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大世家

    “世子，你是不是疯了。”程焰不禁说了出来。

    其实不只是程焰，景航、景翰以及隐在暗处的慕凡都有这样的感觉。九大世家是什么地方，去偷东西，世子不是毒发了就是疯了。

    虽然九大世家隐世了，但他们也不是随随便便就能惹的。

    九大世家是前朝宫御皇朝的九个世家大族，后代都是能文善武之人，从来没有一个废物，家族长盛不衰。前朝濒临灭亡之际，九大世家突然宣布隐世，加速了前朝的灭亡。同时也最大程度的保存了自身的实力，在新的四国建立后，沉寂十几年，成为江湖上的势力，综合排名仅次于江湖三大门派凌霞宫、紫阳宫、蓝仙山。

    成王败寇，没有人会再指责他们临阵脱逃，只会记得他们是江湖上一股不可撼动的势力，只会记得他们是隐居于世的江湖高手。

    霍家的内功、乔家的轻功、萧家的情报、烈家的铸造、程家的剑法、楚家的医术、景家的阵法、慕家的暗器、颜家的奇毒，这就是他们立世的根本，是在江湖上几乎没有人可以超过的存在。

    虽然他们九家是齐名的，但是却隐居在不同的地方。霍家、乔家、景家隐居在南明北边的瑶山；烈家在南明的某一个角落隐居，至今没人找到；程家隐居在东越，与江湖上的门派流闲山共同居住在一座山上；萧家、慕家在北苏的京城上京东北方向一片名为“炼狱森林”的原始森林中；楚家在南疆，一片不属于四国的土地；而颜家却没有人知道具体位置，只知道它在西司，有推测在天雪山，却没有一个人能够确定。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拥有可以与江湖三大门派比肩的实力，但是却主动臣服于江湖第一门派凌霞宫，凌霞宫也没有客气，毫不犹豫地就接受了。在宣布依附于凌霞宫后不久，凌霞宫就给出了九大世家的排名：霍家、乔家、萧家、烈家、程家、楚家、景家、慕家、颜家。同时建立岚阁、云阁、音阁、锋阁、影阁、灵阁、镇阁、鬼阁、冥阁九阁，阁主均为九大世家出身的人，负责监管九大世家，确立自己凌驾于九大世家的地位，也因此使其第一门派的地位更加稳固。

    怪事的是，高傲如九大世家，他们竟然很痛快地就接受了一切，而且四百年来也一直以凌霞宫为尊，从来都没有过怨言。这件事已经被列为江湖几大未解之谜之一。

    作为从前朝一直存活到现在的家族，九大世家无疑有很多好东西。同时因为拥有这惊人的底蕴，九大世家无论男女，都是从小学文习武，和前朝的时候一样，几乎没有废物，就连守门的都有不错的功夫，拿到外面绝对可以独当一面。虽然宋远文一行人武功很好，但是也架不住人家人多啊，偷东西什么的，难度相当大。他们几个能安然无恙地出来倒是没有什么问题，不过要是带着偷来的东西平安出来那就相当有难度了。

    不过宋远文这个不按常理出牌的人才不管这些呢，兴致勃勃地问：“你们说我是去瑶山好还是去炼狱森林好。”

    程焰一脸黑线，忍不住吐槽了一句：“那还不如去南疆呢。”

    宋远文一听，脸色突然一变，抬手就给了程焰一记爆栗。“你想让我的火焰魔毒发作是不是。南疆那个破地方净是些毒物，真不知道为什么是楚家在那安家而不是颜家。”

    “颜家研究毒不屑于用毒物，真正的奇毒是用最普通的东西炼制的。我估计楚家在那里纯粹是为了练手。”得到宋远文准许下来休息的慕凡想了想，把自己的观点说了出来。

    “什么理论，又是听萧露说的吧。”程焰随口调侃了一句。

    慕凡斜着眼看了看，马上又继续恢复沉默。程焰，你小子等着，看我不弄死你。记吃不记打的家伙，暗室可是我管着。

    坐了一会放松下来之后，宋远文也感到累了，赶紧找了一个最近的小城镇，趁着还没有关城门迅速跑了进去。他也不差钱，找了一家最好的客栈就住了进去。

    看在萧露的面子上，宋远文不舍得让慕凡一晚上都在外边的树上或者房顶上呆着，就让他和程焰住一间，景航和景翰住一间，自己单独霸占一间。这样的安排似乎没有什么不对，但是他忘了自己的安全这件事，要是有人偷东西怎么办。

    其实这完全是想多了，宋远文已经安排他们四个人在各自的房间中设置一些机关，自己也闲的没事在住的屋子里亲自布置了一些，纯粹是整人玩的，顺便防小贼。（画外音from小贼：公子，你一定是说反了，明明是纯粹防贼，顺便整人。）

    于是门上和窗上就有一盆水，一推门窗就会被淋一身，程焰还使坏放了他的洗脚水，被慕凡好一顿嫌弃；屋子的某位置悬挂了一块板砖，如果小贼不小心撞到了一根线，那就要小心你的头了；在靠近床榻的位置，地上撒了一些非常细小而不反光的光滑钢球，摔一下，唉；包袱里什么都没有，只有一些干草和几块石头，因为值钱的在身上，衣服寄放在前台……诸如此类的小把戏一大堆，反正只要来了贼，就逃不过被整之后还一无所获的结局。

    因为安排的相当妥当，所以他们拥有了一晚上的安睡，也换来了第二天五个人的神采飞扬。神采飞扬的宋远文给神采飞扬的剩下四人放了假，到城里边随便玩，只留下了一个不想出去玩的景翰。

    宋远文在客栈和他们四个吃完了早饭就带着景翰出门去逛了，彼时程焰还在狼吞虎咽，慕凡、景航一脸嫌弃地看着他。老天，我不认识他，我不认识他。

    周围的景致和金陵真的很不一样。金陵是一国京城，建得四四方方，显得壮丽恢宏，缺少了些作为南方城镇独有的灵动。这里虽然没有金陵的规矩之美，但却完美地展现了南方地域的精致美好。宋远文看着这里，心情是越来越好了。

    “昨天忘了问了，咱们现在在什么地方。”站在一个卖小饰品的摊子，宋远文边摆弄着一个小小的玉锁，边向景翰问道。

    “公子，这里是沅城。”

    “沅城？看来到九大世家还有很远啊。”宋远文发了一下呆，随即若有所思地说道，顺手掏了几文钱买下了一个很小、很丑的黑色环状物。

    景翰听到这句话，觉得劝世子不去闯祸有希望，就开始劝他不要九大世家偷东西。

    宋远文站在原地低头想了片刻，非常认真，非常郑重。片刻后，终于下定了决心。“景家阵法不好破，霍家高手众多，乔家逃跑困难，所以本公子决定了，咱们就去霍家和乔家偷东西。”

    景翰眼前一黑，差点没摔倒。

    在沅城逗留了几天，一行人几乎把沅城玩了一个遍，如果不是景航他们三个拦着，宋远文和程焰就忍不住要去闯祸了。因为他们听说沅城最有钱的公孙家有一个酒庄，里面全是好酒。爱酒成痴的宋远文忍不住要拽着倒霉鬼程焰去看一看，结果还没出客栈就被剩下三个人拦住了，再加上程焰临阵倒戈，这个想法只能不了了之。

    一路向北走，经过了几个城镇，到了瑶山山脚下的城镇岑城。一进城宋远文就发现这个地方有些不太对劲。

    虽然岑城在瑶山脚下，临近名满江湖的九大世家，但是这毕竟是一个小城，人不会有太多。况且在不久前宋远文也来过这里，当时这里也没有这么多人。这里的人除了会一些拳脚功夫、富有一些也没有什么特点，今天在这里走动的人不仅有本地人，南明其他地方的人也有不少，甚至还有不少其他国家，比如说北苏和西司的人。不过看装扮，没有多少是朝廷中人，主要都是江湖中人。

    根据宋远文行走各地多年的经验来看，一定有问题。不出所料，的确是和平常不一样。

    宋远文在岑城最大的客栈弦月楼中休息，弦月楼是他爹宋廷辉的产业，不住白不住。让程焰他们几个出去随便玩，把代表身份的东西都收起来，换了一身江湖游侠的装扮，然后在客栈中与人闲聊打听一下情况。

    那个与宋远文交谈的人敲也是九大世家的人，是隐居在北苏炼狱森林的萧家后人萧信。令宋远文万万没有想到的是这个长得很高大的人还是萧家家主的嫡长子，历练结束后就会被萧家正式立为少主。宋远文本身就对江湖之事非常感兴趣，加之江湖上的人没有那么多乱七八糟的心思，所以他也喜欢与江湖上的人打交道，当即就让小二搬来几坛好酒，两个人边喝边聊，几句话之后就成了朋友。

    “茅源兄弟，你看起来不像是一个普通的游侠，反倒像是出身名门。不知兄弟可否告知信出身何门何派。”萧信问道。

    宋远文用了化名“茅源”，哪怕以真面目示人，也自然不会说出他的真实出身。不过难得碰到一个合拍的人，所以他也不打算骗他。

    “萧大哥，实不相瞒，在下的确是从师学艺，而且这也不是我的真实身份。我的身份其实是比较尴尬的，不便多说，对于萧大哥来说，不知道要比知道更好。”

    闻言，萧信皱了皱眉头。他自认为对宋远文毫无保留，但是宋远文却不肯告诉他实情。不过他也很明白，对面的这个人虽然看起来吊儿郎当，但是有如此武功的人绝对不会是平庸之辈，背后的家族绝对不会比自己的萧家差。他可能也是在外历练，而且是不能暴露身份的历练，这也是可以理解的。与之为敌倒不如与之为友，想必是只有好处没有坏处。更何况从对方的眼神和无意识的小动作来看，对方没有蓄意欺骗他，这就说明他没有恶意，自己又何必多加猜忌。

    “好，茅源兄弟既然如此说，那信就不问。来，喝酒。”想通了，萧信也不含糊，很大方地就拉着宋远文喝酒，丝毫没有意识到这是宋远文出钱买的酒。（画外音from萧信：这这这，我是真的忘了……）

    宋远文也不介意，把酒杯一端，很是豪爽的一干而尽。

    “萧大哥，我这也是路过岑城，发现今天岑城比往常热闹很多，不知最近有什么事情发生。”

    萧信有些惊讶地看着宋远文。“茅源兄弟，你不知道吗，难道你不是为此而来？”

    宋远文一脸蒙圈。“知道什么？”

    “你真的不知道？！”萧信震惊了。“乔家唯一的嫡出小姐比武招亲，就定在三日后。”

    “乔家嫡出小姐？”宋远文低着头想了片刻，恍然大悟。

    “噢，就是那个冰山美人乔影啊。她还需要比武招亲？提亲的人应该都要把门槛踏破了吧。”

    “话是如此，但是你也说了，乔小姐是个冰山美人。自从她两年前及笄成年后，提亲的人络绎不绝，但是没有一个她能看得上的，好像是因为她瞧不上没本事的，想娶她至少要能打得过她。据说乔家主都快愁死了，如果不是他的父母不在，乔家主绝对不会用这样一个不是办法的办法来找到一个能让她低头的人。”萧信说的时候露出一丝感兴趣的目光。

    这一变化自然逃不过宋远文的目光。“怎么，萧大哥感兴趣，难道大哥就是为此而来？”

    “算是吧，我出身萧家，虽然同为九大世家，但是毕竟一个在瑶山，一个在炼狱森林，平日里来往没有那么多，现在乔家是什么水平我们也不是很清楚，我想趁这个机会看一看现在两家的水平差距，看看我们这排名第三的萧家有没有机会把乔家从第二名上挤下来。如果能顺便把这个冰山美人带回去也不错。”

    “那你的目标到底是探虚实还是抱美人。”宋远文嬉皮笑脸地凑到萧信耳朵边上说着。

    萧信一脸嫌弃地把宋远文拍到一边去了。“去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