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6章 故人相见
南部战场曾是玄女的陨落之地，也是仙魔大战的两大主战场之一。
自从那一场大战之后，这片地域似乎就被什么禁锢了一般，没有了丝毫的仙灵气，导致万物绝迹。
一眼望去，山川破败、河流枯竭。
萧瑟残破的苍凉，见证着当年那场大战的残酷。
随着岁月流逝，这里不但没有恢复生机，反而弥漫起了越来越浓郁的死气。
那种令人毛骨悚然的阴寒，让这片地域成为了仙界死地，鲜少有人会踏足。
因为不知道上官仙儿有什么样的阴谋，所以殷芷妍并不希望无辜之人涉险。
地域辽阔的战场外围，由轩辕、九黎两族的强者固守。
凡是来看热闹的仙界之人，都被挡在了战场外围。
“玄女，你真的决定了？”对于殷芷妍撇开众人只身赴约，蔵夏不免有些担忧。
风老也是眉宇微蹙，劝道：“上官仙儿此人心狠手辣，此番约战于你，其中必定有诈，不如还是带上我们几个老家伙，有我们在，至少也多些保障不是？”
不止风老和蔵夏担忧，还有许多与殷芷妍有旧的强者也纷纷出言，表示愿意与她共同进退。
殷芷妍谢过诸人，却还是拒绝了他们的好意。
“诸位无需忧心，有辰与我同去，应当无事，若是真有危险，人少也方便撤离。”
倒不是她刚愎自用，而是有时候，人少反而方便随机应变。
最重要的是，对于上官仙儿背后的人，她很是忌惮的，不带人去，也是不想造成无端伤亡。
众人见劝无望，也只能叹息，让她一切心。
南宫钰默默注视着与人作别的殷芷妍，几度想要开口，最后却无力的化作一句低声自语：“丫头，你定要平安归来。”
胸口有些发疼，他不自觉的按了按。
原来，最痛苦的事不是爱而不得，而是连站在她身边，默默守护的资格都成为奢望。
殷芷妍并未发现南宫钰的异样，倒是凤辰察觉到了他眼底那抹悲苦，不由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放心吧，我会护她周全！”
南宫钰心情复杂的看了一眼凤辰，在这种时候，被曾经视为情敌的男人安慰，显然不是一件多么让人高心事。
虽然他早就接受了殷芷妍的选择，也明知自己应该放下的，可心中那抹酸涩却怎么都挥之不去。
他隐于衣袖下的双拳紧握又松开，几次反复，终是浅声道：“保护好她！”
凤辰微不可查的挑了挑眉尖，这个男人从来不曾掩饰过对妍儿的钟情，可他坦荡的作派，却让人讨厌不起来。
当视线转而落回到身旁的俏丽身影，凤辰嘴角勾起了一抹温柔笑意。
他的人，他自然会护好……
南部战场，地域虽然辽阔，但恢复了记忆的殷芷妍对这里的地形再是熟悉不过。
只不过时过境迁，千年前的鲜血释染，让这片曾经美丽富饶的仙界大地，变成了如今的焦土灰黑。
一路前行，不见一丝生命迹象。
除了寂静还是寂静，而这种诡异的寂静，更显得这片地域无比狰狞。
扑面而来的阴风，让人有种置身尸山血海的错觉。
不止是殷芷妍，就是凤辰也不禁蹙眉。
战火的破坏之强，魔族的毁灭之能，实在是可怕，让人不得不警醒。
两人默语前行，直到远远的，一抹粉色身影映入视线。
上官仙儿这个名字，曾经被殷芷妍恨入骨髓，因为它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自己的两世杀身之仇。
可当再见，她又有些心情莫名。
自恢复记忆后，殷芷妍便记起了两饶过往，曾经多年的相伴，点点滴滴犹在眼前。
如今故人相逢，却已物是人非。
这个蛇蝎女子，还是记忆中那张面若桃李的熟悉容颜，可两人之间剩下的除了仇恨，就只余留陌生。
原本殷芷妍还曾想，若是再见，定要问她当年为何背叛，可现在，似乎已经无需多言。
对方眼中的嫉恨之色就差化作实质，哪里还需要再问原由？
殷芷妍浅叹，也不知道当年是上官仙儿太会做戏，还是自己太过蠢笨，才会识人不明，落得个身死道消。
当然，此时不止是殷芷妍心绪万千。
上官仙儿看着远处一男一女缓步走近，眼中的妒火早已难以抑制。
千年岁月，似乎让这两人越发耀眼，那种与生具来的尊贵，简直刺痛了她的双目。
当指甲深陷掌心，她才能勉强强撑着自己不失态。
面对这风姿卓越的两人，上官仙儿有种深入骨髓的自卑，尤其是在殷芷妍探究的目光下，让她感觉自己的卑微低劣无所遁形。
一如撕开了她伪装的高傲画皮，恢复成帘年那个摇尾乞怜的孤女。
为了掩饰自己的不堪和慌乱，上官仙儿呛声道：“玄女，没想到你还真敢来！”
不过一眼，便看透了上官仙儿的虚张声势，殷芷妍只觉得好笑，原来这女人也不过如此，还以为她皮厚心黑，早就不知心虚为何物了呢。
“上官仙儿，当年你的命是本尊救的，今日本尊便来收回，也算是全了你我之间的一番主仆情谊。”
两世的杀身之仇，若殷芷妍不计较，那肯定不可能。
所以在察觉到上官仙儿眼底一闪而过的自卑和慌乱时，她便有所明悟。
对于自卑又自负的人来，被嫉恨的对象撕掉伪装的骄傲，让她无所遁形的暴露出极力想要遮掩的不堪，这样的杀伤力才是真正致命的。
果不其然，殷芷妍看似随意的一句话直中上官仙儿的命穴，只见她满脸涨的通红，可却又无法反驳。
两人交锋，一个照面，便高低立判！
上官仙儿憋屈的模样不但取悦了殷芷妍，甚至连一旁的凤辰也有些忍俊不禁。
他眼底晕染着笑意，宠溺的看着身旁女子，喜爱之色侵染双眸，不加掩饰。
“本尊当年见你孤苦无依，好心收你为婢，却没曾想到捡回的是头噬主的白眼恶狼，倒是本尊的不是。”
“……”
上官仙儿哪曾想到，当年心善纯良的玄女会变得如此毒舌，在瞬间的愣神之后，只剩下滔怒火。
可当对上昔日旧主的凌厉目光，她不自觉的躲闪了。
那种骨子里深埋的敬畏，让她根本不敢与之对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