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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零三章

    络笙看看这两个人,心思几转,最终还是说道:“不知道,两位打算怎么处理圣女的事情?”

    药误机看了一眼白堤坷,心里冷哼一声,这人肯定坐不住,“这件事你不用担心,那个张翰义没有对你做什么吧?城防图不管是真是假都不能交出去。”

    络笙勉强勾勒出来一个笑意:“我被他下了毒,只能拿城防图前去换解药。”

    络笙的医术怎么样药误机不知道,但是他很清楚药误归的,能够做药误归徒弟的想必也不会差到哪里去。

    双方心思不一的交流了一会儿,药误机见也问不出来什么新的消息,只好对络笙说道:“你先将那东西交给我,赶紧离开,不要再动歪脑筋。”

    络笙只好将城防图交出去,想了想还是问道:“圣女的事情还要劳烦师叔多多上心了。”

    白堤坷冷哼一声,“扶桑族完全就是自取灭亡。”别的不说,就单论柳玖溪曾经是鲤荷的寄体,秦越就不会放任柳玖溪落在扶桑族的手里。不过这扶桑族要好好查一下,他们貌似跟青阳教有很深的联系。

    白堤坷向药误机看过去,药误机耸了耸肩,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络笙见状就想要离开,刚转过身就听到药误机叹了口气说道:“算了,你也别走了,到时候直接说你是我的人算了,省的再出什么意外,毕竟是师兄留下来的唯一一个传人。”

    听到这话,络笙却没有丝毫的兴奋之色,先不说她身上的毒只能去找张翰义解决,就单论她背负的仇恨,就不允许她可以眼睁睁的看着仇恨活的潇洒自在,她必须要给张翰义找一些麻烦才欢心。

    络笙对药误机摇了摇头,那张可怖的脸上露出来一丝狰狞,显得更是可怕难看,“多谢师叔好意,我还是不给师叔添麻烦了。”说完之后就快速离开了。

    络笙其实一开始生下来时并不是这样的,现在会变成这幅鬼样子,全是托了张翰义和孟景和的福。

    她的母亲是扶桑族人,年少时在丁零山上偶遇了迷路的张翰义,一见倾心,两人背着族人偷偷摸摸的成亲生子,只是她母亲太蠢,是个脑子正常的人都知道她的身份绝对不正常,哪里会真心真意的对待她?

    张翰义在得知她母亲可以占卜的能力时就动了歪心思,想要利用这个为爱冲昏脑子的少女。她不是会占卜吗?正好他要从军,就这样,有了络笙母亲的占卜相助,他在军队里如鱼得水,迅速升迁,最终做到了威名远播的将军,战术以奇诡着称,令人闻风丧胆,只是没有人知道他的大部分战绩都是通过她母亲的占卜获得的,更加没有人知道他甚至凭借着她母亲的能力呼风唤雨,强行改变作战环境。

    尚紫曦简直是蠢透了,这是络笙对她娘的唯一评价。

    尚紫曦这么大的动静肯定瞒不过扶桑族的那些人,尤其是后来还怀孕了,这就更加没办法隐瞒自己的行为,很快就被族里的人逮住了。依照扶桑族的族规,私自与外人苟合简直是一件比叛族还要可怕的事情,不仅仅是源自于久远之前的仇恨,还因为后来他们的发现,与外族通婚之后所孕育的子女拥有一定的能力可以免去他们的能力测算。

    甚至有一位祭司还算出来,这些后代有一定的几率会终结他们的历史。这是一件令很多人欢欣鼓舞的事情,却诡异的被压制了下来,直到许多年后长公主的母亲外嫁皇族的事情曝光才披露些许。

    扶桑族的人就是这么的恶心人,算计着别人,暗戳戳的为了自己的野心肆意牺牲他人的性命。扶桑族的人不能离开丁零山太远,秦桑的母亲纵然是得到了那些祭司族老的联手施术来延迟死亡,但最后还是化作了一摊白骨。

    络笙冷冷的笑了一声,她对柳玖溪这么关心其实也是因为两人同病相怜,同样是扶桑族丧心病狂下的牺牲品。当年她母亲被人抓住之后,那些族老并没有杀死她,而是伪造了假象,私下里将她母亲囚禁在一处,日日夜夜派人守着,直至她的出生。

    或许沾染了外族血脉的人都有些奇异,比如她,生来就记事,看着那些人是怎么一点一点的用被子捂死她母亲的。如果说有人能够彻底的毁灭扶桑族,那么络笙绝对鞍前马后的伺候那人。

    而张翰义,她那个名义上的爹爹,居然从始至终都没有露过面,在她七岁时终于来到了扶桑族将她带走。她满心欢喜的以为自己终于不用再做那些怪物的研究品了,却没有料到是因为他们发现自己就算是离开了扶桑族也不会死,所以就将自己转手卖给了另外一个人也就是孟景和来做研究。

    络笙此生最恨的两个人就是孟景和张翰义,简直是做梦都想要弄死这两人。当初如果不是药误归将她从孟景和的手里救出来,怕是她现在就不是长得吓人了,指不定变成了什么样的怪物。

    络笙有时候看着柳玖溪,觉得她还是很幸福的,至少柳玖溪的身边还有一个莫孑死心塌地的护着她,纵然是成了那副半死不活的样子也没有放弃过丝毫。

    络笙想到现在两人都在扶桑族,心里说不上是快意还是可惜,她既想让两人开开心心的活下去,但是也受不了自己如此凄惨,但是柳玖溪却过得比她好。络笙也不知道扶桑族的人到底是利用柳玖溪干什么事情,费那么大的力气,就为了创造柳玖溪这么一个人。

    不过这跟她关系不是很大,她这辈子都不可能斗得过扶桑族,她只要盯着张翰义,想办法在自己下地狱时拉上她就可以了。

    络笙回到了营地没多久,就有人通传说张翰义要见自己,络笙冷笑一声,直接过去了。

    张翰义正拿着一张地图在那里看,听到她进来的动静也不吭声,连头都没有抬,就这样晾着络笙。络笙却不是他手下那些言听计从的士兵,当即就找了椅子坐下,冷眼看着张翰义等着他开口说话。

    “我要的东西呢?”张翰义似乎也觉得她过于嚣张了,放下自己手中的地图,问道,语气里隐隐间有种质问的严厉。

    络笙眨眨眼睛,皮笑肉不笑道:“我把东西藏起来了,否则万一你拿到东西之后卸磨杀驴怎么办?”

    “那你想怎么办?”张翰义移开目光,那张脸看久了夜里真的会做噩梦的。

    络笙看到他这个动作心里冷哼一声,恨意更浓了几分,“你跟我去藏城防图的地方,一手交解药一手交城防图。”

    张翰义一直漫不经心的表情收敛了一些,思索了一会儿,突兀的笑道:“你别是设了一个坑坑我吧,我刚得到消息,皇城又派人来了,信赖的人跟你渊源挺深的,我怎么知道不是你们联起手坑我?”

    张翰义对青阳教了解不多,但是扶桑族曾经提醒过他这点,他推测青阳教跟扶桑族的关系也不浅,只是不知道为何现在要兵刃相向,这一点别说他了,连青阳教都迷迷糊糊的,甚至根本不知道自己跟扶桑族有关系。

    络笙本来就是空手套白狼,纵然被揭穿也丝毫不慌乱,毕竟光脚的不怕穿鞋的,“那你就接着坐等战机吧。我怎么忘了,你好像得罪了扶桑族吧,扶桑族怕是不会放过你。”

    张翰义脸色彻底沉了下去,这才是他迫不及待想要赶紧攻破九岐郡的原因,因为他实在是拖延不了了。外人都说月琴国的皇帝昏庸无能,只知沉迷于炼丹求长生,却根本没有看到他昏庸下面对整个朝堂的超强控制。他本来都已经远离朝堂了,众人都以为是孟景和跟他水火不容,却没人知道其实是孟景和帮着他在那摊子烂泥中脱身的。

    只是最后还是功亏一篑,孟景和最终还是被他们的皇帝拿捏得死死的,最后死在了他青梅竹马的身上,至于他,没有了孟景和罩着,又被召回来重新执掌兵印。

    张翰义不明白那样一个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人是怎么弄成那样一个下场的,简直可以说是凄惨,他心里可以说是有些不屑的。

    张翰义看着络笙胸有成竹的样子,心生烦躁,语气也有了一些不耐:“不给城防图那你就等着死吧,不管怎么说我的时间远比你的要来的充足。”

    络笙也回以冷笑,她早就不想活了,死就死,看谁耗得过谁。络笙站起来向外面走去,同时说道:“希望死之前你别来找我。”

    张翰义看着她那副嚣张的样子,突然觉得有些熟悉,好像在记忆深处也有这样一个人嚣张的对他说话,不自觉的出神。

    络笙刚离开没有多久,就有黑衣人潜入到军帐里,二话不说只扔下来了一张纸条。张翰义早已经见怪不怪了,打开来看了一眼,脸上怒气翻腾,只见纸上面写着:十天之内,攻破九岐郡,兵入京城。

    他以为打仗是过家家吗?说攻入就攻入。张翰义头疼的很,如果不是妻儿的性命都被那个狗皇帝握着,他早就起兵造反了。

    而在风寒国的都城内,此刻也是乱七八糟的,早已经以防止流民入城为名禁止出入了,实际上却是因为城内已经爆发出来了瘟疫,这场瘟疫来的莫名其妙,关键是症状还很奇怪。

    感染瘟疫的人起先是浑身红肿,然后皮肤就会溃烂腐臭,最后变得跟个怪物一样,浑身冒着难闻的黄色液体,眼睛也变得怪异的肿大。

    到最后这些人会全身疼痛难忍的死去,而他们的身体如果不及时焚烧掉,就会生长出一种诡异的红色花朵,看着就像是是用血灌溉的。而这种花就像是来自地狱中的,用火烧成灰烬,但是仅仅一两个时辰之后就会生长出来新的花朵来,就算是想要挖断它的根茎,那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因为它们的根茎扎的特别深。

    偏偏这种鬼东西繁衍的还特别快,目前他们只能靠火焰控制蔓延速度,虽然根除不了,但是它重新生长也是需要时间,他们现在也就只能这样来苟延残喘了。

    如果说这种鬼东西只是比较诡异的话,他们也只是比较恶心而已,但是它偏偏还具有攻击性,刚开始没有人注意到,随着越来越多的失踪人口,这才被人发现这点。

    因为这点,城内还爆发了好几次的动乱,最后虽然被镇压下去了,但是人心离散问题也甚是严重。尤其是他们发现这些还没有表现出感染瘟疫的人死后尸体上也生长出来这种花之后,连那些官员都快崩溃了。

    不是没有人想要逃离这个地方,但是秦越已经下了死命令,这个时候连禁卫军都靠不住,只能靠着青阳教的人来守城门,遇见想要离开的直接杀无赦。

    秦越这一生或许做过许多的错事,但是这一件事却做得很对。秦越不知道到底是什么原因引发的瘟疫,却丝毫挡不住他的决心,甚至连遗诏都写好了。如果城里的人真的都逃脱不了感染瘟疫的命运,那么让京城化成一片火海也不错。

    易行歌算是比较幸运的,在瘟疫爆发之前就离开了,但是留在城里的那些青阳教众就倒霉了,不过他们生来就是被当做工具用的,也没有人在意他们的生死,甚至连他们自己都不在意。

    易行歌也很快得到了消息,想起来青阳教的那些疑似街头巷尾鬼怪传说的书籍,浑身冰冷,就像是大冬天的被扔到了湖水里浸泡了一下午,浑身冷的没有知觉。

    易行歌快马加鞭赶回到了青阳教里,青阳教却像是遭受过洗劫一样一片混乱,早已经成了一片废墟,地上却是已经死了很久早已经僵硬的尸体。

    青阳教居然被灭了,易行歌觉得这半年来的生活简直就像是话本小说,每天都活的这般的充满意外。

    易行歌在教里搜查了一圈,终于发现了一点,那就是凶手的目的是毁灭那些记载,整个青阳教里找不到半张残存的纸张,并且藏书阁这边的战况尤为惨烈。

    京城那边是不能回去了,那么就只能去九岐郡,他有种直觉,这一切都跟那个莫名其妙蹦出来的扶桑族有关。

    至于鲤荷他的住处已经被推平了,鲤荷的尸身自然也不会幸存,并且现在鲤荷的尸身并不是很重要,因为她的魂魄现在在柳玖溪身上。

    柳玖溪的情况现今如何他也不清楚,听说又落入到了扶桑族的手里。扶桑族扶桑族扶桑族,这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存在,怎么什么事情都能跟扶桑族扯上关系,好像所有的一切都是在扶桑族的算计下进行的。

    易行歌难得的失去了冷静,现在只想找个明白人好生问一下扶桑族到底是个什么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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