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青城,独自生活
七月的青城,天气中的闷热已经让人透不过气
办公楼里空调带来的凉爽还是惬意的。
顾清沅站起身,倒了杯热水,随手套上椅子旁边的衬衫。
大概是冷气开得太足,有点头重脚轻。
拉来抽屉,从一大盒药箱中取出不易致困意的感冒药,咽下喉咙。
看着桌子上一大摞文件,顾清沅甩了甩困意袭来的脑袋,耐着性子进行分析归纳。
等到最后一份文件整理完成的时候,办公室的人员已经走的差不多了,顾清沅站起身整理一下东西准备下班。
下午6点,天色还是那么亮,一点也不没有被夜色弥漫,反而有着独有的火烧云,绚烂的耀眼。
从办公楼下来接触到炎炎的夏日温度,身上沾染的清凉一下子融化了似的,全身黏糊糊的难受。
顾清沅穿着平底芭蕾舞鞋,秀气的脚踝处绑着蝴蝶结。
没有穿办公楼统一的套装,一袭白色的连衣裙,清瘦的身影让人移不开目光。
顾清沅走向停车场,找到角落里不起眼的一辆丰田小型车,挂挡。
公司离公寓不是很远
10多分钟的车程。
荔江小苑,现在热门的单身公寓。
顾清沅搬来这间公寓已经3年了,在这三年里两点一线的生活,没有什么夜生活,一直宅在家里。
公寓格局很适合单身女性,是顾清沅喜欢的风格。
唯一的亮点就是沙发旁边的酒架上陈列着各种品种的酒,在灯光下闪着优雅内敛的光泽。
顾清沅一到公寓,洗完澡就懒在懒人沙发上,自顾自地玩拼图。
拼了一个多钟头,许是有些饿了,从冰箱里拿了个三明治吃了起来。
吃了两口就没有胃口了,随手扔在一边,重新拼图。
到了11点钟,把拼图放在盒子里,咽了颗助睡眠的药,关灯睡觉。
在床上辗转反侧,重新坐起来,打开手机,翻看微信。
微信上都是现在的几个同事,朋友圈都是晒孩子,晒吃的没什么新花样。
顾清沅打开以前的微信,许是很久没登陆,登陆有点麻烦,验证过以后终于登上去了,微信上有很多未读的消息。
顾清沅下意识翻阅,都是些关心的话,一阵暖心
29岁在这个年纪,很多个同学都披上了婚纱,微信上有好几个婚礼邀请,都是些以前工作的同事
想着离开那个城市三年了,如果回去参加婚礼也免不了尴尬。
自己不习惯热闹的诚,想了想还是不去了,托朋友带份礼物去。
手指滑动的手一顿,是表哥顾晔:“朝朝,最近好吗,下个月7月23是奶奶的生日,奶奶很希望你能回来。”
顾清沅的右手一愣,朝朝,三年没有听到自己的乳名了。
比较亲昵的家人朋友才会叫朝朝。
曾经把她宠在手心的男人说过:“朝朝永远是最有朝气的那一个小姑娘。”
那是很远的事了
远到顾清沅已经记不得他的样子,以前最喜欢在他身上上蹿下跳,亲昵地叫着爸爸。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全都变了,家没了,什么都没了。
顾清沅抬头看着天花板上的灯,好一会儿才缓过来。
拿过手机,看着日历上的20号,沉默良久,关灯,过了许久入眠。
第二天是周五,一大早,大概是生物钟的缘故,顾清沅很准时,都会在7点醒来。
喝了一杯牛奶,一片吐司,肚子已经饱了。
看着镜子前自己,顾清沅很久没有这样看过自己了。
浑浑噩噩地过着日子,盯着明显的黑圆圈,有点无奈地画了个淡妆提亮点气色,搭配了件休闲的连体裤。
连裤穿在身上松松垮垮的,往旁边的称上一站,82斤,好像又瘦了。
无奈,对自己这几年像小鸡一样的胃无奈,同个办公室的女同事每天嚷着怎么减肥,怎么准备减肥菜谱,怎么锻炼瘦身效果最明显。
这个年纪的女孩子总能围绕美丽减肥讨论很久,顾清沅完全是被排除在外的。
170的个子,也算得上高挑,体重82斤,好像离目标更远了,还是很招人恨的,想胖也胖不起来。
这三年食欲一向不好,最近苦夏,吃东西已经成为很为难的事。
顾清沅想了下,还是换了一身合身的套裙,依旧是平底鞋,方便走路。
回到办公室,8点25分,来的还算早,这个时间点离开晨会还有点时间。
旁边的女同事在聊天,聊新买的裙子,新到的化妆品。
顾清沅一向没什么兴趣,回到办公桌前,开始处理公务。
顾清沅现任的公司是一家负责翻译公司
规模比较小,女性员工比较多,因为老板长期在国外,所以纪律比较松散,对员工没有太多要求,做好本职工作就好。
这也是当初她加入这家公司的原因,清闲自在,不用整天忙得像个陀螺,所以依旧只是一个小职员,但顾清沅觉得这样很好。
晨会依旧是老生常谈,没什么新意,大家好像聚会一下,然后各司其职。
顾清沅盯着电脑屏幕,良久开始订票,订的是动车票,22号下午去邺北的动车票。
买好票,顾清沅静下心来处理文件,依旧两点一线回家。
这样的生活没有什么厌倦与不厌倦,可能在别人眼里浑浑噩噩。
确实,这活得很不像以前的顾清沅,那个有朝气的顾清沅离自己好像很久了。
现在的自己
熟悉中又感觉不是自己,感觉像个空壳,里面的灵魂在沉睡。
在沉睡的时候才能忘记痛苦,靠着麻痹来重新生活,或许,是时候来面对当初逃离的地方还有人。
周六早上
飘了会雨,透过窗,望着雾蒙蒙的天气,想起又要去杨医生那里复诊,心里一阵烦闷。
自己已经拖了两周,趁着还早,就开车驶向青城市人民医院。
医院依旧人满为患,顾清沅算得上是杨医生的老病人了,便直接去办公室等他。
坐在办公室的椅子上,顾清沅百无聊赖地玩起了俄罗斯方块
连杨宁程什么时候来的也没注意到。
“手机不要凑那么近,伤眼。”清润的嗓音,带着轻微的药香。
顾清沅停下手机页面的游戏。
抬眼望向身穿白大褂的杨宁程:“这么早就门诊结束了?我以为要等很久。”话语熟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