同的,二者是有严格区别的,即使象张三这种异性绝缘体,也很清楚这其中的规则。
张冲的心立刻变得瓦凉瓦凉的,这是什么情况?如此看来,他遇到的应该是后寨某位头领以上人物的家眷。要真是这样的话,那这就不是一场艳遇,而是一场灾难了。在山寨里,勾引上峰的女人,可是要被浸猪笼沉塘的,想到自己会被捆得象一个棕子,身上绑上磨盘,再放进猪笼,扔进池塘里的情形,张冲不禁打了一个寒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