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穆成勋

    中午的时候，她抽空出去吃饭，走到早上那个地方，少年还跪在那里，萧千凝只看了一眼便视若无睹。

    第二日，萧千凝去斗兽场参加那种被人当做沙包打的赛事，她的对手是个刚刚进阶灵王的百岁人，萧千凝一眼就能看穿对手的天赋、还有大致的修炼方式，人天赋不高，勉强跻身算是强者的灵王境界，多是靠药剂丹药的累积与百年修行的苦熬。

    那人没有使用灵力攻击，看起来是想要用拳脚来打人发泄情绪，对于此，萧大姑娘直接下了场，她在斗兽竞技场的原则是只给元素系的修行者攻击她，只和魔兽近身肉搏。

    对手违反了规则，萧千凝便懒得理会，那人阻拦，萧姑娘便直接掐住他的脖子，将他狠狠的掼在了竞技台上，狠辣的力道在石板间砸出了数道裂痕。

    萧千凝是不能使用灵力，可是灵尊境界以下，就算使用灵力，也根本没有人能是她的对手，灵尊以上，甚至是刚刚进阶灵皇的大强者，只要她够快，能在别人使用灵力前出手，也不是杀不了。

    傍晚回去，路过那里时，那少年仍旧跪在原地，两天两夜的时间，他都没有进食进水，脸色极为不好，嘴唇发白干燥。

    萧千凝还是不为所动，只是这次，她说话了：“你知道我在这座城置于何种位置，为什么要拜我为师？”

    少年抬头看他，声音嘶哑：“那日在斗兽竞技场南区，我看到了你用锁链暂时桎梏尊凤凰的场面。”

    萧千凝疑惑：“我当时一身血污，蓬头垢面，你怎么确定是我？眼神这么好使。”

    少年：“那日斗兽竞技场南区倒塌，据东府司统计，在场两千一百一十二人，死了一千四百六十五人，其中八百三十四人是战争俘虏，六百三十一人是有善见城户籍的民众，剩下的六百四十七人中，三百五十人是男子，两百九十七人是女子，这些女子我全部去拜访了，萧姑娘您是最后一人，也是最出乎我意料的。”

    萧千凝几不可见的笑了起来，“你很有毅力，可惜我不会再收徒，与人为师。”

    明确拒绝，萧千凝以为那少年不会再固执己见，可是来日她出门，那少年还是风雨不动的跪在地上。

    又过了一日，长时间的缺水让少年奄奄一息，死亡近在咫尺，其实他大可以转头去找别的老师，可是每次心里出现这样的念头时，在凤火中那道锋利、冷锐的身影都让他按捺了下来。

    这日正午，少年上半身虚弱无力的趴在地上，双腿仍旧保持着跪立的姿势，他闭着眼睛，脸色黯淡发黄，干涸的唇瓣上有着细小的裂痕，鲜血溢出。

    他听到渐渐走近的脚步声，停在他的身边，少年的意识还算清楚，他大概能知道那是谁。

    沾满灰尘的手慢慢的向对方蹒跚过去，少年竭力的抓住一块衣角，像是抓住最后的一点希望，“求……求求你，我……我想要回……回去，想要夺……夺回本该属于……属于我的那些东西，我……我是一个……私生子，我只……只想要堂堂正正的回……回去……”

    这些话在如今的时候，差不多算是遗言，少年紧紧的抓住手中的东西，他现在也只能做到这个，只有这点力气，火烧般的喉咙更是让他再也发不出任何的长句，只能嘶吼般的呢喃着：“求求你……求求你……求求你……”

    萧千凝啧了一声，将少年抱了起来。

    他醒来的时候，萧千凝正在重复练习出鞘的动作，少年睁开眼睛盯着走廊的顶部，疑惑了好一会才稍微回了些神。

    喉咙还有些灼烧的刺痛感，长期没有进食的胃脏也很是不适，但是这些真实的触感让少年确定他还活着。

    挣扎着坐了起来，少年看到院中的萧千凝，回到自己的地盘，那种麻烦累赘的魔法师黑袍自然是不会再穿，她如画的眉眼在日光下美丽的令人难以直视，少年无法置信，给了自己两巴掌，确定了疼才意识到自己不是做梦。

    少年拘谨的端坐在走廊上，双手放在膝间，犹豫了好一会，紧张地说：“师……师父，您就让徒儿睡在走廊上，没床榻好歹也给床被子啊！”

    萧千凝将短刀收回刀鞘里，转身面无表情的看着他，“我救你，并不代表收你为徒，师父二字，萧某人担不起！”

    少年神情一僵，很是局促不安。

    “也别想着再来一次，逼着我心软。”萧千凝不轻不重地说，“我不收徒，但也不是不能教你，没了那层师徒关系，咱们日后谁对不起谁，谁要杀谁，也不用费感情，挺好啊！”

    少年蔫头耷脑，听完这一席话，才惊喜的抬起头，“您真的愿意教我？！”

    萧千凝撩了撩眼皮，“每天两个时辰，我吃过晚饭后。”

    少年不敢挑剔，连忙点头：“好好好，师……老大您怎样都好！！”

    比起师父，老大这个称呼萧千凝更满意些，略微眯了眯眼睛，她仔细去看眼前的人，少年生得眉清目秀，唇红齿白，说话时口气似乎挺随意的，可是却有几分诗书文气般深深沉淀下来的儒雅与温和，眼睛不算大，给人一种非常清正坚定的神色。

    少年的眼神和萧千凝撞到一起，下意识的挪开视线，口齿不清的地说：“老、老、老大，我叫穆成勋。”

    老、老、老大对他的名字一点都不感兴趣，只是点了点头，算是知道，接着她问：“你多大了？”

    穆成勋乖乖回答：“十八。”

    萧千凝盯着他的脸，“强制觉醒过灵力没？”

    穆成勋摇头。

    萧千凝面不改色的啧了声，十八岁，算是成人了，没有自然觉醒的可能性，只能强制觉醒，而且这个年纪，人的神识会不自觉的随着自身的经验发展出一种固有的思维模式，比起孝子的天马行空，更容易定型，隐藏的潜能很不容易激发。

    再者，十八岁是人族肉体的一个分水岭，之前的十数载时间都在长成，这个过程中，修炼肉体强度是最有效果的，他已经十八岁了，身体开始定型，从头开始修炼，过程肯定艰辛困难。

    她从头教的孩子只有燕惊鸿和这个穆成勋，燕惊鸿是强制觉醒，元素系全属性的绝顶天才，至于这个，她的期望并不大。

    萧千凝顺口道：“善见城的东府可以强制觉醒人的灵力，你去遛一圈，确定自己的系统再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