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林某人舌战群儒
林洵所说之话，井然有序，显然不是随意脑子一拍就想出来的。
而听了皇上这番话，下面的人都有些骚动，互相攀谈着，都在讨论着刚才那一番话。
林洵也没有任何阻止的意思，端起一旁的茶杯，浅浅的酌了一口，他本就是让下面的人讨论的。
商量了一会，那二位户部侍郎的其中一人，从人群中走出，“启禀陛下，若陛下想实现这番计划，恐怕国库……国库承担不起。”
户部尚书徐恩瑞亲赴福州赈灾，户部大任基本上就落在了这两个侍郎的肩上，这也是林洵有意安排的，接下来还会慢慢调换原本的那些尚书，侍郎等等，看看谁能担当大用，谁是害群之马。
目前来看，这两个侍郎还是不错的。
“朕知道，”林洵随意的点了下头，却没有急着去解释什么，“还有么？”
内阁大学士站了出来，“启禀皇上，科举考已经延续数百年，历来为朝廷挑选民间文人才子治理朝政，如今皇上要变革，恐怕……而且这些数算之类的，顶多是一些下乘的玩意，恐登不上台面。”
“好，还有呢？”林洵接着点头，也没有回答的意思。
“皇上，兴商一言，恐有失策。历来商人随意走动，坐拥大笔财富，都有霍乱朝政的可能。就算那些商人安顺，国家也需要耕种，需要粮食，并无闲粮供养商人。”
除此之外，底下一个接一个的上前禀告，几乎是林洵所说的每一点都有反对的意见，但林洵听着他们所说，并无任何愠色。
“说完了？”林洵看下面足足站了七八个人，横成一排，在那里低着头。
“起来吧，怕成这个样子。朕既然说了，有错你们就指出来，如果不是什么鸡毛蒜皮的事情，朕怎会怪罪于你们？”
林洵本就不会去怪罪他们，相反他们要是一路跪舔过来，那真的可以说是舔到林洵的马腿了。历史上从来都不缺较真的愣头青，不怕死的谏士，缺的是上头那个肯挨骂的人。
听了他的话，底下那些大臣才算是抬起了头来。
“算数无用，难登台面。”林洵喃喃念叨着，“那朕现在出一道题，你们若是有人能答出来，朕就收回成命，如何？”
一道题？一道题想考到这里数百人，皇上莫不是太自信了吧？
此时，那些大臣心里不禁有些啼笑皆非，都以为林洵是要给自己找个台阶下。
“今有雉兔同笼，上有三十五头，下有九十四足，问雉兔各几何？这个问题，你们应该都听过吧？”
底下大臣纷纷点头。
孙子算经就曾记载过这一道题，这些大臣读书万卷，无疑是看过这个题目的，就是不知道皇上这次提出这个问题是做何用意。
“那你们听好了，今有……九头一尾九头鸟和九尾一头九尾鸟同栖林中，有头共二百六八，尾三百三二，那两种鸟各几何？”
林洵说的很慢，几乎是一个字一个字的说，就是为了让下面那些大臣记清楚。
紧接着，底下的人又开始骚动起来，甚至有人拿出了手指在那里掰算，声音越来越大。但就是没有一个人肯站出来，敢嚣张的说自己得出答案了。
“怎么？这道题，诸位应该够想一些时日了吧？”林洵坐在上头冷笑，鸡兔同笼一个一个都知道，咋鸡多几个爪子，兔多几个头，你们就不认识了？还敢给我笑话。
“九头鸟计二十六，九尾鸟计三十四，算出来了么？”
“额……回皇上，这……”那所谓的内阁大学士，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
形容数算下等的可就是他了，如果说科举考就是高考，那这大学士就是某一届的省状元，殿试也是皇上点过头的。
可如今，最应该回答出来的他，楞是想了个满头大汗，也没有吱出一个字来。
“好继续，商人一事，并无我所说那么简单。任何经商之物价格需由户部宏观调控，参考历年行情，结合当年民生情况，做出合理的估量，以免商人扰乱市场。”
“商人之税分级计算，按收入逐级税比递增，收入越高税成越多。同时禁商人行铁等战用物资。诸位爱卿意下如何？”
“臣附议，陛下圣明。”林洵这一番话说完，这群小贝戋人就没什么意见了。
“最后……”林洵叹了一口气，又到了钱这一国家痛楚的地方来了啊，“户部所言国库问题，我也有所了解，义务教育所需银两，我昨日和丞相大人已经盘算过。”
今天林洵要在朝堂上的讲话，林洵基本上和洛严在昨日就商量过，也成功说服了洛严。丞相都点头了，再照搬过来说服这帮大臣自然是没什么问题的。
“纵使是……张权贵家中所抄没的家产，对于大新所有子民行使教育，也不过是九牛一毛，无济于事。”
“所以，就要看向你们面前那盘子一侧的肥皂了。”
林洵说着，那些大臣旁站着的太监，又举起了手里的托盘，这次主角就是那一块肥皂了。
“小德顺，让你准备的你都记着吧？”
“回皇上，都准备好了。”小德顺恭敬点头，一个太监又从后门走了进来，只是双手的袖子已经撩起，手上沾着一些油泥之类的污渍。
“这是？”那些大臣看着这个怪异的太监，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情。
跟在那个太监后面的，又是一个太监提着一桶清水。
那双手带有油污的太监低着头，恭敬朝着洛严行礼之后，直接在那肥皂上面搓了一把，然后手在水里随意的搅和了几下。
再举起双手的时候，那原本沾满油泥的手，已经看不出任何的痕迹，光洁如初。
“这……”那些大臣看的目瞪口呆，粘上油泥，普通水洗恐怕要搓好一会，都未必能洗干净那些油污，这只是摸了一把肥皂，就？
这肥皂，太神奇了。
“朕会命人成立商行，由官商专门售卖这类肥皂，所得收入七成专门行这义务教育，剩下三成为自身经营，待日后发展壮大之后，再互相调整比例，诸爱卿如何？”
“至于那商行，就叫丽美传扬吧。”
“皇上圣心明裁，体恤民情，关照民生，臣等再无他言！”
舒服啊，林洵挑了挑眉毛，纵使他现在黄袍加身，听着下面诸位舔狗啊不是，诸位大臣们的忠言，内心也是一阵的舒畅。
“行了，散会！”林洵摆了摆手，率先离开了奉天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