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见光死
云若兮似笑非笑地反问:“你觉得我是谁?”
“我觉得你是臭流氓!”陈疏影咬牙恨恨地说,说着抓着云若兮的胳膊拧了一个麻花,反身想把这个骚狐狸制在地上。
谁料云若兮眉头微皱一下,凌空翻了一翻,落在了陈疏影身后,一伸手又把陈疏影揽在了怀里。
“什么是臭流氓?你这骂人的词还挺稀奇的。”云若兮问道。
“就是老太婆背墙喝稀饭——背壁无齿下流的意思!”
云若兮抱着陈疏影,一只手还抚着她淡橘色的嘴唇,陈疏影说完便照着那只不安分的手使劲咬了下去。
“哎哟!你属狗的啊!下嘴真狠,你这是谋杀亲夫呀!”陈疏影下嘴使了十成十的力气,云若兮疼得立马把陈疏影甩到了一边去。
“亲你喵个头!你怎么这么无耻呀!简直不可理喻!你到底是谁?”陈疏影气急败坏的说。
“我是你的云哥哥呀。重儿,哦,不对,疏影小娘子。”云若兮这边吹着手还不忘继续调笑。
“我不相信,我的云哥哥才不会像你这般。”陈疏影不想面对这个笔友见面见光死的现实。
早在五年前,李崇无意间救下了一只翅膀受伤的信鸽,与一个自称云哥哥的人从此开始了书信往来,在书信中,李崇自称重儿。
在你来我往中,两人彼此暗生情愫,云哥哥与李崇约定,每年立夏乌萝盛开之时便在罗兰的子川山等她,等他们相见的那一天。
不过细细想来,那个在书信里温柔多情的云哥哥,确实有时候说话让人脸红心跳的,但没想到是这般不知羞。
“不好意思,让重儿失望了。不过,我也是无法。谁让你的云哥哥是刽日教的少主呢。在刽日教我虽只是个挂名的少主,但多少人为了爬上教主之位,视我为眼中钉,肉中刺。我怕他们知道你我早就相识,对你不利。”云若兮在陈疏影脸侧耳语道。
“那故意让我师傅难堪又是怎么回事?”
陈疏影愤愤不平道。
“还不是嫉妒他能在你身边照顾你呗。”云若兮说得理直气壮。
陈疏影怒极反笑:“你可真能胡诌。我可不跟你去看千瀑飞萝。你想得美。咱们就当没见过面也没认识过,以后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咱们井水不犯河水。”
“那可不行,我们以后一起走阳关道,一起过独木桥。今天嘛,先一起看乌萝。”云若兮搂着陈疏影耍无赖道。
“你怎么这么不要脸呢!呸!”陈疏影气鼓鼓地说罢不再搭理云若兮。
云若兮见陈疏影气得不轻,讨好道:“我那殿里什么灵丹妙药都有,回头我把我们刽日教的巫医给你找来,定能将这什么病治愈。”
‘你怎知我是什么样的稀奇病,又有多难治。不然我师父名满天下,又怎会要找那什么异域药师。’陈疏影有些沮丧地想。
‘但是,说不定,阴差阳错就治好我的病了呢,这无赖不知羞是真的,不过也不是什么穷凶极恶之人,姑且随他去吧。’
陈疏影想着便觉又多了一点希望,怒气也就平淡了几分:“你若能治好我的病,也算了了我师父跟我的一桩心事,到时我自原谅了你。还有,你再毛手毛脚,小心我把你这猪蹄子剁吧剁吧包饺子吃。”
陈疏影说着把云若兮揽着自己的胳膊狠狠甩在了一边。
云若兮却不气馁地又黏上来,抱着陈疏影侧躺在了轿中,陈疏影左右挣扎不开,气恼地闭起眼睛,当起了死人。
纱帐里陈疏影跟云若兮,一双人影分开又黏在一起,到最后竟侧躺在轿中身形重叠在了一处。
轿后面一行红袍人中,一位看着二八芳华的美貌女子眸中冒火地看着轿子上重叠的人影。
一双杏仁大眼,小嘴红润欲滴,腰肢婀娜,肤色微黑,却是美艳绝伦。
这是云若兮的护法王迷妹。
王迷妹火冒三丈地对大护法王有才说:“爹爹,你看,这个女人,大庭广众之下竟与云哥哥这般,真是不知羞耻的下贱胚子。”
王有才听王迷妹说罢,立即喝斥道:“小女儿家家,说的这是什么话!爹爹是太惯着你了。再说,若兮是刽日教的少主,以后也免不了三妻四妾的,你这般就是嫁给了若兮又怎能让我放心!”
王迷妹听爹爹训斥自己,忙又撒娇地晃着王有才的胳膊道:“爹爹。女儿还没成为少主夫人呢,这就出来个缠着云哥哥的女人,女儿是怕自己被比下去,云哥哥别不要我了。爹爹~”
王有才无可奈何地看着自己的这个掌上明珠,说道:“那也不能这么说话,前面就到子川山了,不可胡闹。”
‘不给她点颜色瞧瞧,她岂能知道少主夫人是不好惹的。’王迷妹心里恨恨地想,对着王有才低头不语,王有才只当她是听进了自己的训斥,便不再言语。
王迷妹身为护法,又学习过医术,虽然平常耽于玩乐,但是对于毒物药理还是略懂一二的。
王迷妹对着轿中的两人偷偷弹了下指甲,一些细小的药丸接触到纱帐便化成了粉末,这段山路在行走之时灰尘弥漫,这点粉末倒跟灰尘一般无二,无人察觉。
帐中的陈疏影被突然吹进的带着沙土的风呛得连打了几个喷嚏,云若兮也呛得咳嗽起来。
他用衣袖把这阵风往外赶了赶,轻轻掩住陈疏影的口鼻,道:“咳咳,这段山路灰尘大,到了南山就好了,咳咳,我给你遮遮沙土,咳咳咳咳……”
陈疏影看着被灰尘呛得咳嗽不止,脸色通红却还护着自己的云若兮,心下一暖:‘看来他也不是一无是处。’
刚从山脚下转了个弯到了山的南面,景色竟大不一样。
山的北面是半山青绿,而南面已是漫山烟霞色,入鼻润甜香。
大小瀑布映着阳光,水雾处乌萝玫粉色的花瓣在一道道彩虹中飞舞,说是人间仙境也不为过。
子川山最大的瀑布,一泻千里,蔚为壮观,而瀑布底部的水潭在平静处,又有一个巨大的石台。
石台可纳百人。
可偌大的石台上只坐了一个白发的中年人。
白发,但是脸庞红润眼神炯炯,是个貌似三四十岁的中年人。
水潭两侧的空地上,站满了穿着朱红色外袍的刽日教教众。
教众看见这边来的红衣人抬的纱帐的轿子,齐刷刷跪了下来,齐呼:“拜见少主。”
云若兮在帐中轻飘飘说了句:“免礼。”
教众又齐刷刷地都站了起来。
陈疏影正准备仔细看看石台上的那个人,腰上只觉一紧,身子转了一个一百八十度的弯,便被挟在了云若兮身侧。
云若兮轻功着实了得,陈疏影眼前一晃,耳边发丝吹起落下的功夫,便与云若兮坐在了白发中年人身边的椅子上。
“老头儿,什么时候开始啊。”云若兮斜揽着陈疏影,下巴抵在陈疏影头上说道。
“日你先人板板,这是从哪弄来的婆娘?今天你老汉要祭天,你个龟儿子莫要给我丢人现眼的!”白发的中年男子怒骂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