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卅一·羲和东起破墨云
“是你？”江流墨猛地转身抬头，只见一个似曾相识的人影正立于树梢，冷冷地注视着他：“你怎么来了？”
“晚辈，你最好对我尊重些，之前王东辰的下惩刚刚任绯翼的绝望应该足够教给你这一点。”黑衣女子冷声道。
江流墨不卑不亢：“首先我要确认阁下是敌是友。”
“呵……那就要看看你自己的选择了，”黑衣女子轻笑道：“或者说，你的立场是什么。”
“你这是什么意思？”
“很简单啊，把你手上的骨笛交给我，我可以帮你救治你的同伴，”黑衣女子悠闲地说道：“否则……”
“我答应。”
“我还没有说完哦，”黑衣女子戏谑地歪歪头：“否则，我可以用一些小手段来打消现在眠罪对你真实身份的疑虑，让你好好做你的……卧底。”
“你做了什么？你是谁？你想怎么样？”江流墨心中微惊，表面却依旧不动声色。
“先告诉我你的选择，否则我不介意随时反悔。”黑衣女子悠然自得：“你是希望成为一名以暴露身份为代价去‘大公无私’地拯救眠罪成员的镇祸差评卧底呢，还是成为一名见死不救力图自保的镇祸优秀成员？”
江流墨咬咬牙：“我选……前者。”
“呵……把骨笛扔过来吧。”黑衣女子并没有多惊讶，只是遥一伸手。
江流墨将骨笛飞掷向树梢，黑衣女子接过，微一蹙眉，手刀一斩，只见黑暗之中一道银光闪过：“合金蛛丝？有趣，可惜……你想对我用这种小聪明吗？”
江流墨冷着脸将表盘内所系的银丝收回：“我失败了，杀剐随你。”
黑衣女子并不理他，只是将手中骨笛猛力一握，只见骨屑纷纷随风飘散，几道红光汇于其指尖，化作一枚光芒流转的血色晶体：“哼，果然把绝望核心藏在了这里，刚刚留了你一条命，本以为你会乖乖把晶体交出来，结果还是费了我一番功夫。”
“到底是杀是剐，你快点儿解决。”江流墨面沉似水，毫不客气地打断对方。
“呵……晚辈，何必要这么偏激。我虽然喜怒无常了些，但不至于没有理由的杀你，毕竟你还有那么几分价值，何况我在来时答应了一个人，不能要你的命，否则‘他’可不答应呢，”黑衣女子笑道：“但是，介于你这强烈的敌意和刚刚不礼貌的杀气，我决定让你再做出一次选择，你愿不愿意舍弃你的双臂，再由我将你的同伴治好？”
“我的身份……”
“你先回答我。”
“你确定能治好？”
“最好不要怀疑我。”
“我愿意。”江流墨痛快地说道。
“没想到你还挺痴情啊。”黑衣女子笑道。
“我早已是无情之人，只是不愿意欠她的人情罢了。”江流墨冰冷地答道。
“在你们这些长得帅的人心里，都会有一个永远放不下的人吗？罢了……”黑衣女子语气竟是有些落寞，继而倏然落地，欺身转至江流墨身后，单手一覆，一颗药便落入了未及反应的江流墨的口中，随即迅速化掉：“你走吧。”
“你不随我来？”江流墨感受着口中的苦腥味道，若无其事地问道。
“呵……你放心，我不会食言的。”黑衣女子笑道：“这是我欠‘他’的第二个承诺，如果‘他’奢侈地选择将最后一个承诺也浪费在你们身上，我们以后或许还会再见上一面。”
“‘他’是谁……”江流墨方欲出口，只觉身后冷风一卷，女子竟已无影无踪。
江流墨默默捏了捏嗓子，走回凌若惜所在的山洞。
“……你这家伙，倒还真被她治好了，”江流墨蹲在一旁，看着苔藓上酣睡着的凌若惜：“还叼着根儿棒棒糖……马尾辫儿，这下可好，我们算是两不相欠了吧？”
凝视着凌若惜微微颤动着的如蝶眼睫，江流墨苦笑着喃喃自语：“看来，眠罪是呆不下去了呢。可能还没认识多久，我们就再也无法相见了吧？或者，在下一次兵戈相见？天意苍渺，谁知道呢……不过，我可不想和你这家伙动手，倒不是打不过你，毕竟，每每见到你，都会令我不由自主地想起那个我不想再想起的人……”
“其实我心里清楚，我的卧底身份根本藏不了多久，根据刚刚黑衣人的话看来，你们眠罪早就怀疑我了吧？既然如此，大不了我被那个黑衣人火上浇桶油一把，再回到镇祸那个遍地智障的地方，等药效发作后让小秦给我安上两个机械臂……”
“什么药？”凌若惜忽然睁开双眼，吐出口中棒棒糖，冷冽的眸光如刀子一般直直刺向江流墨。
“你……都听到了？”
“我问你你吃了什么药！”
“……毒药。”
“啪！”凌若惜一个巴掌重重地扇在了江流墨的脸上。
“我答应那个黑衣人，以我的双臂为代价治好你……”
“啪！”又一个巴掌重重地印在刚刚烙上的指印上：“你是白痴吗？你救我我救你来来回回的很有意思是吧？恩恩怨怨打打杀杀生离死别很像写小说是吧？”
“……”江流墨沉默不语。
“我命令你，以你最快的速度跟我下山，我在车子里带了一些解毒药，如果那个毒药药效慢的话，应该还来得及治好。”凌若惜冷冷一瞥，当先奔下山去。
江流墨不知所措地跟在后面：“马尾辫儿，我……”
“闭嘴。”
“……我不去了。”江流墨站住身子：“你现在也知道了，我是镇祸派过来的卧底，你们眠罪约法三章中的第三条就是不赦镇祸者……”
“傻x！”凌若惜一个回旋踢结结实实地将江流墨踹了个满天星：“你不说，我不说，还有谁知道！他们怀疑他们的，没有证据算个屁啊！”
“可是我……”“别矫情！想要你的胳膊，就乖乖地跟着！”凌若惜蛮横地说道。
“……谢谢。”
“滚。”