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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四

    中秋节的前天,余梦烟在家里陪着母亲将家里里外外打扫了一遍,余代勖跑去山里下了几个捕猎夹,今天已经是第五天了,去的路上还在担心今天会不会成功,平时只知道念书,很多事情还从未做过,要不是靠着妻子打理家里的生活,还不知道他自己一个人在父母离世后会怎样生活呢,如今就算年过半百了,也要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跟着乡邻学了这个打猎的方法,这次中秋才决定试一试,哪知这么多天了还没有成功。

    到了山里查看的时候,看到草丛里有动静,欣喜的跑过去,太好了,原来是一只又肥又大的兔子,开心的将兔子给抓起来,中秋节有好吃了,梦烟肯定开心,因为家里的生活条件限制,已经十几岁的梦烟,还是十分的瘦小,到处玩闹也有好处,至少身体能健健康康的,每天就算没有填饱肚子,但也能在山里找了野果充饥,还能开心每一天。

    如今梦烟的心思已不是他这个父亲能猜到的,但是只要每天陪着她,能看见她,就已经觉得是天下最幸福的人。

    喜不自胜的拿着兔子走在路上不禁犯难了,该怎么解决这只兔子呢?这拿在手上一动一动的,还真不敢对它下手。想来一介书生,还从未做过这样的事情。

    想了半天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敲碰到了赵至诚的父亲,见他在犯难,便过来搭话了。

    “芩之兄,这是上哪儿去啊?”赵父热情的说道,“哟,这么大一只兔子啊。”

    “是啊,喜来她爹,你卖鱼回来了?”余代勖正为兔子犯难呢,简单笑笑说道。

    “明天中秋节嘛,今日的鱼卖得快,我家里还有,要不我给你拿一条。”

    “……不用……不用……”余代勖连连回绝说道,“我今日捕获一只兔子够家里吃的了,只是……”

    “我正好现在有空,你要是不介意的话,我给你弄好这只兔子吧。”赵父见着余代勖望着兔子有些发难,立刻明白了。

    “……那……那怎么好意思……”余代勖尴尬的笑了笑说。

    “没什么,举手之劳而已,反正我也没有什么要做。”

    说着赵父接过了余代勖手中的兔子拿到家里处理,余代勖跟着后面极其的不自在,但也没办法,他确实不会也不敢弄这只兔子啊!

    见到丈夫拿着一只兔子回来,赵母欣喜万分,正要说话接过去时,赵父立即说是余代勖家的,他只是帮忙处理这只兔子而已,赵母才悻悻离去,不再过问此事。

    见着余代勖来了,赵至诚和喜来便围了上来,还未待至诚开口,喜来便着急的问着梦烟的消息,已经有些日子不见梦烟了,甚是想念。赵至诚认真的听着余代勖说着余梦烟的情况,生怕漏掉了什么。

    那日因为喜来的脚被捕猎夹给夹上了,赵母本是要冲到梦烟家打闹的,是赵至诚跪下来哭着央求母亲不要这么做,母亲看穿了他的心思,借机再次威胁他要努力念书,答应去京城的亲戚家寻求科考的机会,想起这些日子父母对他的施压,想着不再去打扰梦烟家,他便答应了,这些日子他将自己关在家里,哪里也不去。

    不曾想今天能看到梦烟的父亲能来家里,虽是有很多的话要问,可全被喜来都问完了。赵母听着喜来吵吵闹闹问个不停,过来逮了给拉走了。赵至诚看着母亲的脸色,也回了房间。

    不多会儿,赵父便将兔子处理得干干净净,提到院子里递给了余代勖。

    “真是感谢,说实话,我还不会弄呢。”

    “小事一桩,无须客气,”。

    余代勖拿了兔子去厨房里拿了刀剁成了两半,拿了一半送给了赵父。几番推辞,赵母听见了,从屋子出来笑着从余代勖手里接过了兔子,说了谢谢便进了厨房。

    赵父见了很尴尬,连忙跑去厨房里拿了一条鱼出来,赵母见了觉得有些吃亏,不愿意这么做,见的赵父这次是真的怒了,便松开了手。

    出来推搡了几次,赵父将鱼硬塞到余代勖的手里。

    “这……”余代勖不知说什么好。

    “刚才也是看着离自家近,没想到芩之兄竟如此义气,贱内愚蠢,兄见笑了,这尾鱼还望兄不要推辞了,本就想让至诚送过去的,今日刚好,免得跑一趟,是我偷懒了……”赵父笑着说道。

    这话说的余代勖越发的不好意思了,半只兔子换来一条鱼,意外惊喜之余更是感动。告别了赵父,他拎着兔子和鱼高兴地回家了。

    见着余代勖手中拎着的兔子和鱼,周氏高兴的迎了过来,赶紧从手里接过来。余梦烟从堂屋里也簇了过来。

    “爹,这是什么?”余梦烟指着一半兔子问道。

    “这是兔子,明天过节,我们家有兔子吃了。”余代勖开心的说道。

    “是啊,你爹终于捕获到兔子了,还以为不会成功呢。”周氏也开心的说道。

    “为什么只有一半?”余梦烟不解的问道。

    “……呃……一只太多,所以送了一半给至诚家,他们家人多……”

    余梦烟知道了,原是另一半换了一条鱼_!他们家不就比她家多一个人吗?

    “这样最好,本来只可吃一样,如今变成两样,岂不美哉?”余代勖望着余梦烟,笑着问道,“你可同意?”

    “好吧,总算吃到肉了,这样也不欠人情了。”

    这话让余代勖听了想笑,这梦烟还真是个机灵鬼,他的性子有时候不说,梦烟也是知道,这不敢杀生,想必是梦烟猜到了。

    晚上吃饭的时候,余梦烟再次问了母亲那鱼会不会坏,那兔子肉有没有放好,会不会引来猫将鱼和兔子给叼走了,其实中午就开始这么问了,周氏听了是又气又好笑,一遍又一遍的告诉她不会,让她放心。

    见着桌子上的素菜,余梦烟都没有食欲,满脑子想着的是厨房里的好吃的。见着这样馋,余代勖有些责怪周氏了。

    “怎没有将鱼给煮了?知道有好吃的,却放在那里馋人,太残忍了。”

    “明日是节庆日,得拿来庆祝节日,今日吃了,明日吃什么?”周氏认真的说道。

    “爹爹最好。”

    “你爹爹好,我知道,你赶紧吃饭吧,想吃的话,明天中午做给你吃就是了。”

    余梦烟嘟着嘴,很是不情愿的样子。

    “盛美之物,端坐大雅之堂,只能远观不可食,道理何在?”

    “心急不易得想得之物,切勿聒噪。”

    见着机灵鬼女儿的抗议,余代勖憋着笑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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