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你不敢说？

    步出盛唐大夏后，许若瞳去了一个谁也想不到她会去的地方——云海郊县的监狱。

    她要去见一个人，枫竹公司前采购部经理——程劲松。

    程劲松一直深得许玉枫的信任。可是，从一年前起，他不仅在采购公司原材料时，收受了供应商的大量贿赂，购进了一批批以次充好的原材料，还在公司升级全套设备时，高价采购了一批质量很不过关的生产设备。

    这一切导致了公司的乐器质量严重下滑，不仅毁掉了枫竹自创立以来辛苦累积的声誉，还因此遭遇了客户的大量退货和高价索赔。

    虽然枫竹的经营几年前就已出现了各式各样的问题，但公司真正遭遇到坍塌式的严重危机，就是从那时候开始的。

    那之后，公司的资金越来越捉襟见肘，员工心态也越来越不稳，一大批重要而资深的技术主管被同行陆续地挖走。在乐器这个严重依赖熟练技工的行业，这无疑是雪上加霜。

    去年年底，公司又很不好运地遇到了税务大检查。枫竹因为在业内的名气，被当成了典型而被重罚。

    这一切都一点点地蚕吞着枫竹，直至枫竹最终陷入绝地，被盛唐以白菜价收购。

    程劲松一身浅蓝色囚服坐于玻璃窗之后，手持通话器，全程一脸愧疚之色地静听着许若瞳对他讲述枫竹最新的情况。

    “你现在坐了牢，过去的事我也不想再追究了。我只想你告诉我一句实话，你做那些事时，是不是受了什么人的指使？”

    曾经，许若瞳以为自己和爸爸所遭遇的一切，只是偶然和运气不好，但今天听到凌默宸对她宣告的那句话后，她就是再笨也能想到，这些事的背后绝不会那么简单。

    凌默宸是一年多以前突然回国的，而程劲松做了那么多年枫竹的采购部经理，一直都对公司忠心耿耿的，偏偏就是从一年前才开始利用职务之便收受回扣的。怎么就那么巧？

    还有，以凌默宸这种身份，通常需要他亲自出马面谈的项目，所涉金额都应该是以十亿级美金来计价的。虽然枫竹资产过亿，在业内也的确是很有名气，但像这种级别的收购案，连他的助理都不需要劳动，可那天凌默宸居然会破天荒地亲赴枫竹总部。这实在是太不正常了！

    程劲松根本没丝毫考虑，就坚决地摇了头。

    “没有。当时我父亲得了癌症，为了给他治病，我花光了所有的积蓄。我看当时的股市行情很不错，就一时脑子发热，借了高利贷炒股，结果却被套牢了。为了还债，不得以才做了那些事。一开始我想着还完债就停手的，可是越到后来，就越是刹不住车了。”

    许若瞳根本就不信，“是不是因为对方势力太大，你不敢说？”

    程劲松还是一再坚决地否认和摇头。

    回市区的出租车里，许若瞳不知道该如何形容自己的心情。

    她一点都不希望这件事真的和凌默宸有关，不仅仅因为凌默宸身份贵重实力雄厚，更因为他是梅姨的儿子。

    然而，事实当前，她无法不对凌默宸这个人产生怀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