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螳螂捕蝉 黄雀在后
“阿牛，如果我死了，把这个稍给我娘。”去青天寨的路上，马猴儿郑重地塞给石阿牛一个小麻布口袋，“里面有我家的地址，还有我娘给让我给媳妇的家传玉佩。”
石阿牛本想塞回去，马猴儿身手灵敏，自己死了他也死不掉，转念又一想，不忍拂了好友的意，就把小布口袋放进贴身衣兜里。
高猛把这一幕看在眼里，却是洒脱一笑：“该死球朝天，命数不到阎王也不收你。”
众西吴官军行军一个多时辰后，来到距离云口峰二里的位置，将军萧莲示意队伍停了下来休息。
一千河阳城府军虽然是官军，行军时队伍还勉强整齐，休息却稍显随意，或坐或立，东一团，西一簇。
五百黑甲精锐却是维持军阵整齐，休息时候还紧握刀盾，长矛随时戒备，蓄势待发，训练有素。
看着一旁散漫的府军士兵，石阿牛顿时感觉精兵和普通府军差距巨大，这萧莲虽相貌粗鄙，带兵却是有一套。人不可貌相，石阿牛暗自告诫自己。
远远看见一座山峰背江而立，峰上云雾缭绕，峰后是陡峭的悬崖，湍急的江水，峰腰处一座高大营寨，怕是能容纳数千人，营寨有条山径连通官道，山径只有两米多宽，蜿蜒曲折一里多，正是云口峰青天寨。
石阿牛等人远远观察青天寨，只见营寨旌旗招展，看着声势壮大，山径有三道关卡，第一道是拒马桩，四五十名头戴着头巾，手持长矛的匪徒严阵以待，第二道关卡是个斜坡，斜坡上满是滚石木，上面也有四五十匪兵，第三道关卡是一道小寨门，门后隐隐有百余弓箭手，弯弓搭箭。
看这阵势，青天寨早有准备，显然青天寨这边也派有斥候打探，匪兵剽悍，无怪乎河阳城府军多次攻山无果。
“报”不多时，一名黑甲精锐探子来报，“禀告将军，青天寨人马都在营寨负隅顽抗。第一关五十人，第二关五十人，其余贼人都守在营寨内。”
自己这边府军一千，黑甲精锐五百，还有十二名死士打头阵，萧莲胜券在握，大喝道：“诸位将士听令，十二死士做前锋，府军其次，黑甲军殿后，前进。”
张立，韩勇率领石阿牛等十二死士，当先而行，左手持盾，右手朴刀。
第一道关卡，拒马桩前，张立道：“弟兄们，拿下青天寨，立功受赏机会到了，大家冲啊。”
石阿牛轻碰了下马猴儿，高猛示意别只顾杀敌，注意保命，二人颔首表示收到。
十二死士一往无前，大吼向前冲去，这边死士用刀劈开拒马桩，青天寨匪徒竟然不抵抗直接转头就往第二关撤退。
石阿牛等众死士一阵纳闷，长矛对朴刀，一寸长一寸强，匪徒又有人数和地利优势，胜负还很难说。
统领张立道：“贼人吓破胆了，上。”众死士持盾护住身体，朝逃跑匪徒追去。
众死士来到第二关前，只听一声爆响，山上滚下巨石圆木，石阿牛等人身手矫健，远远跳开，没人受伤。只不过是道路被阻，此时府军赶到，众人合力把巨石圆木推下，匪徒也不来阻拦。
死士向前冲，匪徒继续放滚石木，如此三番，众人推走滚石木，匪徒都没阻拦，也不放箭，府军这边只以为匪徒是吓破了胆子。
待到滚石木放完，匪徒竟然把第二关也直接放弃了。
待众人来到第三关，寨门前不远，突然寨门后箭如雨下，匪徒射箭乃是集中抛射，从空中以一个弧度密集落下，威力惊人，这边府军顿时有成片伤亡。众人纷纷举盾格挡，箭矢再落下来得时候却被挡掉大半。
匪徒这边又射下火箭来，威力增加，单给府军增加的伤害却有限，匪徒箭矢一轮接一轮，从寨门后飞出，也看不到寨门后有多少人。
石阿牛有种危险的直觉，此时众人已在半山腰，他朝后方望去，萧莲率五百精锐也冲过了第一道关卡，正徐徐往山上来。
箭雨射了足足半刻钟，停了下来，匪徒箭用完了，府军这边伤亡有二三百伤亡，匪徒全部龟缩在门后。
“攻门”，死士统领张立大喝道，十二死士和几十府军抬着大木桩冲撞起寨门来，与此同时，邓尔和单北指挥府军朝寨门里射箭，府军这边一时气势如虹。
眼看寨门将要打开，张立来到两位府军千夫长旁边道：“二位大人，先破门进寨者头功，小人愿助二位一臂之力。”
这两人听张立如此说，只当张立死士身份不敢和他们抢功劳，双双朝寨门前冲去，张立则紧跟他们后面。
轰的一声响，寨门向里被冲开，邓尔，单北忙叫一身冲当先朝寨子里冲了进去，到寨子里一看，里面黑压压的都是人，这些人面上纹身，手拿巨斧，却是南涛蛮国的蛮族精兵。
邓尔，单北刚要喊糟了，中计了，只见刀光一闪，两人咽喉已经被朴刀割开，却是张立出手了。
寨门快破开的时候，石阿牛突然感受到寨门内杀气冲天，心只要糟了，顾不得再冲门，拉着马猴儿高猛向后急退，旁边一名死士也跟了出来，却是不显山不露水的刘长根。
众府军冲开寨门气势如虹正待一拥而入，却见两名千夫长被杀，寨子里黑压压涌出千余手持大斧的蛮族精兵，一时间大乱，四散奔逃。
后面的女将萧莲此时也被困住了，萧莲刚刚率五百精锐走过第一关，突然后面来了一队人马，约莫三十多人，推着独轮车，车上放着一个大木箱。
为首一人虎背熊腰，赤发纹身，面如黑炭，手持一把萱花大斧，却是她的老对手南涛蛮国平江郡统兵将军侬青。
侬青哈哈大笑：“萧莲臭婆娘，你中计也，今天就是你的死期。”
萧莲看到侬青，先是一惊，再看侬青只带了三十几人，心内闪过一丝杀意，咬牙切齿怒道：“侬青，你找死。”挺长枪就要来战侬青。
侬青却呼哨一声，指挥手下把推车推到第一关山径内，斧头劈碎木箱，扭头就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