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可跳第一章 寻觅
第一章:寻觅
2n21年,
核战争爆发后的第三个月,
芝加哥。
一只乌鸦从街头的树杈间飞过,绕着人烟稀少的街道绕了一个圆弧,落在了一具全身腐烂的尸体上,低下黑色的脑袋,将尖锐的喙伸进了尸体的眼眶,一番拖拽过后,扯出了一只腐烂到一半的,带着几丝鲜血的眼睛。
时间已过傍晚,街道两侧的人群开始渐渐的向广炽集了起来。他们衣衫褴褛,有的拿着一口锅,有的抱着一个破了底的脸盆,而更多的人,则仅仅只是带了一双烂了皮肤的双手和一双灰暗的,无神的眼睛——那是放射病的征兆。
城市的防暴警察开始清理广场周围的街道,并用防爆叉移走街上的尸体,将它们堆积在街道两侧的人行道旁边。一些野狗围在尸体的旁边,任凭防暴警察怎么驱赶都迟迟不愿意离去,无奈之下,警察用小刀切了一条胳膊扔给了野狗,野狗立即咬住来之不易的食物,摇着尾巴转身离开。
核战争已经持续了三个多月,在各国无限制的外科手术核打击下,全世界削减了大约一半的人口,活着的人也有一半患上了放射病。医院的药品也早已告罄,这些患上放射病的人们拖着沉重的身躯,在街道上犹如行尸走肉一般的蹒跚前进,不时的伸出一只烂的露出骨头的手,向着周围健康的居民讨要面包,吓得周围的行人们纷纷朝着远处闪避。
一名女孩从人群中走过,她穿着黑色的,从上身盖到脚踝的披风,风帽裹住了她褐色的长发,露出眉毛以下一双影影绰绰的眼睛,蓝色的帆布靴一直裹到了大腿,踩在被重型卡车严重损坏的水泥路面上,时不时的发出哒哒声。
在女孩的左胳膊依偎着一名年龄更小的女孩,她比女孩要矮一个脑袋,穿着和女孩一样的衣服,面容也没有太大的区别。唯一不同的地方,是在她的手臂上比女孩多扎了一个红色的蝴蝶结。
“咚...咚...咚...”
六点了,广场上的钟声准时响起,伴有节奏的响了六声。鸟儿们受到了惊吓,纷纷从屋顶飞上了昏黄的天空,绕着广场上的人群不断的盘旋着,伺机寻找掉在地上的饼干碎屑,亦或是街道两侧尸堆里的蛆虫。
“雪拉,别碰它们。”
女孩握住了她的妹妹——雪拉-麦克里兰的胳膊,阻止了她向一名辐射病人递饼干的动作,并轻轻的把她从病人的身边拉开,和流浪汉拉开了两步的距离。
雪拉抬起头,看了姐姐一眼,掀开风衣,将手里的饼干小心的塞回了口袋,双手抓住姐姐的胳膊,躲在了她的背后。
“嗡...”
伴随着广场的钟声,远处的街道上响起了军用卡车压过路面发出的咔咔声,汽车店远光灯照亮了人群,聚在广场上的人们渐渐变的骚动起来:这些卡车满载着食物,在每周三的傍晚都会来到城市的广场,按照指定的配额给饥肠辘辘的市民进行食物发放。
雪拉躲在姐姐的胳膊后面,脚尖紧紧的贴着姐姐的足跟,她半睁着黄色的眼睛,透过胳膊与腰间的缝隙窥视着远处拥挤的人群,但却又因为害怕,将头用力的埋进了姐姐的后背。
就如决堤的潮水一般,发了疯的人群推搡着扑向了满载着食物的军用卡车,即使它还没有停下——这直接导致了几名孩童的死亡,都是清一色的被撵爆了脑袋。
周围的防暴警察见状,举起了霰弹枪,试图通过朝天鸣枪的方式阻止人群的推搡,但是没有任何用处,卡车的轮胎前已经倒下了十几具尸体,大部分都是被后来的人群推搡造成的惨剧。
街道上充满了血腥味和脑浆的味道,但这并没有阻止人群的狂热。卡车渐渐的停了下来。
卡车上的士兵掀开帘子,从车厢里取出一箱箱的压缩饼干和矿泉水,扔给了骚动的人群;人群再次陷入了疯狂,它们开始拼命的向前挤用以拿到自己的食物。
军用卡车离开后,防暴警察们来到了广场上,它们拿着麻袋和手电筒,开始清理街道上残存的死尸。
“快宵禁了,你们准备好巡逻街道,如果有在街道上行走的人,只要不是放射病人就扣下来,等到天亮再让他们离开。”
莫娜伊斯蹲在地上,将一具被踩断鼻梁骨的女尸翻了过来,用手电筒照了照一具她的瞳孔,发现她对强光似乎还残存着缩瞳反应。
“呼叫总部,我是安吉尔-莫娜伊斯,第三防区的警卫队长,我申请调用额外的警力,用以应对可能的威胁。重复,这里是第三防区队长安吉尔-莫娜伊斯。申请部署额外的警力,用以应对可能的威胁,完毕。”
莫娜伊斯站了起来,从防暴警察手里拿过霰弹枪,对准地上尸体的脑袋扣下了扳机。
“那是谣言,你别太紧张了,昨天发生的事情只是谣言,丧尸病毒怎么可能通过核辐射传播。”
防暴警察看着莫娜伊斯的眼睛和地面上炸开的脑浆,说。
“再说一遍那不是核爆,如果是核爆的话,你我早就死了。”
莫娜伊斯说着,双手抓着霰弹枪,将枪柄顶在胸口往后一拉,将冒着白烟的弹壳甩在了地上。
防暴警察们将街道上的尸体堆在了街道两侧,地面上残留着发黑的脑浆和血迹,浓烈的血腥味在街道上散开,几名忘记戴口罩的防暴警察跑到了路边,拼命的呕吐了起来。
“巡逻吧,你在宿舍里拉开催泪瓦斯的时候,我也没见你这么大反应。”
莫娜伊斯走到防暴警察的旁边,用枪托拍了拍他的后背。
“真的好臭...呕...味道闻起来不像是尸臭,像是瘟疫呕...呕...”
“好了好了,回去给你买吃的。”
莫娜伊斯抬起头,看着正对方向的街道,突然眯起了眼睛。
“前面有人,貌似是两个女孩,你们从街道两侧包抄过去看看。”
“是!”
防暴警察拿起盾牌,转身朝着女孩的方向跑了过去。
...与此同时。
“姐姐,今天回的好像有点晚...”
“嘘...别被宵禁巡逻的人抓住了。”
“坏姐姐,连续排队领了三次食物,袋子都装满了。”
“嘘...”
女孩将袋子放在地上,蹲下身子掰了一块饼干,塞进了雪拉的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