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秋娘
罗庆第二天原本打算再来拜访亓瑾言，却发现自己的官轿被人弄坏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有没有查出来是谁干的？”罗庆满脸怒容。
“回大人，昨晚马儿受了惊，马夫好不容易才将马匹制服，但官轿和马车都有些微损坏。”一个下人瑟瑟发抖道：“可能……要等明日才能出发了。”
“明日出发？”罗庆眯着眼睛，若是明日再出发，只怕会生出诸多变数啊。他可不相信马儿会无缘无故就发疯，看来，是有人要阻挠他前去面见亓瑾言啊。
可如今他却无能为力，毕竟唯一的法子已经行不通了。
“让人尽快修复马车或者是重新买一辆过来。”罗庆怒道：“无论如何，明日我一定要见到庆安侯府世子！”
……
亓瑾言坐在座位上，听莫桑的汇报。
“阁主，属下已经打探清楚了。”莫桑道：“沈悭这个人艳福不浅，府邸虽然不大，但美人倒是不少。府里一共有三十七名妻妾，出了正妻刘氏外，沈悭最宠爱的就是三房侍妾了。”
“东院里住的赵姨娘，是沈悭的青梅竹马，两个人感情不错，但沈悭为了官途，最后娶了现在的刘氏，就把她纳为妾室了，不过，赵姨娘在府里也是跟刘氏分庭抗礼的人，就像皇后和贵妃一样。”
“西苑里住的是胡夫人，她是沈悭外出时偶遇的，是一个乡绅的女儿，据说沈悭为了娶到胡夫人，不惜自降身份，去胡家做了几日的帮工，感动了胡乡绅，将女儿许配给了他。”
“最后就是最为受宠的秋娘。她本是富家小姐，却家道中落，不幸沦为风尘女子，在第一次见客的时候，被沈悭看中，一掷千金买下，也成为了一段佳话。”
“哦？还有这样的事情。”亓瑾言挑了挑眉，“这三个人可有哪一个比较可疑吗？”
“说起来，这个秋娘的确有些奇怪，她入府已经三年有余，最受沈悭的宠爱，每月有超过半数都是宿在她那里的，可她却迟迟没有怀孕，无论沈悭找什么人来把脉，都说没有问题，但就是一直无子。”莫桑想了想，“不过坊间有流言，说是这个秋娘过去曾有个青梅竹马，但后来家道中落，青梅竹马也弃她而去，也正因为如此，她才委身沈悭的。不过，她似乎对那个青梅竹马还念念不忘。”
“这就有意思了。”亓瑾言眼里闪过一丝趣味，“这个秋娘，应该是为了青梅竹马才一直没有生子吧，你有查过她的那个青梅竹马是何身份吗？”
“是一名叫马晋才的人。”莫桑点了点头，“这个马晋才是一名秀才，才华很不错，但一直未曾高中，所有人都说，他是得罪了什么高官，被人算计了。前不久，马晋才横死在汾阳，原因我们还在调查。”
“我现在对这个秋娘是越来越感兴趣了。”亓瑾言轻笑一声，“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沈悭之死，应该和秋娘逃不开关系。我们今晚，就去拜访一下这位秋娘吧。”
“这不太好吧。”莫桑扭扭捏捏道：“怎么说，世子您也是已经成家的人，大晚上去女人的闺房，这要是传出去的话，怕是有损您的清誉啊。而且，世子妃要是知道了，也会生气的。”
“看来你现在的胆子确实是越来越大了。”亓瑾言冷冷道：“若是本主真的这么做了，你还敢告诉世子妃吗？”
“这哪能啊。”莫桑急忙摆了摆手，“不过，正所谓‘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阁主还是小心一些比较好。”
“行了。”亓瑾言不耐烦地摆了摆手，“想个法子把秋娘喊出来，这总可以了吧？”
“好嘞。”莫桑嬉笑一声，一个闪身离开了。
“莫桑说的也有道理。”容影看着亓瑾言，“世子毕竟……嗯，已经娶了世子妃，就算世子妃了解您的用意，也会介意的。”
“行了行了，这件事情到此为止。”亓瑾言别过头，“就当我从来没有说过这句话，听见没有？”
“是！”
……
秋娘带着下人，在街上漫步。
“夫人，时辰已经不早了，咱们还是回去吧。”丫鬟道。
“再看看吧。”秋娘淡淡道：“也不知道日后还有没有机会像今天这样逛一逛了，看看有没有什么需要买的，一并捎带回去。”
“夫人，若是回去晚了，大夫人怕是要生气了。”丫鬟小心翼翼地看着秋娘。大夫人看不惯秋夫人，这是整个沈府都知道的事情，往日里有老爷护着秋夫人，大夫人还不敢太放肆，自打老爷出了事，大夫人就不再掩饰自己对秋夫人的恶意，时常找秋夫人的麻烦。
“就让她生气吧。”秋娘眸子里闪过一抹莫名，“不是说，要让我给老爷殉葬吗？既然如此，那就让她一次性发泄个舒坦，免得下辈子继续找我的晦气。”
“夫人，这话可不能乱说啊。”丫鬟急忙看了看周围，见无人注意，道：“那日大夫人也是在气头上，怎么会真的这么做呢？”
“或许吧。”秋娘看着旁边，突然躺下了脚步。
“夫人？”丫鬟顺着秋娘的眼光看过去，只见小贩肩上挑着两个担子，担子里放着一些手工做的首饰。
“夫人可是喜欢这些小玩意？”丫鬟看了看秋娘，“不过，这些都是手工制成的，难免粗制滥造了些，若是夫人喜欢，不如我们去那些首饰店里看一看？”
“青菊，你先回去吧。”秋娘看向丫鬟，“我还有些事情要做，就不跟你回去了。你去告诉大夫人，今晚，我有事情要告诉她，让她务必在大厅等我。”说罢，秋娘跟着小贩急匆匆地离开了。
“夫人！”青菊愣了一下，虽然不理解秋娘的做法，却还是依言转身朝着长明郡府而去。
……
“你站住！”
秋娘拦在小贩面前，“你到底是谁？”
“这位夫人好生奇怪，小的不过是走街串巷的小贩罢了，还能是什么人？”小贩不解地看着秋娘，只是这张脸，分明就是莫桑的。
“你手里的那个簪子，到底是从何而来的？”秋娘一步上前，拿起担子里的一根发簪，“这根发簪，我最熟悉不过了，是我亲手所赠，现在怎么会出现在你手里？”
“这世间的簪子大多都是一个模样，你又如何知道这是你的。”莫桑一把夺回簪子，“夫人，这枚簪子现在是我的，还请夫人不要强壤夺！”说罢，莫桑挑着担子就要离开。
“等等！”秋娘急忙道：“这根簪子，你要卖多少钱。”
“这根簪子是我从一个有情人手里所得，自然是天价，夫人怕是买不起。”莫桑笑了一声，“这世间，最值钱的就是感情，若是感情轻而易举就能被买来，那就奇怪了。”
“你到底是谁！”秋娘面色惨白，不由倒退一步，“告诉我，你到底是谁！”
“夫人可是想到了什么？”莫桑紧盯着秋娘，“或者说，夫人可是想到了什么人？”
“你不要再说了！”秋娘眼睛一红，“你说，这根簪子，到底是什么人给你的？是不是马晋才？是不是？”
“看夫人的样子，似乎也是大户人家的，怎么可以随便称呼一名陌生男子的名字呢？”莫桑挑了挑眉，“夫人这么做，只怕是与礼不合吧。”
“到底要怎么样，你才肯告诉我？”秋娘含泪问道。
“夫人，此处人多眼杂，不妨借一步说话吧。”说着，莫桑推开了旁边的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