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气味
苏晚晚淡淡地说道：“你认错人了。”
赵雅兰却哭的凄凄惨惨的说道：“晚晚，我知道你恨妈，不愿意看到妈，你不愿意原谅我，我不怪你，可当年的事儿，我也有苦衷。”
“……”
“妈那时候得了癌症，命不久矣。”赵雅兰哭的可怜，“你爸死了，我还得了那么严重的病，那时候贺家还没把你带走，我害怕他们知道你有我这个病重的拖油瓶，就会反悔了，所以我一直没敢出现，直到贺家真正把你领养了，我想要找你的时候，发觉找不到你了。”
“真的？”
赵雅兰哭的更厉害，“妈如今还有病历本呢，癌症这种病，哪是能乱说的！”
“这么多年，妈一直都没有忘记寻找过你，妈也愧对你父亲，离开后几年，病情好转了一些，就开始试着找你爷爷奶奶那边亲戚好几次，询问你父亲墓地的地址，还有你的消息，他们没给我，反倒是骂了我一顿，还说你过上好日子了，让我别去打扰你。”
“晚晚、晚晚……我知道你不会原谅妈，但你也知道，我这个病熬到现在，恐怕也没有几天的活头了，妈就想让你陪我吃顿饭，像是一个孩子和一个母亲那样，简简单单的吃顿饭就行。”
苏晚晚心思软，被哭的磨不住，又瞅了瞅厉北爵。
厉北爵平时狠毒，但是一被苏晚晚眼泪汪汪的看着，心里更软，“晚晚，你想陪着她，就陪陪她吧，就吃顿饭而已。”
苏晚晚想了想就没拒绝，她觉得也是。
只是吃顿饭而已。
她没在反对，但是也没有开口叫出来“妈”这个字。
在她心里面，她母亲早在她父亲葬礼上跑路的那一刻就已经不在了。
赵雅兰的家不算是太好，还有点拥挤，一家五口挤在五十平的房子里。
厉北爵倒是给足了苏晚晚的面子，换作往日，他的洁癖性格早就发作，如今倒是比苏晚晚还温顺，一路上伺候苏晚晚，生怕哪个拐角磕碰到苏晚晚，别提多么尽心。
赵雅兰默默地把这一幕看在眼里，又瞅着厉北爵停在外面价值不菲的车，还有苏晚晚手腕上那块钻石表，愈发合不拢嘴。
到了家门口，赵雅兰敲了敲门。
开门的是个胖乎乎的女孩，一瞧见厉北爵就挪不动眼。
瞅着那张俊脸，眉宇间的戾气，就让她双腿都软了，脸颊红润极了。
赵雅兰见状连忙掐了下她，“干嘛？还不快叫人！这是你姐！”
“姐！”三妹眼睛忽闪忽闪望着厉北爵，里面藏着少女怀春带着点勾引人，叫的尾音不断拉长。
赵雅芝不悦，把苏晚晚往前一请，“叫错了，这才是你姐！”
苏晚晚瞅着三妹视线落向她的时候，顿时冷漠一些，那几声“姐”也叫的正常了。
“晚晚，妈自从走了后，就嫁给你刘叔叔了，这是你三妹，你还有俩弟弟，他们俩还没有回来呢！你坐、你坐着，妈去做菜。”
三妹倒是纳闷，止不住的瞅着厉北爵，“那她是我姐，那这个人又是谁啊？”
苏晚晚还未说话，就听到赵雅兰朝着人说道：“这是你姐的老公！可能耐了！可不是一般人，以后啊，你和他好好拉进关系，让他给你介绍个好对象，你也能像是你姐那样飞上枝头变凤凰！给咱们家生个金蛋！”
苏晚晚眯着眼。
她总觉得这话听起来别扭。
“他不是我老公，我和他离婚了。”
厉北爵听着这句话不乐意了，“苏晚晚……”
苏晚晚极为认真地说道：“就是离婚了，我和他现在没有关系！”
“离、离婚了……”赵雅兰不由地怔住，脸色也僵住几分，隔了一会又看着厉北爵和苏晚晚亲密的小动作，哪怕是吵架，也别提多么暧昧。
小夫妻么？床头吵架床尾和，挺正常的。
“行，那你们俩先坐着，我去做菜！”
赵雅兰暧昧的视线，扫过苏晚晚和厉北爵，顿时笑了，拉扯着三妹去了厨房。
客厅里只剩下来俩人。
厉北爵脸色阴沉，一句话没说，直接把苏晚晚往怀里面一搂，“离婚？我可没和你签离婚证。”
苏晚晚气得小脸涨红，可劲的推着他。
“厉北爵，你能不能注意点影响！你干嘛呢？这可是外面，你别动手动脚的！”
厉北爵一句话没说，又狠狠地吻了过去。
恨不得把苏晚晚这个骗人的嘴给堵住。
碰巧赵雅兰做好菜，一推门出来。
外面的苏晚晚像是触电一般把厉北爵推开。
赵雅兰笑了笑。
心想还说离婚呢？这年轻人就是嘴上逞能，肯定是闹别扭了。
饭桌上，赵雅兰一直给苏晚晚夹菜。
“晚晚，妈都记着呢，你小时候就瘦，还不爱吃肉，唯独爱吃鸡胗，妈今天特意做了，你尝尝妈的手艺怎么样，还是不是以前的那个味道。”
厉北爵倒是默默记住了，原来苏晚晚爱吃这个。
苏晚晚尝了几口，没怎么说话，她想味道还是一样，可人怎么也回不去了。
吃完饭后。
苏晚晚就打算走了。
厉北爵先出门，苏晚晚随后要跟着出去，却被赵雅兰给扯住了。
苏晚晚一扭头，就瞅着赵雅兰为难地望着他，“赵女士，您有什么事么？”
赵雅兰被她称呼噎了一下，又讪讪的说道：“晚晚，妈知道你现在能耐了，妈也知道，不应该说出无理的请求，可你看妈这个病，有今天没明天的，妈就想临走前，多看你几眼。”
苏晚晚想了想，掏出来一张卡，“这里面有五万块钱，是我开店赚的钱，您留着看病吧。”
她手头的钱不多。
她一直自食其力，没要过厉北爵的钱。
这些钱都是她逃走的时候，摆地摊一点一滴存的钱。
赵雅兰心想，你打发要饭花子呢？我看你这个手表就不错，挺值钱的。
她想了想，靠近苏晚晚，低声说道：“晚晚，我听说厉先生很能耐，厉家也有不少钱，我、我可不是要钱啊，妈可不是那种惦记别人家钱的人，妈就是想要问问，进厉家的公司要什么条件？你有两个弟弟吧，马上就要毕业了，这工作还没有个着落。”
“这他们要是有个工作，就能赚点钱，好好弥补你，给你买套大房子，妈太心疼你了，要不是妈如今自身难保，妈肯定不能让你受委屈。”
苏晚晚沉默几秒，“我和厉北爵都离婚了，我没有权利去和他说这件事。”
赵雅芝惊住，“啊？！真离婚了？可、可是我看你们俩……那你们要是离婚了，那他现在和你是什么关系啊？怎么还时刻陪着你呢？”
苏晚晚顿了顿，随便找了个理由，“我现在给他开车，当司机呢，他闲着没事，就跟着我。”
赵雅兰心里面带着股火，“他真没娶你啊！不行，妈得帮你说这说件事！这怎么行！”
苏晚晚淡淡地说道：“不用，是我自己和他说的离婚。”
“什么？你是疯了么？你怎么能把到手的金龟婿给推了！你、你……你没了他，以后怎么过日子啊！咱们家还指望……”
苏晚晚打断道：“我有手有脚的，用不着别人，再者说，这么多年，我也是靠自己活的，也没比别人过得差。”
赵雅兰察觉到自己失言，连忙解释几句，“晚晚，你可别误会，我生气可不是因为你和厉北爵离婚，而是生气厉家太过分了，居然说话不算数，你爸用命换来的婚约，居然还反悔了！晚晚，哪怕你没和厉北爵结婚，我可不是那种嫌贫爱富的人！你还是我最优秀的女儿。”
“嗯，我知道。”
赵雅兰攥住苏晚晚的手腕，又不自觉地悄悄地摸了摸那块表，恋恋不舍的说道：“晚晚，那你什么时候还来看我？”
“改天吧。”
“别、别晚晚，别改天啊，妈没几天活头了，你明天就过来吧，明天上午妈炒好菜，你过来啊！”
果不其然。
如同赵雅兰说的那样。
拿到了苏晚晚的手机号之后，就给苏晚晚打了好几通电话，还让苏晚晚拍了个照片，给赵雅兰发了过去，美名其曰让修图师把苏晚晚的照片p上去全家福里面。
第二天早上。
苏晚晚躺在厉北爵的怀里面，迷迷糊糊地还没睁开眼，旁边的手机就响了。
一打开就是赵雅兰的声音。
“晚晚，你啥时候回来看妈啊？”
厉北爵伸手把苏晚晚的电话给挂断了，有点头疼，没想到苏晚晚性格沉默寡言，她妈倒是无比健谈，也根本看不出来有癌症的迹象。
也不知道他为了哄苏晚晚高兴，让她去见赵雅兰是好事、还是坏事。
没了动静，苏晚晚又睡着了。
厉北爵看着苏晚晚脖子上留下来的吻痕，有点心疼苏晚晚，埋怨自己昨天给亲狠了，留下来这样的痕迹，也不知道多久能消了。
他光是看着苏晚晚的睡颜，就有着无穷无尽的幸福满足感。
可刚看着几秒，电话又响了。
还是赵雅兰打来的电话。
苏晚晚这次是真被吵醒了。
厉北爵眯着眼，看着苏晚晚伸着小手，眼睛都睁不开，就要往被窝外面爬……
厉北爵眼疾手快，就把这个呆头呆脑的小家伙往怀里面搂。
“别乱动，我伺候你洗脸。”
苏晚晚迷迷糊糊地，倒是格外听话，说是不乱动，她就跟个洋娃娃似得，倒在厉北爵的怀里面。
……
已经将近十二点，车子刚巧停在了小区门口。
“醒了？”
“我、我睡了多久？”
“可能是太累了，你从昨天晚上睡到现在。”
苏晚晚呆呆地，“那是谁给我洗的脸？刷的牙？”
“我叫了你好几遍，你都没有醒过来，我就帮你刷了牙，又帮你洗了个澡，只是你睡着的时候太不听话，嘴唇不小心磕在了浴缸上。”
“那赵女士呢？”
“她在你睡觉的时候，给你打来了好几通电话，催促你尽快过来，我就抱着你提前过来了。”厉北爵摸了摸她的小脑袋瓜，“我今天下午有事，要去忙着开会，你自己去可以么？”
厉北爵穿着大衣，整张俊脸极为好看，眯着眼，眼底的幽暗深不可测，可对她的动作，倒是无尽的温柔。
那副模样，俨然是个斯文败类，满脸的禁欲。
“我自己过去就可以，她又不是狼豺虎豹，又不会吃了我。”苏晚晚顿了顿，“你有什么要忙的事儿，就去忙吧！不用管我，我自己坐出租车也可以。”
厉北爵小声地说道：“我看你这个没良心的，巴不得我走了，你就自由自在了。”
苏晚晚狐疑，“你说什么呢？”
厉北爵心里面想的没好话，可是面上可不敢说出来，上次那件事，害得他晚上做噩梦，都是他背地里说苏晚晚坏话，被苏晚晚抓到个现行的画面。
想一想，他天不怕地不怕，如今却偏偏怕苏晚晚。
厉北爵阴测测一笑，“没什么，晚上我过来接你。”
苏晚晚正想要追问，手机却响了。
取出来手机，一看上面显示的名字是赵雅兰。
刚一接通电话。
“晚晚呀，你什么时候来呀。”
苏晚晚从车里面下来，阳光明媚，晒得他有点腿发软，“我正在楼下呢！”
“在楼下就好，我还以为你今天不会过来了呢！”赵雅兰松了口气，“你快点上来吧，妈妈等了你一早，特地做了一大桌子的菜，还给你准备了个大惊喜！”
苏晚晚和厉北爵摆了摆手，目送着司机和厉北爵离开，她这才上楼。
她站在门口，深呼吸好久，这才敲了敲门。
因为和赵雅兰分离太久，如今赵雅兰也有了另外的孩子和家庭，如果不是赵雅兰得了这个病，她想她不会去打扰赵雅兰的生活。
门一打开，赵雅兰就指了指旁边古板又严肃的中年人，“这是你刘叔叔！”
苏晚晚愣住神。
她对这里极为陌生，却极力的表现出镇定，努力将拘谨压下去。
赵雅兰搂着他，爱不释手的亲了她好几下，恨不得将过去遗失的母爱，都给亲回来。
苏晚晚浑身不自在，挣扎了几下，默默地躲闪开。
赵雅兰也不在意，连忙亲热的喊道：“你们几个快出来叫人！你姐姐又回来啦！”
很快，二弟、三弟、三妹一口一个亲热的叫道：“姐！”
苏晚晚不由地觉得有点尴尬，下意识地点了点头。
赵雅兰这才满意地让几个人回去，又伸手搂着苏晚晚，朝里面指了指，“晚晚，你看这些东西，都是给你的！”
苏晚晚定睛一看，地面上都是大大小小的礼盒。
原本五十平的房子就很小，如今堆积了这么多东西，显得愈发拥挤。
苏晚晚有点纳闷，不年不节的，买这么东西干嘛！
赵雅兰一看苏晚晚在意那些东西，笑的格外灿烂，“晚晚，妈都是沾着你福气，才有的这些东西！”
“沾着我的福气？”苏晚晚满脸糊涂。
“妈昨天自从听到你离婚的消息后，夜不能寐，越想越觉得不是滋味，觉得那贺家的人太不是东西了，那可是你爸命换来的婚约啊，说不算就不算了，然后呢！”赵雅兰说到这里，还不由自主的抽噎几下，擦了擦并不存在的眼泪。
苏晚晚却顾不上问这个，而是催促道：“然后？”
赵雅兰攥着苏晚晚的小手，跟攥着一只金凤凰似得，笑的合不拢嘴，“后来想了想，就求了求隔壁你那王二姨，让他帮你寻摸了一个合适的对象！你猜怎么了？”
苏晚晚彻底懵住，“怎么了？”
“昨天我把你那五寸照片，给人家一看！人家二话不说，就看上你了！立马就同意要和你结婚！”
苏晚晚瞠目结舌，“什么？你不是说是用来合成全家福的么！”
那张照片，是她最丑的照片。
因为她不喜欢拍照，唯一的照片，还是上次拍身份证照留下来的。
赵雅兰羞赧的一笑，“妈不是害怕说实话，你不同意么？妈也是为了你好，才私自做主的，你看咱们家里的这些东西，都是人家一大早上送过来的！”
苏晚晚冷着脸，“那麻烦您哪来的送回去哪吧！”
这句话说出来，全家都炸锅了。
弟弟妹妹集体围了上来。
二弟：“姐，你说的这叫什么话啊！太伤妈的心了！我对你太失望了！”
三弟：“是啊，姐，你还得感谢咱妈把优秀的基因都给你了，你看你长得这么好看，水水灵灵的，多吃香啊！”
三妹：“姐，厉北爵都和你离婚了，你一个二婚的司机！能找到个人嫁出去，就不错了！”
赵雅兰：“正好李先生就在咱们家等着你呢！你们今天定好日子，后天就结婚吧。”
说完，赵雅兰一让开，沙发上坐着的年轻人和苏晚晚四目相对。
赵雅兰指了指对方，“烟烟，这位就是李司翰，李先生，后天就要成为你老公了！你忘了，你没去贺家之前，老和他一块玩呢！你俩也算是两小无猜了。”
苏晚晚心想。
她没去贺家之前，才五岁。
那时候一起玩的人，她能记得住。
苏晚晚冷着脸说道：“这么好的人，让我得到了多可惜，不如让我弟弟、妹妹嫁了。”
三妹可怜兮兮，“姐，瞧你说的这话，要是我们长得像是你这么好看，我们能不嫁么！也不知道妈这基因是怎么回事，把你生的漂漂亮亮，，偏偏把我们生成一群矮胖小土豆。”
这句话说得格外认真。
明明都是一个妈生的，唯独苏晚晚比电视里的明星还好看。
哪怕是没睡醒，微睁着眼，也带着抹潋滟的勾人意味，若是发火的时候，更是乌黑的瞳仁像是个宝石般透彻，波光粼粼，衬着那张脸愈发好看。
按照他们的想法，这么好看的脸，不嫁人只当司机太可惜了！
苏晚晚看着他们就觉得头疼，“我先回去了……”
赵雅兰迅速拦住，凄凄惨惨的说道：“烟烟，你别走，你听妈说！你看妈这个病，有今天没明天的！”
苏晚晚：……！！
她倒是看赵雅兰中气十足，根本不像是有病的模样。
反倒是赵雅兰就为了钱，要把她嫁给一个陌生人。
赵雅兰害怕她这只金凤凰说飞就飞了，恨不得浑身都挂在他背上，“烟烟，妈可不是为了贪图钱，才把你嫁出去的，妈哪是图财的人啊！”
“妈就是害怕，妈要是死了，你发烧感冒，连个为你端茶倒水的人都没有，你孤苦伶仃留在这个世上多惨啊。”
“你就先和他多说几句话，先聊一聊么！吃完饭你再走！”
说完，赵雅兰生怕晚一秒苏晚晚就反悔，她立刻带着人往门口有一守。
客厅里只剩苏晚晚和李司翰俩人。
苏晚晚打量了一番眼前的人，穿着不错，长相不错，戴着银丝边的眼镜框，时不时推着几下镜框，眉宇间那股邪气有点遮掩不住。
她始终没有说话。
反倒是李司翰先和她开口，前前后后的扫视着她好几眼，跟市场挑选心意的大白菜似得，满意的说道：“你比照片上长得还好看。”
苏晚晚敷衍的点了点头。
李司翰笑了笑，“听你妈说你欠了不少网贷，很缺钱，你放心，这笔窟窿我会帮你堵上的！”
苏晚晚甚至被气笑了。
她甚至不知道赵雅兰为了钱，背地里还和人说了这种谎话。
“你这么大度，愿意帮我还钱？”
“当然，我这人向来善良，你别担心，现在像你这种学生，欠这个的可多了，我不会嫌弃你的。”
“你就没有别的目的？”
“瞧你这话说的，我的目的还能有什么，不就是想要追求你么。”
苏晚晚心想。
追求她？为了什么追求她？就因为一张照片？一张脸？
这种人看起来深情，变脸如翻书，追求人的时候，什么话都能说出来，等腻歪了，就恨不得踹着他，让她滚出去。
“抱歉，我对你没什么感觉，东西你都拿走吧，我就不留你吃饭了。”
话刚说完，门口守着的赵雅兰顿时瞪着眼睛冲了过来，连忙责怪的朝着苏晚晚说道：“晚晚，你怎么能乱说话！司翰啊，你先坐着，阿姨先做做他的思想工作！”
李司翰犹豫一番，小声地说道：“可强扭的瓜不甜，我看她好像对我没有什么感觉！”
“什么强不强扭得，感情都是可以后期培养的，你先坐着！我这女儿就是性格内向。”赵雅兰催着李司翰回去坐着，又扯了扯苏晚晚的胳膊，“晚晚，你这是做什么！”
苏晚晚敷衍的说道：“我的态度很明显。”
“你、你可真是要气死我了，你没看出来，人家对你多满意啊，你说话那么噎人，人家都维持着笑容，你能不能有点礼貌，我看他真是爱上你了。”
“他爱上我什么了？我和他才说几句话？他认识我么？他熟悉我么？不就是看上我长得好看么？他要是喜欢脸，怎么不去买点明星海报回去结婚。”
赵雅兰冷着脸，“晚晚，你这是什么话啊！”
苏晚晚冷冷地说道：“我和你说的很清楚了，我不嫁！”
赵雅兰顿时脸色一变，瞪着她一眼，“你不要以为自己穿点名牌，吃点好的，住在个小房子里就算是条件好了！你知道他家是什么条件不？他家可是开公司的！家产足足有三个亿呢！你那点钱，和人家一比，就是个乞丐！你要是嫁过去，下半生可就不用愁了！”
苏晚晚哭笑不得。
如果赵雅兰知道厉北爵的家产，是这人的几百倍之多。
而她却对厉北爵毫不犹豫的提出离婚，岂不是能气哭。
“我现在也不愁吃穿，我有手有脚的！”
赵雅兰一脸不高兴，“什么叫不愁吃穿？你是压根没有体验过有钱人的快乐！有钱人的快乐是你想象不到的！我是你妈！我都是为了你好！要不是这富商他打死了好几个老婆，这好事能轮到你？”
苏晚晚背脊发凉。
打死了好几个老婆？
她知道赵雅兰可能是图着钱，可也没想到赵雅兰这么心狠，要把她往火坑里面推。
赵雅兰察觉失言，连忙解释道：“当然，晚晚你别怕，前几个老婆都是体质太瘦弱的缘故，你不同，你好歹是个女汉子，不会被打死的！”
好歹算是个女汉子……
这算是什么理由。
“妈也不会允许你被打死！妈会护着你的！等你一结婚，妈就和你一起搬进去那个大房子，还有你弟弟妹妹一起搬过去，咱们一家人生活在一块，多好啊！李先生也是同意的！”
苏晚晚噎住了。
合着，赵雅兰最终的目的是她和她的拖油瓶，一并和她住进大房子里。
赵雅兰见她神色仍旧冷漠，“晚晚，这件事妈可是拍板了！你要是不答应的话，妈今天就从楼上跳下去！”
苏晚晚哭笑不得。
“赵女士，我这人向来听不得威胁，这种话对我没用。”
说完，她就要朝外走。
碰巧李司翰站起身来，“伯母，他是不是不高兴了？”
“没有、没有！烟烟就是有点害羞罢了！”赵雅兰不由分说，硬生生把苏晚晚按到餐桌旁边，“你先吃饭，有什么话等吃完饭再说！”
三妹很机灵的说道：“妈！姐最爱吃的排骨炖好了！”
说完，几双筷子不断地往苏晚晚碗里面夹肉。
苏晚晚被气得有点胃痛，她还没说话，手机就响起来。
厉北爵语调低沉，“吃完饭了吗？”
苏晚晚沉默几秒，瞅了瞅赵雅兰，“吃完了，你开完会了么？”
要是开完会了，尽快接他回去。
“吃什么吃完！你还没吃呢！”赵雅兰故意扯着嗓门说道：“你今天和厉北爵请假，暂时不当司机了！你一会和司翰去看电影！”
厉北爵批改文件，脸色阴沉，“司翰？他是谁？”
苏晚晚耷拉着眼，敷衍的说道：“没谁你听错了。”
厉北爵怀疑，“不对，你是不是骗我呢？苏晚晚，你才刚走多久，你就又勾搭上个！”
苏晚晚头疼的厉害，她知道厉北爵那个脾气，有点风吹草动就开始疑神疑鬼。
以前厉北爵怀疑的都是捕风捉影，这次还让他抓个现行。
苏晚晚硬着头皮，反驳道：“厉北爵！你胡说什么，我能勾搭谁，你别往我身上泼脏水！”
厉北爵却没有那么好糊弄，咬着牙说道：“苏晚晚你别以为我好糊弄，我都听得清清楚楚，你要和人一起看电影！”
苏晚晚被他噎的快要喘不过气，“你、你……”
赵雅兰察觉到电话里面的不对劲，伸手就把电话给抢过来，“贺先生，我警告你，你私自取消和晚晚的婚约，我也不怪罪你们贺家，但是晚晚作为一个司机，也要有自己的生活，她要准备结婚了！以后这司机工作也不做了！司翰会好好照顾晚晚的！你啊，别少来威胁我们家晚晚！”
“你松开！”苏晚晚气得直哆嗦，伸手把手机抢回来。
赵雅兰不高兴，苦口婆心的说道：“晚晚，妈都是为了你好，你在厉家当小小的司机，当一辈子也是个打工的！没什么前途可言！司翰条件多好啊！嫁过去吃香的喝辣的，不比你当个小小的司机强百倍！”
苏晚晚捂着听筒，“厉北爵，你听我解释。”
厉北爵表情格外瘆人，说起话来倒是不怒反笑，笑的人心里发怵，“你妈要把你嫁人了？”
“……”
“你成了我的司机？”
苏晚晚沉默仍旧沉默，努力装作无事发生。
厉北爵咬牙切齿的说道：“苏晚晚，你别动，我这就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