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一十九
没想到第一次尝试的爱情竟是这样的结局,余梦烟拿一个晚上没有睡觉的时间回想起她与温佶舒在一起的点滴,发现爱上一个人是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才会发生,只是这样毫无准备的爱让她受到前所未有的打击,所以,她只给温佶舒一个晚上的时间去回想。因为她大胆示爱,却总是换来无情的拒绝,甚至毫无回应。最可恨之处,亦是将她介绍给别人,还美其名曰是为她考虑,看来还真是要找个时间好好谢谢他,倘若她得到想要的幸福之后。既如此,你若无情我便休。
瑞梧62年盛夏。上次父亲大病初愈之后,精神也恢复到从前,知她的世界已不在这个茅屋,留她不是做父亲一贯的作风。如今出门已经有段时间了,想必父亲肯定甚是想念,如今她也走出了自己的困境,是时候回家看看。
还记得那年母亲给她准备的第一件女装是粉色的,今天,她穿上比那次更好看的粉色的衣裙,那行云木簪还是没有变,即使如今多了更好的金钗玉簪,却也没有一个能逼得上母亲亲手做的木簪。有了梅茹的帮忙,今天打扮得分外的漂亮,出门的时候,所有的人都看呆了。
出门的时候,钟离粟早已准备好了马车,见余梦烟走出来,魂魄早已比他先到她的面前。失魂的走过来迎接余梦烟上马车,一路上,他的眼神从未从余梦烟的身上移开过,看得余梦烟浑身不自在,喊了梅茹进来伺候。最后只好坐在马车外面,这样才能抑制住内心对余梦烟的痴心观望。
从未想到还有这样一个隐秘的地方,钟离粟不禁大开眼界,更是感叹这里真是人间仙境,路过哀落崖的时候,让车夫将马车停下来,想下来好好观赏一番。
梅茹掀开帘子,看到这里的美景也是赞不绝口,看得余梦烟真是好酸痛啊,从来没有觉得这里有这么美丽,竟被他们两人说得这样盛景,也罢,说好了已经放下,如果再去想一些不开心的事情,那就真的不是余梦烟了。
“烟儿,这里真是一个好地方,真想永远住在这里,与你一起看日出日落,看春夏秋冬。”
钟离粟望着帘子里的余梦烟,兴奋的说道。
为什么她想要的都是这个人给她了呢?余梦烟看着钟离粟的眼睛全是对她的爱意,忍不住问她自己。
“好吗?可能我一直住在这里,从未发现它有什么特别之处呢。”
余梦烟说完下了马车。
“这样好的风景,为何要坐在马车里给耽误了?还是走着回家吧。”钟离粟拉着余梦烟的手说道。
余梦烟点点头,梅茹也下了马车跟在后面。
一路上,余梦烟从未抬头看向远方,她害怕看到熟悉的落霞峰,只是平视看着钟离粟所说的每一处风景。
终于看到回家的那条小道了。余梦烟不禁加快了步子,篱笆上晒着已经发皱的白菜,想必是母亲准备做可口的咸菜了,真是难得的口福。
院子里没见到人影,余梦烟迫不及待的喊了一声父亲母亲,跑进院子时,余代勖和妻子周氏出来了,见到是女儿回来了,他们还是有些不敢相信,以为刚才是出现了幻听。直到余梦烟再次喊了一声父亲母亲,跑过去将他们紧紧的抱着时才相信这是真的,母亲周氏一下子放声哭了出来。
这样的画面看得钟离粟和梅茹也是动容,每次出门,最想念的莫过于父母了。见到有客人来,余代勖拍拍周氏的背,让她克制一下情绪,这时周氏赶紧擦干了眼泪,高兴地问着余梦烟这些是什么人。
相互做了详细的介绍,余代勖也看出了钟离粟看她女儿不一样的眼神,知道了些什么,只是他不会先去询问的,只有等到自己的女儿亲自来告诉他,而他也利用这简短的时间了解一下时,再说出他心中的想法。
每次不管余梦烟出了哪里回到家里,周氏最先想到是赶紧去做一顿饭给她女儿吃,她可以什么都不用说,什么也不问,在她的意识里,女儿走了那么远的路,肯定饿了,或者女儿在外面受苦了,回来一定要做顿好吃的,亦或者就算在外面吃了再多的好吃的,肯定会想念她做的饭菜……而每次不管出于那种想法,余梦烟都吃得很香,看到这场景,她就觉着她成功了,然后会露出很幸福的笑容。
“父亲,这次出门有些久,才回来看你与母亲,还请原谅。”余梦烟握着父亲的手,满怀歉疚的说道,“你的身体可还好?”
“我的身体已经无大碍了,你不必为我担心。”余代勖看了看在一旁到处看新鲜的钟离粟,笑着说道,“这次回来,见你与从前不一样了,如此我与你母亲就放心了。”
“不父亲当初非要出门,就是想得到现在这个结果吗?”余梦烟疑惑的问道。
“如今你长大了,想的事情比我们多并复杂,只有切身去经历,你才会从迷茫中清醒过来,找到你想要的方向,看你的心情,应该是找到了?”
“不知道,每次在最需要安慰的时候,他都会出现,每次想要得到的温暖,都是他给予我,爹爹,这可算是自己想要的样子?”
“问问你自己就知道了。”
余代勖再次将目光投射在钟离粟的身上,虽是有丝丝的忧虑,可还是能看到他对女儿的一片诚心。
“这次回来,他一定要跟着来,女儿当时心情很乱,就答应了,多有不对的地方,还请父亲母亲不要责备,女儿下次不会这样胆大妄为了。”
“你能明白这些说明你还未忘记父亲曾经教于你的品德,只是任何时候,都不能被一时失意而蒙住了双眼,去选一个下下策应付一时想要的快乐。”
任何时候,不管自己处于什么状态,哪怕亲眼看见她很幸福的样子,父亲只会关心她内心真实的感受,一再的提醒她要真正的开心才对,不要在他们面前佯装着很开心,好让他们放心。只有在家里,在父母面前,才可以展现最真实的自己,所以余梦烟从未在父亲面前隐藏什么。
“爹爹说的话,烟儿铭记于心,自是不会轻视自己的一生,或许我最爱的却不一定适合我,他……”余梦烟望了一眼钟离粟,忧伤中有些舒眉浅笑,“行云不过高峰头,自在不与阔水游。高瞻远瞩太累,女儿选择伸手就能触及,不知这样做对否?”
“你以自由打算,为父的建议不敢妄给,只能嘱咐你要懂得珍爱自己,每一次的抉择都是经过慎之又慎的考虑,我与你母亲能陪你的时间不多,余生需要有一个人能陪伴着你,我们就会安心瞑目,如此,皆大欢喜。”
父亲的话每次都能让自己豁然开朗,受益匪浅,只是心中多少有些叛逆,虽是明白父亲的苦心,却也总是按照父亲所说的最下策选择,觉着这样自己就能站在高处任由自己做主了,所有的选择都能仰望她,那种高度所产生的满足感刚好足足的弥补了在温佶舒那里放弃的所有的自尊。特别是当初乞求能做温佶舒的妾或者一个无名丫头时的那种地处的卑贱,如今她可以完全不一样的活着。这样就满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