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现代图书馆

    江苾萃先带他来到一个手机店，看来看去买了一款百多块钱的老人机，然后用自己身份证办了一张卡，充了三十块钱，然后教给徐念之怎么使用。

    徐念之开始看自己的手机不像江苾萃的能上网搜索，心里有点不高兴，后来看花了两百多，便一声不吭。他此时已经对物价有点观念，知道自己今天才赚了一张红票子而已，现在一下花了他两天多的工钱，便有点惭愧，毫无做童工的自觉。

    他想了想问徐念之，坐公交实在不如自家开车方便，不但要走一长段路去公交车站，还要等半天车，车子中途也老是停靠，耗时太长。问江苾萃为何不也弄个个铁皮小汽车？

    江苾萃嗤之以鼻，真是说来轻巧，买车不用说，自己的工钱不吃不喝半年，倒也能买个便宜的bb熊猫之类，但买了后保险油费停车费保养，一千一个月是小意思，不如用来租近一点的房子，还省得去考驾照，不知少操多少心！

    徐念之也觉得奇怪，自己以前随便跑个地方就少说一天功夫，大家办事都是悠着来，也没觉得不好，现在才到这个异世界不久，就变得急吼吼的，啥都嫌慢了起来。看街上的行人也如此，一个个步履匆匆，说起话来如放连珠炮，不要说抑扬顿挫，便是中途停顿都没有，似乎都急得不得了。自己才来这几天，竟然隐隐有相随的意思，也不知道是好是坏。不过从江苾萃的回答中，他也大致明白江苾萃手头拮据，比不上这个城里大部分人。

    说话间进了超市，徐念之吓了一跳。两层楼从地上堆到头顶上的货物，可以用堆积如山来形容，且名目繁多，数不胜数，而竟然让人随便拿？！若是那地痞无赖偷偷带走，店家如何受得了这样的损失？但见从电视冰箱等家电，到大大小小厨房用具，纸巾日杂等等，无数徐念之不知道用途叫不上名字的物品，柜子一排一排，从头看不到尾，比国家的库房一点不差。超市里人头攒动，许多是年轻父母带着孩子，既可购物，还能吹免费空调，孩子还可以放在游乐场里呆一两个小时，岂不轻松惬意。

    而最吸引徐念之的是几排柜子，上面摆满了各种书，印刷均如江苾萃家里一般精美，正想仔细瞧瞧，江苾萃拉他就走。买啥书？死贵死贵的，不如去图书馆去看去借，反正都不要钱的。图书馆？徐念之心里暗想，自己这样毫无身份地位之人，也可以不用花钱看书吗？

    江苾萃拿了条打折的抽纸，又捡了一袋打折的洗衣粉，便往楼下走。楼下生鲜食品，粮油蔬果，调料菜肴，竟然比菜市彻齐全。江苾萃买了些盐，拎了一桶油，还叫徐念之拿了一袋米，好不容易有个劳力，就该好好利用不是？这些生活品实在是不能省，所以她一个月也要来逛次超市，至于平时则尽量不进，免得受不了诱惑，随便转一圈就是好几百大洋不见了。

    超市的蔬果柜台到了晚间，也会有一些打折的，江苾萃选了一两样明显比菜市场便宜的，也买点带走。一会儿结账，果然过了两百，江苾萃脸色就有些不好看，家里多一口人，这花销就如流水啊！此时便有些心痛开始的大方，不该先买个手机的。朝徐念之努努嘴：“喂，你今天的工资，也该拿出来，你看这些可都是你自己吃喝要用的，总不能都叫我来贴补吧？”徐念之默不作声把钱递给她。

    江苾萃又有点不好意思，但接钱的手一点没有慢，“过些天我就发工资啦，到时候去买些好吃的，我看刚才超市那花甲也不贵，改天买斤熬冬瓜汤喝，这天气喝起来又鲜又甜。”徐念之点点头。

    于是江苾萃提着一个大环保袋，徐念之肩膀扛着一袋米，手里拎着一桶油跟着，两人一起回家。江苾萃早就发现了徐念之力气大，用起来也特别省心放心。到家她才觉得更累了，于是把东西归归类，就赶紧洗漱上床，手里还不死心的拿着一本内科护理书，但眼睛早就睁不开，一晃眼就睡着了。

    徐念之好笑地抽了她的书，关了灯，拿着沙发上的凉席垫子就出了门。他熟门熟路来到地下车库二层，找了个最偏僻的角落，就开始了认真修炼。

    第二天大早，徐念之因为有了手机，不需要时刻提着心挂念时间，闹钟调到六点，就自然会将自己唤起，再从容收工。早上他不用去买菜，就空着手直接上了楼。进门发现江苾萃居然醒了，她昨晚早睡了些，醒来不见人，此时便追问徐念之早起干嘛去了？徐念之想了想，回答说：“修炼。”

    江苾萃挥挥手，“哎呀，叫锻炼！难怪你身体这么好，原来是坚持每天早上这么早就去搞锻炼。”

    江苾萃下了些面条，过下冰水，拿昨天剩菜一起拌拌做个臊子，想想不放心，觉得营养不够呀，毕竟这孩子正在长身体，于是又炒了两个蛋，放点剁辣椒，加点醋，生抽和麻油，拌了拌就一人一碗凉面。徐念之吃得大快朵颐，竟然开始觉得有点辣味也不错。

    吃完早餐，江苾萃就叫徐念之走，说是一起去发传单。徐念之大吃一惊，虽然昨天看到有两个妇女在发传单，但还是和这个女孩不能联系在一起。怎么说呢，虽然她年纪也不小了，若是在他的时代，早就会是几个孩子的妈，但在这个时代，好像没有嫁人也很常见，大概是因为所有人都很忙的缘故。一个未嫁的女孩子这样出去抛头露面，有点不妥当，虽然她说自己每日要上班，但估计和那写字楼的女孩差不多，也就是在那里弄弄电脑写写东西，是不能和这大街上的大妈相比较的。

    于是他断然拒绝了，不去！早就说好了下午再去拿传单，晚上发的。江苾萃一想也是，天气这么热，上午去估计也没有几个人。那咋昨天徐念之那么早就回来了呢？徐念之说那不一样，我是发写字楼和停车场来的。

    这个江苾萃心里可就没底了，平时她发传单，也就是站在商场门口，见人就甜甜笑，若是男性那就娇滴滴地叫上几句大哥，若是女性就甜甜叫美女，这样折腾一天下来还是可以完成任务的。若是爬楼发汽车的那种，就更要体力了。

    于是她便建议去图书馆，这个好！徐念之心心念念就是这件事。于是两人出来，坐上公交车直奔市图书馆。

    到了图书馆门口，管理员却说是要身份证才能进。徐念之傻了眼，呆呆站在门口，冷气吹得身上发冷，心也是凉了半截。原来这异世界啥处都要身份证，怪不得江苾萃早几日念叨他没有身份证就不能坐那啥子火车，还说比汽车便宜又舒服。

    那管理员见一白白净净男孩子眼巴巴站在那里，看样子是个乖巧的，于是再问：“你弟弟没有身份证，是不是学生证也忘记带了啊？”江苾萃哪有不懂的，立马说，“是是是，忘家里啦，下回一定记得！”于是管理员挥挥手，江苾萃赶紧鞠了一躬，拉着徐念之就溜进去了。

    进了图书馆，徐念之又有了乡下的无知愚民进了皇宫的感觉，事实再次刷新了他的认知。此楼达高六层，各层有不同的分类，有普通的书目阅读，也有杂志报刊类，有给孝子用的花花绿绿的房间，还有专门的阅读室，里面台灯书桌插座等一应俱全，此外竟然有电脑室，带上耳机不用担心影响他人。诸如此类，全部都是免费的！此时正值暑假期间，人还真不少。

    徐念之被这个巨大的书楼给惊呆了。听闻焚书坑儒后，天下藏书本已极少。但自汉起，历朝历代均重视藏书，晋之东观、仁寿阁，南朝宋之聪明馆、齐之学士馆、梁之文德殿，以及北朝北齐之仁寿阁、文林阁，后周之麟趾殿，都富有藏书。隋唐则有嘉则殿、观文殿、弘文馆、史馆、集贤书院等等。而他最常呆的崇文院，虽然看上去美轮美奂、连甍接栋，其实也就两万多卷书而已。这里只怕随随便便就上了几百余万卷，若是想要读完，岂不是皓首白发也无法穷尽？

    茫茫书海胡乱寻找，也不是个办法，于是问江苾萃：“你们这里的孩子，都是上学的吧？那如果上学，一般读哪些课业？去哪里找？”

    江苾萃奇道：“啥叫你们这里？那你是哪里来的？也不像是外国孩子呀？”当然她自动默认他是失忆，便还是仔细介绍：“先是读幼儿园、小学、初中，小学初中是九年，为义务教育，就是家里必须送，学校必须接，学费是不能收的。如果成绩好，可以去读高中，冲过高考，就看能考中什么样的学校学什么专业了，这个可就海了去了，大学毕业后还可以考研究生，博士生。如果成绩不好呢，就读职高啊，或者直接出去打工的也有。”江苾萃的弟弟不爱读书，虽然家里只要他愿意，送到哪里需要多少钱都是肯的，可好说歹说，他就是选择了不读职高技校，硬是跟着一帮徐混混起了江湖，真是头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