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中秋花好月儿圆（外篇）
中秋，来历可谓众说飞云。
古凡语云：“仲秋之月养衰老，行糜粥饮食。”凡间，有关中秋的故事就更多了。有人说中秋是为了纪念当年移居月宫的月道仙子嫦娥，有人说是因为这一天中州天庭初建，以道法使这天的月亮永恒闪耀。凡人对这些民间故事传说总是乐此不疲，因此中秋被赋予了许多美好的寓意。这一天，人们都要出来赏月游玩，好不乐乎。
然而，据天地传上记载，中秋起源于初代北宸皇朝皇帝。当年初代帝皇北宸夏一统中州之后，夜间私服寻访。
当时正值寒夜，飓风呼啸，纵使北宸夏一介帝皇，也不免感到刺骨侵身。当下决定向一旁的一户人家借宿。
那家人只有一位少女，开门后，北宸夏被其绝色惊呆了。少女身着白色长裙，发梢系有白色丝带，面容绝美，透露着一股出尘之感。
少女冲发呆的北宸夏笑了笑，轻声说道：“客人远道而来，寒舍贫小，希望客人不要嫌弃。”
“不嫌弃，不嫌弃。”堂堂一代帝王，杀人都不眨眼的北宸夏，此刻却口干舌燥，连说话都结巴了。
进屋后，两人面向而坐，北宸夏咽了口口水，问道：“姑娘你一人住此吗？”
少女依旧轻笑，回答道：“我家非此处，我在此，却是等候大人啊。”
“等我？”北宸夏疑惑，同时双手微不可察的摸向佩剑。身为帝皇，还不至于被女色完全冲昏了头脑。
“是啊，我的北宸皇上。”少女点点头。
北宸夏右手瞬间拔刀指向少女，同时双目杀机爆发，沉声问道：“你到底是谁？”
少女掩面轻笑，说道：“当年你见我时，可不是这么对我的。”
当年？北宸夏困惑道：“你这般丽人，朕怎么可能忘记呢？”
少女轻叹道：“这并非我的身体。当年陛下远征东海时，曾一度在望生滩驻足，当年我还只是一只海兔，误打误撞遇见了你。你见到我后却是惊喜异常，抱着我欣赏很久，还诵诗一首。”
“月迹本无寻，得饶现玉滩。望此中州路，皎兔中秋圆。”北宸夏喃喃道，抬头震惊地望着少女：“你……你是！”
“没错，我便是当年那只海兔。”少女笑了笑，道：“因君之人道而感，故得以超此肉身，得修真路。我今日前来，便是来感谢君当年的赠道之恩。”
北宸夏感概：“想不到当然随手写的诗，都能得此因果，人道果然博大精深。”接着，他目光炙热地看着少女：“姑娘，你何不和朕回宫，朕封你为妃，赐你荣华富贵！”
少女摇了摇头，道：“我已拜入北界无量盟，此行只为借此身，来与你道别，珍重。”
说着，她双袖轻舞，身体缓缓化作光点，随风，向空中的月亮飘去。只留下失魂落魄的北宸夏，呆呆看着空中那一轮皎月。
从此，北宸夏再也没有见过海兔少女，这一日也被其定为中秋节，用来纪念与海兔姑娘的相遇。渐渐地，中秋节传遍五域四处，成为了家喻户晓的节日。人们在那天赏月祭祖，祈求姻缘。
……
“哥哥，好了没有啊。”胖乎乎的方玉冲屋里嘟囔着。
“好了好了，别急嘛。”屋门推开，只有八岁的方炎从门中走了出来。
红杉红帽，面色清秀，方炎冲一旁的祖父说道：“祖父，看看我这身怎么样？”
祖父笑了，说道：“好，好，我方家的麒麟子，就该是这番气质！”说罢，他剧烈的咳嗽了两声。
“祖父，你怎么样？”方炎，方玉两兄弟连忙上前，焦急的关心道。
方失摆了摆手，说道：“不碍事，不碍事，老毛病了。”他慈祥的看了看方炎，又看了看方玉，道：“祖父老咯，今日就不和你们这两个小家伙上街了，你们自己去玩吧。”
“是。”方炎兄弟俩低头一拜，起身离开了。
……
落花城中，早已是锣鼓喧天。只见家家门前挂好了红色灯笼，人们皆早早出门，这一天的落花城城墙是开放的，大家可以一同来到城墙上赏月。
“方炎方炎，快看我的面具，帅吧。”风绵邈指了指自己脸上蓝色的面具，冲方炎得意的炫耀。
还不待方炎反应，另一边，带着绿色面具的臧蕊青从人群中挤出来，揪着风绵邈的耳朵，对他喊道：“你这家伙，不是答应陪我游街的吗，怎么又跑来打扰方炎了？”说着，她对方炎使了个眼色，笑着说：“方炎你忙，我们还有事，就不先打扰了。”
方炎苦笑着送走了两位，转身，头疼的看着后面，正一脸杀气瞪着自己的花未见。年幼的花未见一脸的稚气，带着一个粉红色的面具，说不出的可爱，此时她正用恶狠狠的眼睛盯着方炎的后背。
幸好自己带着面具，没有人知道我是谁。方炎摸了摸脸色的红色面具，挠着后脑勺想道。
面具是中秋节的传统。人们在这天纷纷带着面具出行，使得原本严肃的中秋节显得有了一丝的神秘感。
“臭丫头，快给我回家！”这时，一个带着棕色面具的成年男子出现，一把扯过花未见，拖着她便往回走。
“不嘛，我不要回家，臭老头你快放我下来。”花未见奋力挣扎着，还不忘拿眼狠狠瞪着方炎。两人的身影很快消失在了人海中。
……
方炎嘴角抽了抽，转身向着相反的方向走去。
人流渐渐稀少，等方炎回过神的时候，周围的人已经淅淅沥沥的了。而自己，则身处一处庭院之中。
庭院墙壁朱红，悬梁上，挂有一条条锦带，锦带上，则写有一串串文字，文墨中，透露着丝丝温暖和甜蜜。
“秋缘壁。”方炎喃喃道。这里是中秋节寻求姻缘之处，未婚或已婚的女子，皆来此处挂上自己的愿望，祈求来日实现。
“小家伙，这地方可不是男子来的哦。”这时，方炎身后传来一个声音，吓了方炎一跳。
转过身，一道倩影映入方炎眼中。长发延至脚跟，如同泼墨一般。身材高挑，手如柔荑，肤如凝脂，所有美好的词汇，在此女身上都显得黯然失色。虽有黑色面具遮脸，但仍掩盖不了她倾国倾城的气息。女孩大概十三、四岁，面具中露出的眼瞳，此刻露出玩味的笑容望着方炎。
方炎看呆了，只见女孩上前，将自己手中的锦带悬在墙柱上。接着，她弯下腰，捏了捏方炎的脸，笑道：“好可爱的孝子。”
“你也很可爱啊。”方炎情不自禁的脱口道。女孩愣了一下，娇笑道：“从小到大，你还是第一个说我可爱的，你叫什么名字啊。”
你才比我大五六岁，怎么整的跟我妈似的。方炎暗暗心想，却老老实实回答，“方炎。”
“方言？”女孩大笑起来，身体跟着颤抖，“好好玩的名字啊。”
“那姐姐你叫什么啊？”方炎毫不客气的回击。
“我？”女孩指了指自己的鼻子，轻笑道：“秘密，女孩的名字可不能随便透露哦！”
一阵风吹过，女孩黑色的衣裙被吹起，如同黑夜中的蝴蝶一般，看的方炎呆住了。
“拜拜咯，方言。”女孩俯身，冲方炎的耳朵说道。一股香气拂来，方炎只觉自己迷醉了。
清醒过来时，女孩早已离开。方炎赶忙冲出庭外，四下环顾，却已无踪影。
一片片红色的花瓣，突然从天上降了下来，落在方炎的手中。方炎盯着，喃喃道：“今月明兮，红花散兮。巧笑倩兮，美目盼兮。”
……
一处山谷，女孩静静地，站立在山崖边。
“姐姐，赶紧进来啦，宗节要开始了！”这时，一个清脆声音从谷中传出。
“来啦。”女孩回过神，转身离去。临走时，她松开手，一片片红色的花瓣，随着风，飘去了远方。
……
宋家，宋慕晨房间。
“混蛋老爹，每次都不让人家去参加，人家很想看看烟花嘛。”室内，宋慕晨委屈的哭喊道。
门外，宋天扶了扶额，轻叹道：“怎么说你也是宋家长女，怎么可能这么快出现在大家面前，爹爹还得给你物色个好人家呢。”
……
“五，四，三，二，一！”
随着大家的喊声，一束束烟花，在落花城，在南疆，在五域各处，纷纷绽放。
东海海底，一个声音传来：“人类的中秋节吗，看来好有意思。”随着，一个巨大的竖瞳缓缓睁开，向天空看去。
西域沙漠，一行人正整齐划一的前行着。为首的人抬头，看着天空中的烟花，喃喃道：“中土之地的中秋节，哼！”
北界冰川，一道倩影坐在树枝上，望着远方出神。目光所及，则是中州大陆！
……
方炎看着天空的烟花，之前女孩不见的失落感也淡去了，他轻声吟诗道。
“古皇遇倩失魂颠，今朝灿烟落珠帘。此景人间无可替，中秋花好月儿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