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凌晨六点，逯云玺新家。
“云朵的战斗力很强，连咱们的人都怼。”
小光拎着一堆袋子进来，脖子一侧夹着手机。
“公关部那边说，想挖个人过去，咱们的铁杆粉丝，战斗力杠杠的。”
逯云玺打开战火纷飞的论坛，接过助理递来的热豆浆喝一口。
“哥你没睡好？”
小光放下赞助商新提供的一批服装，还有热气腾腾的中式早点，惊恐地看着逯云玺眼下淡淡的青色。
逯云玺皮肤白，没有半点瑕疵，因而黑眼圈特别显眼！
逯云玺睨他一眼，香甜的豆浆滑入胃里，十分熨帖，缓和了他沉到谷底的情绪。
洗一晚上冷水澡什么的，他并不想提，都正常的。
他十六了，是个男人了。
小光还沉浸在即将被经纪人训的恐惧中。
“哥，网上这些舆论都按你说的在引导，黑到极致马上就要触底反弹了，琦姐都说你这招自黑特别棒，哥你别操心，有公关部那些人盯着呢。”
“还有那几个私生饭，也按你说的，特地带他们去做检查了，已经验出来独品反应为阳性，精神病鉴定为正常。又碰毒又杀人，跑不了他们，牢底给他们坐船！”
小光胡子拉碴的脸浮现一个狰狞的笑容。
“琦姐跟大少说了，大少的意思是，那几个人渣，只要进了监狱，就别想再出来了。”
“杀鸡儆猴，那些私生饭绝不敢再这么激进犯罪，哥你放心！”
逯云玺半杯豆浆下肚，默默听着助理情急的安慰，不置可否地瞥过去一眼。
这些事他都有数，怎么可能会因为已成定局的事情辗转反侧？
他哥安排的这个助理，能力还行，就是还不够沉稳，得再磨炼磨炼。
小光得到他冷冷淡淡的一个眼神，奇异般地安下心来。
十六岁就火出国的全民偶像，当然不会是普通少年，哪怕是半路找回家的沧海遗珠，骨子里也流淌着逯家的尊贵血统，不好惹。
但作为同一国的，那就十分可靠啦。
小光又殷勤地打开熬得香稠的小米粥，还有香喷喷的小笼包，按逯云玺最喜欢的口味调好香醋以及辣椒油，摆放好餐具，又跑去厨房煮鸡蛋，做了个水果沙拉端出来。
“哥，拿这个滚滚，消黑眼圈很有效的。”
小光拿着刚煮好的水煮蛋，颠颠地跑过来。
“哥你吃，我来。”
逯云玺配合地微仰起头合眼，嘴里细致地嚼着鲜美的小笼包。
小光对着这张帅脸是百看不厌。要不是已经有女朋友了，他还真担心朝夕相处的，会被掰弯。
“星皇那边的电影出了点小问题，琦姐过去谈了。”
小光尽职地报告，又气愤地发表意见。
“肯定又想往剧组塞人，要不是鹿允兮那臭不要脸的白莲花，我跟他们姓！”
“跟块狗皮膏药似的，蹭热度没完没了了！咱们就算要带人，公司里多少新人等着飞升呢，何必去捧他们星皇的臭脚！”
“心里没点数！那些没脑子的路人也跟着凑热闹，还真信谣呢？”
小光意见老大了，嘴角快撇出下巴去。
“要我说，哥你就不该心软，鹿允兮就是个白眼狼，巴着你吸血呢，完全不值得同情。”
“就像这粉丝说的，她是什么咖？搭理她都是给她送热度扶贫，怎么着都是她得利，还装得委屈兮兮小白莲儿似的，不够恶心人的……”
“行了。”逯云玺不想听到这个在他脑子里放肆一晚上的名字，冷着脸制止他的抱怨，吃到一半的早餐也没了胃口。
“你也吃一点，我去洗个澡换衣服。”
小光啪一下打了自己没把门的嘴巴。
明知道哥心情不好低气压，还招惹哥烦，他这个助理失职了。
怪他太崇拜哥，总觉得哥无所不能，甭管多棘手的局面都能谈笑间几句话搞定，于是便下意识依赖哥，什么有的没的都往外说。
哥也才十六岁，还只是个孩纸！
被某战斗力杠杠的粉丝洗脑的助理，默默反省着，把搭配好的服装挂起来，忙忙碌碌地熨烫整理。
浴室里冲着冷水澡的少年，无奈望着自己充分展示健康强壮的某处，试探着把手扶了上去。
不行，他不能向妖精认输！
堕落一旦开了头，便会滑向无尽深渊，他决不允许！
少年倔强地移开手，默默泡冷水。
……
阿嚏！
路云曦一个喷嚏将自己惊醒，迷茫地瞪着陌生的天花板，不知今夕何夕。
近在耳畔的电话铃还在催命狂叫，她一把抄起电话，默不作声地听着。
“马上起床，洗漱完毕十五分钟后去3003化妆。”
黎诗雨利落吩咐完，毫不拖泥带水地挂了电话。
路云曦仿佛能透过电话线，看到黎大经纪一身合身黑色套装，永远神采奕奕的御姐范儿，仿佛不需要睡觉似的。
其他三个舍友被吵到，转个身拉起被子蒙头继续呼呼大睡，也不知道她们昨晚训练到几点。
路云曦飘飘忽忽起床，梦游般进卫生间洗漱。
她面无表情地对着镜子足足刷满三分钟牙，咕嘟嘟吐掉漱口水，掬两捧冷水洗脸，这才完全清醒。
她拿质量不佳的涤纶毛巾胡乱擦干脸，拿起梳子对着镜子三两下梳通及肩长发。
这张脸熟悉又厌恶，看着就想吐。十年的深恶痛绝，已经形成生理反射了。
但不可否认，这脸真的很美，完全无法想象再过些年，会变成报纸上乔娜风干橘子皮似的模样。
路云曦垂下眼，把梳好的头发拿皮筋束成一束，扎了个低马尾。
连发量都令人嫉妒，真是个讨厌的家伙。
不过，她会试着习惯。
路云曦，不，鹿允兮皱眉抹了点劣质的袋装雪花膏，觉得脸上油腻腻的毛孔堵得难受，又赶紧洗掉了。
算了，十六岁的脸满满都是胶原蛋白，就这样吧，反正要去化妆。
鹿允兮头简单整理好自己，又拿上书包跟歌词本，换上鞋，头重脚轻地出了宿舍。
星皇财大气粗，练习生宿舍楼独立于办公大楼之外，相距倒是不远，鹿允兮跑不动只能快步走，掐着点到了化妆室。
黎诗雨已经在等，果然还是一身黑色套装，对得起她黑寡妇的外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